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當初她也不會謊稱二伯死了的事,如果被她知道兩個小家夥知道了這件事,誰知道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好在兩個孩子都被餓慘了,注意力很快就被麵前的烤肉吸引,兩雙滴溜溜的眼睛盯著季清月,見她點頭了,這才拿過烤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季清月有些心疼,伸手揉了揉他們腦袋。


    隨後也拿起最後一隻烤野雞,一點也不文靜地大口吃肉。


    之後他們又把火坑裏的烤鳥蛋掏了出來,季強跟季小倩兩人沒有再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裏,準備拿迴去明天再吃。


    季清月看見了,悶聲把自己的鳥蛋幾口吃了,隨後把地上的痕跡掩蓋掉,便帶著兩人往迴走。


    “明天我還帶你們出來吃。”等要到季家時,季清月刻意壓低聲音道。


    季小晴掩飾不住臉上的喜色,看著她:“清月姐姐,真的嗎?”


    季強也有些驚喜地望著她,不過他的性格比季小倩更敏感,隻敢偷偷望著她,卻不敢大聲說出來。


    “嗯,放心吧,我決不食言。”


    得到季清月的保證,兩人明顯很激動,之後也不用季清月說,便乖巧地迴了房間,沒有讓季家其他人發現。


    季清月倒是不怕的,她十分坦然的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大概注意了幾下季劉氏等人的情況,沒有發覺有什麽異常情況,她才轉身進了屋子。


    季清月倒也沒有猜錯,季劉氏今天雖然氣得恨不得把她弄死,但跟季錢華聊了之後,卻發現目前根本沒有辦法對付季清月。


    除了克扣她食物,或者罵兩句以外,她也沒什麽法子可以對付季清月的了。


    以前她還可以打罵,如今季清月力氣突然那麽大,她跟季錢華都打不過,家裏還有誰能打得過——


    等等。


    季劉氏昏暗的眼睛一閃,看向側躺在炕上的季錢華,聲音裏帶著一抹強勢:“老大,我知道怎麽對付那死丫頭了。”


    “娘,你能有什麽辦法。”季錢華興致不高。


    “那丫頭突然力氣那麽大,肯定是被鬼俯身了,你說她被餓了三天,能活下來嗎?”季劉氏聲音裏滿是惡毒,說著更是一拍大腿:“對,一定是這樣。”


    “明天我就去請神婆迴來,我就不信,那丫頭沒問題!”


    “行,娘,那你早點去,記得這次可不要辦砸了。”季錢華叮囑道。


    “嗯。”季劉氏拍了拍胸脯:“放心,這次我看她怎麽逃。”


    “嘿,要是成功了,我看那死丫頭以後還嫁不嫁得出去,嫁不出去我們就算是賣了她,三弟也不敢說什麽。”季錢華心中暗搓搓地想。


    —


    季清月這邊並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記上了。


    她這會兒剛把衣服換了,身上的衣服因為殺野豬,弄了一身的血,迴來的時候天色漸晚,上山的路那邊人又很少,她不擔心碰到人,便也就沒理會。


    但等一迴家,她就忍不了了。


    季清月快步走去廚房,往鍋裏舀了很多水,打算燒一鍋熱水洗澡。


    她剛把水加滿,聽見聲響的季劉氏就進了廚房,看見是她,臉色一黑:“誰準你用水了?”


    “我爹。”季清月微微一笑。


    不理會季劉氏的態度,繼續點火。


    季劉氏卻一個快步衝上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打火石,抬手就朝著她一巴掌。


    季清月仰身躲過,皺眉看著她:“你確定連熱水都不給我,想跟我鬧?”


    季清月的心情並不好,渾身髒透了,這會兒季劉氏還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就找她麻煩,她最不喜歡忍了。


    “這是老娘的水,老娘想給誰就給誰。”季劉氏態度惡劣,看著她的眼中全是輕視與鄙夷:“至於你,一滴水都別想碰!”


    “既然這樣,那我去把季錢華打一頓好了。”季清月袖子一擼,不跟她廢話,越過她就往季錢華所在的東廂走。


    “你給我站住!”季劉氏氣得渾身發抖,怒瞪著她:“你再敢打你大伯,我就跟你拚命!”


    “老婆子,清月,你們怎麽又鬧起來了?”季老爹扛著鋤頭,剛從地裏迴來,就聽到兩人的吵架聲,眉頭都皺成一團了。


    今天在外麵他聽到了不少閑話,這會兒都不敢說給老婆子聽。


    季老爹不知道,季劉氏早就知道村子裏的流言了,但正因為如此,她才想出請神婆,想要把她痛恨的季清月一次性解決。


    她心裏根本沒有這個孫女,所以做這件事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想過季清月要是真的被潑上被鬼上身的髒水以後該怎麽活。


    她隻是對這個長得像白氏的孫女恨之入骨。


    季清月被季劉氏突然變得冷漠的眼神看得身體一寒,心中也跟著冷了幾分。


    季清月不再看她,反而轉頭對季老爹說:“爺,我想洗澡燒水,奶不讓,你覺得呢?”


    “放心,我會把用了的水裝滿。”


    季老爹不知道怎麽的,看著冷靜的季清月,仿佛能感受到她突然的疏離。


    之前她雖然跟老婆子吵架,但也是人之常情,但現在她卻客氣得,不把自己當成一家人。


    “你休想!”


    季劉氏尖聲怒叫,絲毫不退讓。


    季老爹皺眉,平時從來不反駁季劉氏的話的他,這次意外地開口了。


    “老婆子,不過就是一點水,有什麽好計較的,走跟我迴房間,我有話給你說。”季老爹說完,伸手把十分不甘心的季劉氏拉走。


    聽見從房間裏傳出來的季劉氏的辱罵聲,以及在東廂房裏看熱鬧的季小晴。


    季清月心中毫無波瀾。


    她伸了伸懶腰,轉身進了廚房,快速地用火折子點燃柴火。快速地把熱水燒好。


    等季清月把澡洗了,又洗了自己那一身衣服,再把水挑滿,天上的月亮都已經冒出來了。


    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胳膊,她直接進了屋子躺上床。


    也許是因為太累,她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起床,季清月這才想起進了自己的空間看一下。


    地上的野豬還是昨天放進來的樣子,連鮮血都渾然不動,很是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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