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皇太子是一個敦厚溫和的人,這樣的話,白家還有一線生機。”季宸遠雙眸深沉,語重心長地跟季清月解釋。


    同時,他輕聲提醒道:“囡囡,你跟他關係好,我不阻止你們交往,但……”


    “爹希望你們就隻是朋友而已。”


    “皇家不好進,爹隻想你一生平安幸福。”


    “爹,謝謝你,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意見。”季清月認真地看著他,心情波瀾起伏,不過,過了一會兒她就不糾結這件事了,她本來的願望就是讓家人日子過好一些。


    既然現在外公一個的境況隻有謝大哥可以改變,那她就對他好一些,至少等他坐上那個位置後,不就可以看在欠他們家人情的份上,讓外公一家榮養。


    而她嘛,等成長成為可以幫助謝大哥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地主了,害怕好不到相公?


    季清月很看得開,這是封建社會,尤其是上層人士,誰身邊沒有幾個小妾。


    而她受前世教育的影響,可能一輩子都接受不了丈夫妻妾成群,她也不耐煩去打理那樣複雜的關係。


    如此一來,勢必要成為皇帝的謝大哥似乎跟她永遠都沒辦法相交。


    雖然遺憾,但她也不是看不開。


    家人的安全總是比個人幸福更重要。


    “爹,雖然朝廷是有讓謝大哥去接管白家軍的意思,但到底還沒有成功不是嗎?”


    “我想去看看外祖父的情況。”


    季清月知道帥爹也很關心白家人,隻是他一直藏在心裏,為了謀劃,他隻能忍著。


    季清月幹脆站了出來,“爹,我本身會武,剛好藥田的藥材收了,我順便押送過去,免得出了紕漏。”


    “如果這時候外祖父那邊出了什麽情況,朝廷就更有借口釋兵權了。”


    季宸遠沉吟半刻,他也不想妻子娘家出事,猶豫了很久,抬頭看見女兒乖巧的模樣,他心裏各種舍不得。


    “太遠了,坐馬車都要一個月。”季宸遠皺眉:“而且已經六月了,天氣十分熱,等你趕到那邊,剛好會碰上最熱的時候。”


    “不如等到八九月天涼了你再過去。”


    季宸遠越想越覺得可以,一想到要讓囡囡受熱,他就不開心了。


    雖然之前他也沒有給家人提供很好的條件,但他也一直攔著季劉氏想欺負幾個孩子。


    也因此,季清月喜歡呆在家裏,也就養成了那過度內向的性子。


    他怎麽看都覺得女兒好,隻是沒想到因為這個,差點害死女兒。


    他就順從季清月的意願,想出門就出門,想開店就開店。


    隻要囡囡開心,有什麽不可以的?季宸遠冷笑。


    季清月眼見帥爹真的要定下來,她忙開口道:“爹,你都說了,過去一趟要一個月左右,若是八九月再出發,那時候朝廷早就派人過去了,我運送藥材過去,就沒什麽用了,豈不是便宜了外人。”


    “爹,現在是最後可以籠絡那些士兵的時機,若是再晚一點,那些士兵太容易被收服,根本不需要皇帝下命令,外祖父就直接丟掉將帥的身份了。”


    “那之後可真要求人幫忙才能保住外祖父一家了,那時候以謝大哥的身份未必會幫我們這麽大一個忙。”


    “何況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當年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不然皇帝為什麽這麽忌憚外祖父,那件事既然當年都沒有解決,如今在皇帝心裏肯定也還有一根刺,不然他為什麽一找到機會就想要對付外祖父。”


    季清月並不清楚當年的事,但並不代表她不會猜。


    讓曾經大權在握的一個國公爺不得不退居邊疆,肯定是他們做了什麽事得罪了皇帝。


    不然沒有誰有這個能力把外祖父一家算計下馬。


    季宸遠很快就被說服了,如今來說,妻子娘家更重要,如今囡囡成長起來了,她又沒有在皇帝麵前露過麵,就算去找白老將軍,想必那些人也不會在意。


    相反,他不能動,在沒有皇帝命令之前,他隻能老老實實地聽從命令,當個搜集信息的密探。


    不然,皇帝反而會懷疑他。


    至少現在皇帝是信任他的。


    季清月很高興能出遠門去見見那記憶裏疼愛原身娘親的家人,尤其是從帥爹那得知,當年明知道事發,為了避免女兒白輕容被牽連,白家人想方設法把女兒嫁給當時還是寵臣的帥爹。


    皇帝知道這事自然是震怒,覺得自己最喜歡的臣子被白家設計,而他當皇帝的卻是最後知道的。


    季宸遠性格固執但卻正直坦然,事後跪在大殿上表示自己願意承擔責任。


    也許是因為虧欠白輕容,又加上當時是他暗中向白家提親,誰知道白家會牽扯進那件事裏,他眼見想要娶白輕容很難。


    就跟百老將軍謀劃了一番,這才有了白輕容失身與季宸遠。


    雖然他如願所償地娶了白輕容,但那件事對白輕容的名聲影響很大,就連季宸遠都被許多禦史彈劾。


    但季宸遠到底是宣明帝的寵臣,即使被彈劾,他依舊穩坐都察院都禦使。


    隻是,在查詢太子身亡的過程中,越來越多的證據都指向白家,但其中又牽連了其他世家。


    那時候,他站出來幫白家,雖然因為他嶽家是白家人,但皇帝心裏卻越來越不滿。


    季宸遠也感受到了,他在收集證據的同時,在白家找到退路後,進了禦書房跟宣明帝密談後,他被罷官,之後隻能帶著妻兒迴鄉。


    而實際上,他從明麵上的都禦史變成了暗中的密探。


    他依舊為皇帝所用,就是為了保住自己在皇帝那最後的信任。


    安國公府跟他這種白身不一樣,安國公沾了皇家的血脈,注定了要麽沒落,要麽依舊憑借兵權強勢。


    所以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


    季清月這會兒滿心都是能夠出去逛逛的興奮,雖然她最遠去過象牙山,但依舊在臨州的疆土上。


    這次出遠門,雖然是以護送藥材為主,但她也能在路上看到更多的風景,季清月能不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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