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覺得最近蒲言非常的陰晴不定,就好像更年期一樣,而他,簡直就是個遭受了無妄之災的可憐寶寶。


    快三百個月大的寶寶。


    而這,在祁連遊迴來以後,他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達到了頂峰!


    “那個,蒲一,你過來一下。”蒲言磕著瓜子躺在院子裏的梧桐樹下麵。


    已經恢複個差不多的小刺蝟,扭著屁股就蹭了過來,然後被蒲言嫌棄的一腳撩開:“不是說你,我是說那邊那個洗葡萄的蒲一。”


    洗著葡萄的淩雲:???


    他懵逼的迴過頭去,濕漉漉的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師尊,你喊我?”


    蒲言矜貴的點了點頭,一副目下無塵的樣子。


    來了來了又來了!


    淩雲有點小絕望的歎了口氣,他都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哪裏惹蒲言不高興了,總是被陰陽怪氣的懟。


    看看,刺蝟的名字都安到他頭上來了!


    一旁的祁連遊噗嗤一聲就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蒲一!哈哈哈哈哈……”


    淩雲無語,他還沒說什麽,就看蒲言一個白眼飛過去,冷笑著說道:“你笑什麽呢,蒲二?”


    蒲……蒲,蒲二??


    祁連遊像是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樣,戛然而止。


    嗯……嘎然而止。


    他也懵了,指著自己左看看右看看,問道:“我?蒲二?”


    蒲言不耐煩的在躺椅上翻了個身:“要不然是誰?”


    “那它呢?”祁連遊指著角落裏對著牆長蘑菇的刺蝟,“它是誰?”


    蒲言說道:“這不是很明顯嗎,這是蒲三。”


    得,改名了。


    兩人一刺知道蒲言最近心情莫名其妙的糟糕,都訕訕的閉口不言。


    這邊是閉口不言了,蒲言卻又開始自言自語了:“唉……”


    “不孝其親,不如草與木。”


    “勿以不孝口,枉食人間穀,天地雖廣大,難容忤逆族。”


    “寵狗上灶,寵子不孝。”


    “勿以不孝身,枉著人子皮。”


    “無父無君,是禽獸也。”


    “忤逆不孝矣,三世果報然。”


    “……”他一邊說,一邊唉聲歎氣,一副我心已死的模樣,幽幽的,響在院子裏。


    祁連遊心裏咯噔一聲:這老不死的,該不會是不想給我錢了吧?


    他連忙笑顏如花的湊上去,發嗲的喊道:“爸爸,我最親最愛的爸爸!我孝順你哎!”


    蒲言立刻看向他,扭頭冷笑:“哼,我沒你這樣不孝的兒子。”


    別以為他不知道是為了要錢!


    祁連遊眼睛一眯,覺得大事不妙,立刻兇狠的看向淩雲:“說!你是不是惹咱爹生氣了!”


    淩雲:????


    他無語至極:“是你爹,不是我爹。”


    祁連遊立刻一個迴身,指著淩雲就對蒲言說道:“爹啊!您看,這不孝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都不認爹了,他才是不孝的那個!”


    淩雲:…………


    蒲言:…………


    淩雲覺得自己再不說話,就要從徒弟變成兒子然後再變成不孝子再被逐出家門了,他咳嗽一聲,剛打算說話,祁連遊就對他怒目而視了。


    祁連遊:“你別說話!你都把咱爹氣死了!”


    蒲言:…………我還活著。


    得,他也生不上氣了。


    本來嘛,也沒多麽生氣,就是覺得淩雲傻不拉幾的什麽也不知道,自己還得給他擦屁股,有點意難平。


    所以這些天可勁兒折騰淩雲——害,其實也沒什麽,頂多就是陰陽怪氣,指桑罵槐。


    這些天的氣勁兒被祁連遊這麽一折騰,那也是真生不起來了。


    他扶著藤椅剛想坐起來說自己沒事了,就被眼疾手快的祁連遊一把摁住了。


    蒲言:???


    祁連遊:“爹!你別動!你放心,我肯定不讓你親自動手!”


    然後他看向淩雲,悲憤道:“蒲一,你這個不孝之徒,我今天就要替我爹清理門戶!”然後遺產就隻有他能繼承了!


    nice!


    蒲言:…………


    淩雲:謝謝,本人姓淩,單名一個雲字。


    他覺得事態發展有些危險,而且在像非常奇怪的方向唿嘯而去,趕緊開口說道:“祁連遊,那是你爹,不是我……呸!那是我師尊,不是我爹,也不是你爹。”


    呸呸呸!他都快被祁連遊給洗腦了。


    祁連遊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悲憤的大聲喊道:“閉嘴!你知道我們父子多情深啊!”


    蒲言:…………


    淩雲:…………


    得,上趕著做兒子的,勸不迴來。


    好在這場鬧劇還是在墨酒兒揉著眼睛出來的時候被打散了。


    他們兩個在外漂泊了不少時日,也確實苦累。


    而且一路上,也確實看到了一些精怪。


    具體的墨酒兒迴來以後就一頭紮進了屋子裏,開始做整理,一直沒有交給蒲言看。


    現在終於出來了,看來也是弄好了。


    “阿言,”墨酒兒困頓的捏著一塊玉牌,放在蒲言手心裏,“已經整理好了,你看看。”


    這還是他們兩個禦劍飛行加疾行符和音速符的結果呢,要不然這麽短短時間,可趕不迴來。


    蒲言閉上眼睛,把精神力探入玉牌,旁邊三個人都沒有言語,半晌,蒲言睜開眼,歎了口氣,卻並不失望。


    蒲言:“果然如我所料,這個世界開始複蘇了。”


    玉牌的內容不是很全麵,畢竟祁連遊和墨酒兒隻是粗略統計一個地區大約有多少精怪妖物。


    但僅僅是這樣,蒲言也能在裏麵看出來一點門道。


    他想了想,到底沒捏碎玉牌,隻丟給了一旁的淩雲,說道:“阿雲,你看一下裏麵的統計。”


    “是,師尊。”


    玩歸玩,鬧歸鬧,正事上淩雲從來不含糊。


    他看完了以後,有點驚訝道:“已經有這麽多了嗎?”


    墨酒兒搖搖頭:“並不全是,基本上都隻是一些剛開靈智的,很少有可以化為人形的。”


    “不過,隻是很少罷了,不是沒有。”


    “而且我發現,隨著靈氣的複蘇,信仰也在複蘇。”


    “來時路上,我在櫻花家,看到了疑似為輪入道的怪談存在。”


    這就涉及到刺蝟,嗯,目前叫蒲三的成人之路了。


    蒲言捏了捏眉心,說道:“很正常,就是這樣修煉開始變得生機勃勃的世界,才會招惹一些邪魔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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