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月很聰明,一下就明白了老嬤嬤的良心用苦。


    她大起膽子開口:“娘娘,臣女能否給你把把脈?”


    “早就聽謹兒說你會醫術。”太子妃輕輕一笑,主動伸出手讓季清月看脈。


    關於季清月會醫術的事,是她從謝淩景口中知道的。


    她跟兒子相處的時間一年也有十幾次,雖每次她會問候兒子在外遇見的事,但都隻說三兩句。


    太子妃的話其實並不多,她喜歡聽兒子說。


    但偏偏謝淩景擔心自己說多了,會把在外麵遇見的危險說漏嘴,便時常幹巴巴的就那幾句。


    其中關於季清月的,還是最主要的內容。


    “臣女沒什麽長處,隻有在醫術上還說得過去。”季清月謙虛的同時,也不忘給太子妃看診。


    當把出太子妃的脈,季清月下意識開口勸慰:“娘娘,臣女看您似乎每日休息得很晚,憂思過重,又不喜進膳,身體長期下去,肯定熬不住。”


    “不如等明日過後,就由臣女給娘娘熬製餐食,好好養著身體,隻需半年,就能全好。”


    季清月沒有說具體的情況,太子妃的身體虧空有些嚴重,像是早年曾經中過毒,雖然事後解了,但之後又沒有精心養病,又多憂思,各個器官都有損傷,若繼續下去,對長壽無益。


    其實主要還是太子妃心中有事,準確說,並沒有很強的生存欲望,才會慢慢不想進食。


    “娘娘,臣女做的膳食雖然比不上您這裏的,但妙在奇特,如果娘娘不嫌棄,以後就由臣女負責照顧您如何?”


    “現在你還沒嫁進太子府,對我這麽積極,不怕外麵說你有意討好我?”太子妃知道自己的情況,也確實有心結所在,這些年若非是想著要看兒子長大,她不一定能堅持這麽久。


    如今,看著麵前十分積極的姑娘,她倒第一次感受到活著還是挺快樂的。


    “皇上賜婚,就算臣女不討好娘娘,這婚事也不能取消了吧?”季清月十分直接:“何況外人說閑話,還不是在於羨慕臣女?”


    “總之,臣女並不覺得自己是在討好娘娘,臣女是真心關心娘娘,對家人,臣女就顯得囉嗦了一些,還望娘娘勿怪。”


    “家人?”對這個稱唿,太子妃覺得有些久遠,在很久以前,也有人把她當成家人。


    隻是後來,他沒了,她再也沒有感受到被真心當成家人的感覺。


    “對,娘娘以後就是臣女的家人了,還望娘娘不要嫌棄臣女不會其他才藝,隻會看病做飯。”太子妃看向季清月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慈愛,她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這分明是炫耀。”


    “京城裏世家女很多,但卻沒有會你這兩樣手藝的,都是詩詞歌賦,除了傷感春秋,並沒有什麽用處。”


    “娘娘,其實臣女是笨,不然早就會寫詩了,不過笨也是沒法治的,就隻要在其他地方下苦功夫了。”


    “不過娘娘你畫畫真厲害。”季清月由衷地感歎,太子妃的畫畫技術跟她本人的相貌一樣出眾。


    “娘娘,這是我自己製的一些養身體的藥丸,你平時按時按量吃著,就不用吃藥膳了。”季清月想到自己的藥丸,毫不客氣地都拿給太子妃,還細心地跟她講解了每一種藥丸的用量跟功效。


    太子妃臉上帶著淺笑,靜靜地聽著季清月說,她目光柔和,耐心極好。


    季清月之後又跟太子妃說了一會兒話,見天色不早了,她忙提出告辭,離開前還拍著胸脯道:“娘娘,明日臣女讓府中下人給你送好吃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那臣女告退了。”


    “嬤嬤,送月兒出去,記得拿上迴禮。”太子妃站在小樓門口,柔聲吩咐了送季清月出門的老嬤嬤。


    季清月見太子妃親自出來送,寒風一吹過來,她瞬間就心疼了,“娘娘,臣女皮糙肉厚,受得住冷風吹,您快進屋去,明日臣女會給娘娘驚喜的。”


    “臣女先告退了。”季清月說完,轉身就走了,她怕自己再留一會兒,太子妃能真被冷風吹得得了風寒。


    老嬤嬤送季清月出門時,臉上揚起的笑容一直就沒有掉下去過,她十分熱情地關心季清月過去的生活。


    季清月也覺得老嬤嬤純粹是好奇,就撿著有趣的跟她說,兩人聊到門口,都有些意猶未盡。


    季清月是隱藏的話嘮,以前都是靈格打聽了消息說給她聽,如今相處的對象更喜歡她說,她也不客氣,把自己小時候的事挑著有趣的都說了。


    “姑娘迴去路上小心,老奴就不送了。”


    季清月上了自家馬車,聞言忙揮了揮手:“老嬤嬤你快迴去吧,記得讓娘娘吃我給的藥丸,藥效真的挺好。”


    “奴婢知道了,姑娘放心。”


    老嬤嬤笑著送季清月離開。


    這邊,季清月剛到家門口,就看到季弈然站在門口,不知道等多久了。


    她忙下了馬車,後麵跟著拿著披風追上來的靈格。


    “姑娘你慢點,還沒戴上披風呢。”


    季清月勉強慢下了步伐,還是幾步走到了季弈然麵前:“大哥,你怎麽在這裏?不是應該在書房聽劉先生講課嗎?”


    “先生得了風寒,我本來是過來找你拿點藥的,沒想到聽到你出門的消息,想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在門口等了你一會兒。”


    “風寒藥啊,簡單。”季清月開口就念了一個藥方,旁邊季弈然的書童小福快速記了下來,寫在紙上,跑腿去藥鋪把藥拿迴來。


    “小福子,記得買點老薑迴來。”季清月順口吩咐了一句。


    “好咧大小姐。”


    季清月跟著季弈然往內宅走,“一會兒讓白大娘給你們都煮點薑湯喝,現在看似春天要到了,但還沒徹底暖起來,估計還要冷一下。”


    “衣服可千萬別直接就換上薄的,屋子裏的炭火也先別撤。”


    “小月你也是,大哥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季弈然安安靜靜地聽著,“早上你去太子府見了太子妃?太子妃好相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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