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晚了,明日再做,早些去休息。”雖然知道兒女是為了考個好成績,但作為父親,季宸遠是心疼孩子的。


    “爹,我們知道啦,就熬這幾天,再說,現在不晚,也不算熬夜。”季清月想,對於前世那種熬夜到兩三點的現象,這會兒最多九點多,實在不算熬夜。


    好不容易好話說盡,讓季宸遠早些迴去休息,他才是白日裏天天在外麵忙的人,現在好不容易能歇會兒了,不休息夠,估計過不了多久又要開始忙。


    季宸遠被勸說迴了前院,走到臥室房門口,才想起來自己忘記跟家裏的兩個孩子說他明日過後估計有得歇息了。


    但想到兩個孩子為了接下來的科舉考試忙得沒日沒夜的,他也就不去打擾了。


    倒想著明日起來,看,跟白大娘商量著去買隻老雞迴來燉。


    翌日,天還未亮,就有官員陸陸續續開始上早朝。


    季宸遠也在人群裏,甚至連冷鋒都到了。


    眾人看見他們出現,還有些奇怪,難道明淵太子一案已經處理好了?


    方大人第一個沒忍住,過來找季宸遠。


    “季大人,你怎麽來上早朝了?”這話是大多官員都想問的,別看問話的是方大人,但其他路過的大人們,都側著耳朵聽呢。


    季宸遠哪裏不知道這些官員的小心思,他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眼神看向前方不遠處的冷鋒:“冷大人知道吧,查出不少人來。”


    “還多虧了冷大人。”


    冷鋒也在注意季宸遠,雖然離得遠,但也聽見了,瞬間停下腳步,臉色黑沉:“季大人,你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本官隻是奉旨查案,你是說本官徇私嗎?”


    “冷大人,本官可沒有這個意思,不過,如果冷大人真這麽做了,勢必是會留下證據的。”


    瞬間,冷鋒的臉色很難看。


    他本就提心吊膽的,今早還被通知直接去上朝,不用再查案了,過來傳遞消息的人是皇宮裏的太監,他想打發點錢問對方一些消息,至少這命令太突然了。


    可那太監卻絲毫不鬆口,也不接銀錢,轉身就走了,說還要去通知季大人。


    他從早上得到這個消息後就沒有心安過,他心頭有了不祥的預感,尤其這會兒季宸遠還故意說出陷他於不義的話,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


    冷鋒的不安在上朝後得到了響應,宣明帝直接把所有的證據甩在他臉上,被爆出來的,還有許多依舊被關在大牢裏的官員,小到五品大員,大到一品吏部尚書,全部是十幾年前明淵太子一案的參與者,且其中有不少大官貪汙上百萬兩,直接被查抄。


    這些官員身上的案子不止這一件,族人私屯田地,搶占良田,貪汙,甚至買賣下等官職。


    當天,就有朝廷的侍衛直接把涉事官員的家抄了,財產充公,其中幾個主謀,如冷大人,直接株連九族,隻見一車一車的充公財產從宅子裏拉出來,下牢獄的下牢獄。


    街邊的百姓圍了一圈,更多的是來京城趕考的學子們。


    同一時間,大理寺門外圍了不少的馬車,這些仆人,甚至有小姐夫人親自過來,是為了接幾天前入了牢獄的官員。


    其中就有楊嫣然。


    季清月也出現在這裏,她是過來給謝淩景送解藥的,順便看看唯一熟悉的嫣然姐姐是否有中毒。


    “清月妹妹,你怎麽在這?”楊嫣然正在門口等著父親出來,抬頭卻看到從大牢裏出來的季清月,她有些驚訝,反應過來後,忙迎了上去,這才有此對話。


    想到早上早朝後,禦林軍的那一番動靜,楊家人嚇得臉都白了,除了冷鋒這個在外麵的吏部尚書,其他被抄家的全部都是關在大牢裏的。


    關鍵事發突然,她們家又沒有其他相熟的人家在朝中,一時沒有消息,兩母女急得臉色都白了,甚至連她已經出嫁的大姐都傳了信迴來,問到底什麽情況。


    楊嫣然的大姐嫁出了京城,但也是益州有名的望族,這幾天,她跟母親甚至在想,父親出事,幸好姐姐嫁得遠,不會被牽連,而她們母女,若是有幸能活下來,定要變賣家產,尋一出地方,帶著家裏的小弟弟,哪怕是在鄉下,也要低調地活下來。


    在這忐忑的心情中,她心裏已經想了無數種可怕的下場,沒想到聽到的消息是,自家父親沒事了,可以去接他迴家。


    母親因此激動得暈了過去,大夫說是大悲大喜,情緒起伏過大,又加上年紀大了,才會突然暈厥。


    她安撫好母親,這才帶著家丁,丫鬟,來大理寺門口等著。


    沒想到父親還未見到,倒等來了清月。


    “嫣然姐姐你放心,伯父在牢中沒有吃苦,我爹照顧著他呢,而且我也幫伯父把身上的毒解了,我先幫你看看。”楊嫣然對自己算是沒什麽壞心,還善良,季清月對她也是一片赤城之心,這會兒是真的關心她,楊嫣然心思通透,也不拂了她的好意,安安靜靜地讓其看診。


    心裏也因為季清月的話,放鬆了不少,她多擔心父親在牢中吃苦,可惜,這幾天,大理寺被看得很嚴,任何官員都不能見家屬。


    若是被發現見家屬,直接被判為有罪,這樣的命令下,真沒幾個官員的家眷們敢再去找關係了。


    四周都是慶幸的哭聲,楊嫣然抬頭望天,隻見黑雲散去。


    她忍不住想,希望以後能雨過天晴。


    季清月果然在楊嫣然身上檢測到中了毒,還是跟楊大人的一樣。


    看來後宅百官所中之毒,確實都來自聖族,也好在對方自詡高貴,在達到目的後就走了,不然,指不定會犧牲多少無辜的人。


    但一想到太子妃娘娘還在對方手裏,季清月心情就好不起來,那群聖族,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神仙,可以為所欲為了吧?


    “嫣然姐姐,這是解藥,你找時間吃了,之後再找大夫看看就好,至於楊夫人,你放心,謝大哥會派人去一一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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