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沒想到張兄離開紅山學院這麽久了,高夫子還為他撐場麵,也太有麵子了吧。”


    “你們不知道吧,高夫子可是最護短的,在紅山學院也是首席,地位崇高,若是能夠進紅山學院聽高夫子一堂課,就太好了。”


    “哼,你們作為縣學的學子,卻在這裏捧其他學院的老師,你們好意思嗎?有本事走啊,別在縣學待,真是不要臉。”


    “我呸,你以為我想在縣學這個落沒了的地方待?”


    “孫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們也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學識,去哪個學院又有什麽關係。”


    “何況,這高夫子確實沒有說錯,若是今天的比試隻由縣令跟宋夫子出題,就算季兄贏了,之後也有很多學子不服吧,誰叫季兄是宋夫子的愛徒,而縣令又掌管著縣學呢。”杜冷聲音幽幽,絲毫不給麵子地指出。


    “杜冷,你的意思是,有了高夫子給的試題就公平了?”一直沒說話的趙廣軒開了口。


    他呲笑一聲:“你們懷疑宋夫子把試題給了季兄看,我們還懷疑你們早就讓張言旭在暗中把高夫子出的題做了幾遍。”


    “反正我們大家都相互懷疑,所謂的兩家一起出題也不怎麽公平吧。”


    “何況,我還沒聽過誰家的考試是這樣出考題的,就算是鄉試都不敢像你們說的這樣搞。”


    “我看你們是心虛,不敢比試,所以才故意鬧出這麽一個借口,就為了為難季兄,又給自己爭取那見不得人的名譽。”趙廣軒可不是隨便就能欺負的人,作為中立派的老大,就算是張言旭平時也不敢惹他。


    何況是杜冷這個賣主求榮的。


    杜冷被他說得麵色泛冷,但卻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眼神陰鷙,把一切的仇恨都放在了季弈然身上。


    以前他是縣學第一的時候,趙廣軒雖然跟他關係不親近,可也沒有這樣直接開口懟過他,果然,一切都是季弈然帶來的,他就不信,這次他能安然無恙地通過!


    台上的三位大佬也聽到了下麵學子們的討論聲。


    徐縣令眼睛閃了閃,突然開口:“高夫子你看,如今我們誰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試題出來比試肯定大家都不會信服。”


    “不如我們換一個法子,你看怎麽樣?”


    “什麽法子?”高海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一副十分有把握的模樣。


    “就是耽誤點時間我們三個當場出題,當場審卷。”


    高海眯了眯眼睛,許久後點了點頭:“行,我答應。”


    宋夫子自然沒有異議,比起之前,這個提議明顯要好太多。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出題吧,兩位學子都轉過身去,眾位學子監視。”


    “好的縣令大人。”


    下麵的學子熱熱鬧鬧的。


    季弈然沒想到縣令大人竟沒有讓他們迴避,而是隻轉過身去,不過聽到他接下來這句話就笑了。


    想必以張言旭那高傲的性格,在眾目睽睽之下,肯定也不會不要臉地去作弊。


    也打消了那些想趁機偷看,利用機會幫助張言旭的人的小心思。


    畢竟雙方都不會放過對方任何有一絲會作弊的機會。


    那麽多雙眼睛,還興致勃勃地看著,誰這會兒作弊誰就是傻。


    宋夫子,徐縣令,高海三人,坐在後麵,出題整整用了半個時辰。


    就在大家都累了的時候,題終於出好了。


    “兩位學子,都轉過身來吧,檢查一下筆墨,接下來就會開始考試。”


    徐縣令起身,等季弈然兩人轉過身坐穩後,他帶著兩份準備好的試題卷,走了下來,分別放在兩人麵前,隨後轉身迴到位置上。


    “開始吧。”


    話音一落,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誰都不敢發出聲音影響兩人。


    試題的內容不少,但因為這次的比試十分重要,眾人倒也沒有失去耐心。


    一個時辰後。


    點燃的香熄滅,隨著一聲收卷響起,兩人同時落筆。


    宋夫子在出完題後,整個人的麵色都不太好看,他沒想到高海竟然真的是有備而來,出了那麽難的題。


    雖然他覺得以張言旭的學識應該也答不上,但在注意到高海出這題的自信,他莫名覺得,也許張言旭還有其他準備。


    實際上,宋夫子想得沒錯。


    高海早就知道一開始拿一個試卷過去是沒用的。


    所以他有兩手準備,他提前讓張言旭記住了兩份完全不同的卷子,之前拿的那一份本就是個幌子,被剔除後,後麵他寫的,才是重頭戲。


    試卷被收上來,張言旭抬起頭,眼中閃著自信的光芒。


    他輕輕朝高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完成得很好。


    旁邊季弈然麵色平靜,不過在做題時,他明顯沒有張言旭順利。


    一時間,整個學院都很安靜,就連趙廣軒都有些擔憂起來,莫非張言旭這次真能贏?


    “現在開始評審試卷,宋夫子,高夫子,你們交換審核吧,我複審。”


    “好的,縣令大人。”


    兩人同時點頭。


    高海拿過季弈然的試卷,看到那俊美的書法,目光露著不屑,尤其是看到他出的釋義裏麵,他竟然直接劃掉了題目,他瞬間嗤笑一聲,隻覺得這小子太不懂禮了。


    不過,他就希望他這樣不是嗎?


    宋夫子改試卷越改越皺眉,等所有試卷都改完後,他不由深深歎了一口氣。


    這張言旭,竟真的有這般了不起的學識。


    釋義竟隻錯了兩個,就連後麵的其他題也答得很好,而他錯的兩個還是自己出的題裏錯的,高海出的那些那麽複雜的題,他竟然沒錯……


    宋夫子雙眼一睜,突然想明白了什麽。


    氣得吐血,可這時候,什麽都來不及了,明知道高海做了弊,可之前他們沒發現,現在就算說也底氣不足。


    徐縣令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看著滿心抑鬱的宋夫子,隻能談了一口氣,輕拍他的後背表示安慰。


    “高夫子,可批改完了?”


    徐縣令現在隻期望季弈然能夠技高一籌,不然老宋這次是真的被高海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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