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半月旬休一次,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機會每天在家裏練武,白日去國子監學習。


    不過如果他能幹的話,也不需要在國子監待太久。


    至於練武,隻要有心,在國子監裏怕也攔不住他的熱情。


    “既然要去讀書,就不能半途而廢,若是你中途不樂意去了,爹是不會答應的。”季宸遠把醜話說到前頭。


    過了一年季奕風長了一歲,已經沒有那麽多玩心,這會兒重重地點頭:“爹放心,兒子會好好學,不會丟你的臉。”


    解決完季奕風的事,季宸遠的注意力就落在了季弈然身上,“爹最近也不會去衙門,你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來請教我。”


    “可是爹你的傷……”季弈然心裏看重這次下場,也關心季宸遠的身體,顯然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事去打擾他。


    季宸遠看著他長大的,就是因為擔心他會這樣,才故意說了那一句。


    “爹的身體沒事,你不信我,總該相信你妹妹的醫術。”


    季清月見帥爹似乎更看重大哥的前途,這會兒也開口跟著勸道:“大哥,你看著爹的傷口大,實際上並不深,之前看起來嚴重是因為爹一開始沒有用我給的藥。”


    “現在爹最需要補的是失去的血,我已經吩咐白大娘每天給爹做由紅棗、桂圓、芝麻,黑豆等為主料的十全補血湯。”


    “平時爹跟我們吃的菜也不一樣,像烏雞,黑木耳,胡蘿卜等,都是補血的,爹每天都吃著,養傷一個月,身體就會好很多。”補血這件事不能急,除非是直接輸血,但這裏沒有這個條件,自然不提。


    季宸遠也跟著開口:“我沒事,今年的科舉是所有學子最好的機會,有些人盼都盼不來,你還把重心放在我身上,要真因為我你沒考好,那我豈不是要愧疚一輩子?”


    “總之,爹雖然受了傷,但不致命,等你上考場的時候,指不定我身體全好了。”


    勸慰了季弈然,讓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讀書上,季家其他事情也慢慢提上了日程。


    第二日,除了在家養傷的季清月跟季宸遠,其他人都去街上,直接找了一個酒樓,在窗邊看到劉太傅,大將軍一行人,全部被押送到午門口,光是主謀就牽連了二十幾人,更別說每家的家眷。


    囚車從大理寺,經過正街,到菜市口,走了一刻鍾才走完。


    街邊有百姓扔爛菜葉子,臭雞蛋等。


    宣明帝把這些人的罪名昭告天下,貪汙腐敗,魚肉百姓,強搶民女,等等罪名,不需要宣揚,劉太傅等人生前的好名聲,在死後,潑在身上的汙名再也洗不掉。


    季清寧、季奕風趴在二樓的窗戶前,等囚車都走幹淨後,他們才走下椅子,站到季弈然身側,開口說要迴家。


    “好。”季弈然不是多話的人,帶著弟妹往迴走,路過豆腐攤時,買了一塊豆腐,又買了一隻雞迴去。


    “大哥,我們家一定不能出像劉太傅那樣的人。”季奕風對季弈然說,他的表情很認真,之前那一幕對他的衝擊很大:“以前我覺得京城裏的大官都很威風,說一不二,吃好的,穿好的,比鄉下的日子好多了,但剛剛,我看百姓扔那些貪官臭雞蛋,卻覺得他們過得還不如鄉下的虎子他們。”


    “其實我們日子挺好過的,怎麽就要幹那些壞事呢。”季奕風搖了搖頭,小臉上滿是不讚同。


    季弈然感觸頗深,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小風說得不錯,日子是自己過的,選擇也是自己選的,既然這麽做了,就要承擔後果。”


    “哦哦,我不會做這種砍頭的事,我還想跟大哥,姐姐你們在一起一輩子。”季奕風神情滿是認真,他覺得這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所以還需要更努力。


    三人一路往迴走,後麵還跟著靈格珠梅,迴到家,季清寧帶著小星迴了自己的院子,她最近愛上了調香,來到京城後,進店裏麵選擇的胭脂水粉更多了,很多都是她沒見過的,季清月也不拘著她,隻要是喜歡的,都樂意讓她培養。


    季奕風一迴到家就往季清月身邊跑,廚房裏已經在做吃食了,買了一個廚娘迴來,白大娘跟韓江媳婦兒沒事的時候就會幫著一起做。


    “姐姐,今天我們在街上看到好多囚犯,大哥說那些人原本是大官來著,結果卻謀害皇上,所以就被砍頭了。”


    “我都不敢去菜市口看砍頭,聽那些看熱鬧的大娘說,菜市口那邊鮮血橫流,用水都衝不幹淨,那麽多血,小孩看了都要做噩夢。”


    “你沒去湊熱鬧吧?”季清月見他說得誇張,實際上並沒有害怕,就知道他大多是聽別人說的,還算放心。


    砍頭這種事,就算是大人看了都會做噩夢,更別說小孩。


    市井有傳聞,每次有砍頭的事情後,晚上都會有小兒啼哭,這種事太過血腥,小孩子沾了,八字不硬的,極容易陰邪入體。


    季清月並不想弟妹接觸這些,這才不放心一問。


    “沒有,我還跟大哥買了豆腐迴來,今天我們吃豆腐燉魚好不好?”


    “好好。”季清月一臉無奈,對弟妹她向來十分寵愛。


    自從謝淩景說了朝廷要開恩科後,季家就一直在等消息。


    果然沒過多久,宣明帝就宣告天下,因冊封太子一事,今年大開恩科。


    季弈然先要參加鄉試,之後再參加會試,若是中了進士,才能繼續殿試。


    因著季宸遠的身份在,季弈然不需要迴鄉參加考試,直接申請在京城裏待考。


    這件事很小,沒有在朝中驚起什麽波瀾,解決完這些事,意味著三月份開始,季弈然就要開始鄉試,之後到了七八月份,便是會試。


    接下來的時間都很緊張,季清月每日吩咐白大娘給大哥準備好吃好喝的,養好身體,到時候進號舍,是一件既考驗才華又考驗身體的事。


    除了季弈然要準備科考的事,季奕風這邊,白家也給找了一位不錯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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