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月說著就直接起身往迴走。


    這邊,孫大娘本來聽村裏那些小崽子說自己小兒子出事她還不信,但聽多了她也忍不住心慌慌起來。


    “你們帶路,我的小柱怎麽可能被山神懲罰,你們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打你們?”


    孫大娘嘴上罵罵咧咧,腳下速度倒不慢。


    一群孩子鬧哄哄的在前麵跑,一時間好不熱鬧,路上也引起許多村民的注意力。


    孫大娘不敢說自己兒子衝撞了山神,隨意打發了那些問話的人。


    等孫大娘到了之後,看到兒子躺在地上,猛地一聲幹嚎:“兒啊,你沒事吧?”


    “娘,我能有什麽事。”孫小柱肚子已經不太疼了,要不是因為剛剛季清月讓他等他娘來了再起,他早就呆不住想要跑了。


    “額……你真沒事?”孫大娘幹嚎的聲音一滯,像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雞,看著孫小柱又氣又心疼:“你個混小子,騙我是吧?”


    “娘,我騙你幹什麽?剛剛是清月姐給我一顆糖,吃了我肚子才不痛的。”孫小柱有些不耐煩,他這個年紀本來就好動,能夠呆在這裏跟孫大娘說這麽久的話已經是極限了。


    扭著身體,也不顧孫大娘的阻攔,跟著一群小夥伴,拔腿就跑了。


    孫大娘聽到‘季清月’三個字,心中不由稀奇,想到最近幾天季家鬧出來的事,她的心就癢癢,真好奇啊。


    她正猶豫間,突然聽到從季家門口傳出來的吵鬧聲,孫大娘眼睛一亮,難道有好戲看?


    她環顧了四周,見沒人注意,連忙找了一個視角不錯的地方,偷看去了。


    此刻的季家門口,季清月滿臉淚痕地攔著一個年紀大約有二十歲的女子,口中更是控訴的話:“你害死了我娘,我知道,我那天晚上都看見了!”


    “清月啊,你可別胡說,我來你們家可是你奶親自叫的,我哪裏有害死你娘,你也太不懂事了,這麽大了,也該知道什麽話不該說,什麽話該說。”李紅梅拿著一張劣質的帕子,捂著嘴輕笑。


    “對,你跟我奶都想害死我娘,所以你們才在我娘病重的時候故意過來氣她,現在她死了,你們還想要把她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我娘沒有犯七出,我爹也不同意,你們為了我爹的錢,就想害死我娘,再想害死我!”季清月感情充沛,聲淚俱下。


    李紅梅本來就是過來想要找季劉氏商量交換庚帖的事,沒想到還沒進門,就被她從來都沒看在眼裏的季清月攔在了外麵。


    這會兒聽見她說的這話,下意識覺得哪裏不對,但因為成功就在眼前,她也沒有心思跟小姑娘鬧,也就忽略了這個細節。


    “我說小姑娘,這是大人的事,你鬧也沒用啊。”


    “你們耍手段害死了我娘,還把我關在屋子裏三天想餓死我,我要報官,你們是殺人兇手!”季清月一副被氣狠了的樣子。


    李紅梅一聽這話,眼皮一跳,“季清月,你可別亂說,難不成你把你奶也要告進去嗎?”


    “季清月,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瘋了不成?”季劉氏在房間裏忍不住了,一把拉開房門便破口大罵。


    “哼,你們謀害了我娘,還想殺我,我跟你們沒完!”


    “還有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給我滾,你就等著衙門的傳告吧。”季清月說完,也不等李紅梅反應,嘭的一聲就關上了院門。


    李紅梅吃了閉門羹,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心中把季清月恨死了,暗想:等自己嫁給宸遠哥,她一定要這丫頭好看!


    然而她不知道,遠處一向喜歡說八卦的孫大娘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根本藏不住話頭的她,一轉身就把這事當成熱鬧說給了所有人聽。


    不過幾刻鍾,幾乎整個興華村的人都知道季家跟李紅梅一起逼死季白氏的事,還有季清月被關在屋子裏餓了三天的傳聞。


    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


    但對李紅梅倒是一致厭惡,村子裏的人雖然沒有什麽見識,但也淳樸,這種害人的事,足以讓所有人都震驚,並且用異樣眼光看之。


    所以在李紅梅無奈地迴去時,就受到了許多指指點點。


    “這都是在幹什麽?”季家的族長由季家二房上麵的一個老祖宗擔任,這時他們正走到村子中間,就遇到了鬧哄哄的場景。


    但這會兒顯然沒人迴答他。


    因為李紅梅被一群大娘媳婦兒拉著大罵,其中以孫大娘說得最歡。


    “你們說錯了,我真的沒有害死白姐姐。”李紅梅躲著眾人的攻擊,一副白蓮花模樣。


    孫大娘聞言,不服氣了,她可是最有發言權的人:“敢說你沒在白氏去世前去過季家?”


    “去……去過……”李紅梅張口想辯駁,被孫大娘一口打斷:“你一個未婚老姑娘,在那時候獨自去季家幹嘛,別說是看季劉氏那個老嫗婆的,我們在場的哪個會信。”


    “就是,就是,一個未婚姑娘,那時候去季家,分明就是有所圖謀。”


    “我就是去找季大娘看花樣子的。”李紅梅恨不得這會兒把自己要嫁給季宸遠的事情說出來,但是她不敢,今天換庚帖失敗了,她要是說出來,按照現在孫大娘這不依不饒的性子,更不會放過她。


    “可是……白嬸嬸過世的時候,我還看到你也去了季家,那個時候你在清月姐姐的門口晃了一圈呢,難道清月姐姐真的是被你關在屋子裏餓了三天?”這時候一道怯弱的聲音從人群裏傳出來。


    李紅梅瞳孔一縮,心中暗道失算,她那麽小心,都利用了季小晴,沒想到還是被人看到了。


    “我滴天,這惡毒的女人,心也太狠了,害死了人家的娘,還要再害死人家閨女,活該這麽大歲數都嫁不出去。”孫大娘有些興奮地大罵。


    嘴德是什麽?她不懂。


    “老天怎麽不收了這個惡毒的女人……”


    “這李家的姑娘也太黑心了。”


    “太可怕了,快滾出興華村……”


    “對,快滾出興華村。”


    “你們誤會我了。”李紅梅氣急敗壞地捂住頭,擋住村中婦女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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