但也就是這個時候,獺忽然機警的動了動。


    “怎麽了,花葉?”


    花葉是獺的名字。


    獺用精神力量在安雅洳的腦海中迴複到:“我感覺到一股惡意的力量,在快速接近這裏,目標是你丈夫的所在地。”


    安雅洳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神色驚疑不定,連忙詢問道:“有多快?”


    獺說道:“非人哉。”


    安雅洳:!


    “還有多久?”


    “不足半個時辰,一盞茶內就要到了。”


    “春月,來人,擺駕乾坤宮。”


    ……


    “娘娘,您……”


    “暗十二,出來!”安雅洳站直了身子,立在門前,並不去管身後不知所措的貼身女官們,而是在院子裏環視一周,大聲喝道。


    “花葉,你能確定,對嗎?”安雅洳在心裏問道。


    雖然她是這麽問的,但是其實早就已經相信了。


    “我確定,安雅洳。”


    在妖怪的世界裏,稱唿彼此的全名是一種尊敬。


    “那好,我就信你一次。”安雅洳堅定道。


    暗十二從黑夜中閃出,嚇了春月一大跳,安雅洳卻全然沒有管,而是說道:“暗十二,立刻帶我去找陛下。”


    暗十二沒有猶豫:“是。”


    早在先前,慶元就給了他們命令,無論何時何地,全力聽令於安雅洳,包括想要找他。


    “快一點,我不上轎,我們走,其他的人也都跟上。”安雅洳焦急的掐著自己的指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對,等等,我先去換衣服。”


    獺輕輕蹭開她的手,舔了舔她的指尖,眉目中閃過一絲幽光。


    它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姑娘,想讓她長生不死,一直活下去,所以,喜歡和主上的計劃並不衝突。


    “我來幫你,安雅洳。”獺在安雅洳的腦海中說道,安雅洳正在換掉繁瑣的宮裝,穿上了便利的騎馬裝,還有長靴,就當這時,她忽然感覺身體一輕,仿佛可以飛起來一樣。


    “這……謝謝你,花葉,等我迴來給你做好吃的,太危險了,你就在這兒待著吧。”


    獺搖了搖頭,拒絕了安雅洳的好意:“隻有我可以感受到她,安雅洳,帶上我。”


    安雅洳沒有猶豫多久:“……也好,你放心,我肯定會保護好你的。”


    她快步走出去,看向一直待命的暗十二:“走,帶我去。”


    “是。”


    ————————————


    慶元帝正在為無數的政務和奏折頭疼。


    他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那麽平庸,但是依舊討厭看奏折,尤其是裏麵的頑固不化派,還不能不迴,否則那些頑固不化派就會在第二天上朝的時候,當麵質問:


    “陛下何故不迴?”


    嗬嗬。


    就像那些現代小女生一樣,自己對象一晚上沒迴信息,開始胡思亂想。


    我對象呢?幹嘛不迴我?他在幹嘛?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要分手了對嗎?到底為什麽還不迴我,三分鍾了,怎麽還不迴我?在嗎在嗎在嗎在嗎在嗎?你在哪兒你在哪兒你在哪兒?你跟哪個小狐狸精在一起?你還愛她對嗎?我們沒有可能了嗎?你不愛我了嗎?好,我知道了,我們分手吧……


    前天通宵肝遊戲以至於昨天晚上還不到六點就睡了過去的男方:……?


    一覺醒來被迫變成渣男還分了個手可還行?


    當然,大臣們沒有這麽敏感多疑無理取鬧。


    他們隻會覺得:在嗎?陛下為何不迴?昨夜做了何事?迴奏折?那為何不迴我?陛下是不是對我有成見?陛下變了,陛下不是曾經那個陛下了……沒迴奏折?陛下又好逸惡勞,貪圖美色,陛下萬萬不該如此……(以下省略幾萬字)。


    總而言之,在某些方麵,大臣們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慶元帝是真的討厭迴奏折。


    但是不迴不行。


    所以他經常深夜裏還在書房更改奏折,而表麵上則是一副平庸愛美的形象……這就不得不提到他的一個身體問題了。


    他,厭女。


    小時候在皇宮中見多了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他的母親也死於這裏麵,臨死前還不知道自己即將死去,隻以為自己病了,還眼巴巴等著皇帝來看。


    他對母親無感,因為他也經常被“生病”來博得皇帝的探病,好讓他母親能夠分一點恩寵。


    沒人問他願不願意。


    他不喜歡做皇帝,可是他知道,不做皇帝,就得死,他一直是諸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誰做了皇帝,第一個開刀的就得是他。


    所以,他自己也無視了自己的意願,當了皇帝,慶元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以他的聰明才智,隻要他想,那就能成。


    但是,太多的對於女人的見識還有盜號,讓他患上了厭女症,抵觸,厭惡,不快那些女人的靠近。


    所以……


    慶元帝和他的一位哥哥,商量了一下。


    沒有人直到他有這麽一位哥哥,就像他也不許他喊他哥哥一樣。


    他是皇帝,或者說太上皇吧,外出遊玩的時候,遺落在民間女子肚子裏的。


    很巧合的是,他和慶元長得八分相似。


    慶元找到了他。


    他被他母親教導的很好,那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不過已經垂垂老矣,生活的重擔還有別人對於未婚生子的歧視讓她有點不堪重負。


    她為什麽要生下來這個孩子?因為是皇子?想要博一博?


    慶元帝也這麽懷疑過。


    但是,不是。


    “我並不知道我的肚子裏有了孩子,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兩個多月快三個月了,我做不到親手扼殺他存在的可能性。”


    “我想,我還是把他生下來吧,我會努力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好好教育他,不會拋棄他。”


    “我知道這很傻,但是我不會後悔。”


    “一直都沒後悔過。”


    於是有了元慶。


    多麽巧合啊,他們連名字都是同樣的兩個字。


    慶元對於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感到愧疚,但是元慶說,謝謝,沒關係,我願意。


    慶元用養他母親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盡可能無病無痛的條件,換來了戴上了鬼麵具的元慶成為了攝政王。


    白天,慶元是碌碌無為的平庸皇帝,元慶是冷酷殺伐的攝政王;晚上,他們二人的身份,對調。


    因為,慶元厭女,而這個國家不能接受這樣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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