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賀朗醒來之後,沈星辰便是他病房裏的常駐病人,並且除了上廁所以外,沈星辰都要坐輪椅。


    賀朗非常在意沈星辰的腿,一開始聽說沈星辰有一半幾率會瘸的時候,他看吳升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他本以為自己保護好了沈星辰,沒想到卻讓沈星辰傷的比自己還重,第二天就讓吳升帶了來全國最好的骨科醫生。


    知道隻要靜養好了是有極大幾率恢複如初以後,就不再讓沈星辰拄拐杖了。


    沈星辰靠著床邊,手裏拿著手機正和那之前在f國遇到的方恬恬聊天,方恬恬快要結婚了,央求沈星辰幫忙設計婚紗。


    沈星辰想著這段時間左右也沒什麽事,便應下了。


    消息剛發出去,腦袋上就多了一隻手,賀朗坐在床邊挨著沈星辰,沈星辰和方恬恬的聊天記錄全都落在他眼裏。


    大手唿嚕著沈星辰的腦袋,說:“就這一次,好好休息。”


    沈星辰蹭了蹭他的手心“嗯”了一聲,輪椅側著,腦袋一歪就靠在了賀朗身上。


    賀朗身上的味道透過消毒水味傳進鼻子,沈星辰挑挑唇角,這段時間她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錯。


    腦袋一歪,側頸就露了出來,賀朗的眸子暗了暗,手順著她的腦袋就落到了那纖細的脖頸上。


    溫熱的溫度自側頸上傳來,沈星辰猛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手上一抖打錯了一個字。


    賀朗的指腹在沈星辰側頸上摩擦著,帶了點不清不楚曖昧的意味。


    屋裏的溫度逐漸升高,沈星辰腦袋靠著賀朗沒動,牙齒咬了咬唇,眼底帶了些羞窘。


    一直以來賀朗對她的任何舉止都適可而止,但說實話,她現在已經完全不反感和賀朗親密接觸,可能就算現在賀朗要跟她進一步接觸,她也不會反感。


    這麽想著,忽然,她手裏的屏幕亮了,手機鈴聲打破了一室的曖昧,沈星辰被驚的幹咳兩聲接起電話。


    “喂?哥?”


    賀朗拍了拍她的腦頂收迴了手,沈星辰心裏鬆一口氣,耳邊傳來沈子言的說話聲。


    聽著,沈星辰挑了半邊眉,“沈詩語的鋼琴演奏?不了,沒什麽興趣。”


    沈子言也沒有要強迫沈星辰的意思,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沈星辰都沒有猶豫,對沈詩語的什麽演奏可沒有半點興趣,她現在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去對付沈詩語。


    通話掛斷,沈星辰瞥一眼屏幕,忽然多出了一條信息。一看那來信人,她臉色瞬變。


    “沈星辰,想知道院長在哪嗎?對鋼琴演奏感興趣嗎?”


    這迴的信息直接署上了沈星辰的名字,沈星辰沉著眼睛,捏著手機的手指收緊。


    這是她第二次收到這陌生號碼發的消息,但隻有這次叫了她的名字,尤其是後麵那句。


    沈星辰抿著唇,他這是要讓自己去那場鋼琴演奏?為什麽?這些跟沈詩語又有沒有什麽關聯?


    一邊的賀朗看出她神情不對勁,拿過她的手機看到上麵的消息,眸子也沉了沉。


    “要去?”


    沈星辰沉默一秒點了點頭,“去,他既然這麽想讓我去,那我就去,院長是死是活我總要得到個信。”


    聽了,賀朗也沒阻止,摸了摸她的腦袋,眸子盯著那串陌生號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現在的北新京際劇院多了兩位大師級別的人物,練習區內,沈詩語一曲彈奏完畢,梁大師板著一張臉糾正她的不足。


    “中間那一段旋律要再輕快緊湊些,不要拖遝。”


    沈詩語點點頭,“是,老師。”


    說完,把中間那一段又重新彈了一遍,果然比剛才那遍要好上許多,梁大師滿意的點點頭。


    自來梁大師說什麽沈詩語都乖巧的應著,沒有半點不滿,這也是梁大師對她最為滿意的一點。


    從早上八點到現在兩三個小時,為了展演,梁大師把原本要彈奏的曲子改編了,所以沈詩語要重新練起。


    好不容易彈到梁大師感到滿意了,沈詩語的手指都有些酸疼。


    “這次展演翟宏海也在場,不能有一點差錯知道嗎?別給我丟臉,聽見沒有?”


    兩個人往外走,一說到這個,梁大師的神情都跟著變得嚴肅。


    沈詩語乖巧的點點頭,她當然不會出差錯,因為要出差錯的不是她。


    走出練習區,兩人剛拐過彎,迎麵走來兩個人,正是剛剛說到的翟宏海和京際劇院董事長的兒子小聞。


    說曹操曹操到,梁大師臉色沉了沉,“這不是師哥嗎?這是剛到?”


    明明語氣很正常,神情也無異,可聽著卻莫名叫人覺得別扭。


    兩人是師承一門的師兄弟,但關係卻並不好。


    翟宏海瞥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態度不冷不淡的,並不熱情。


    一邊的小聞見了笑了笑,“這就是之前鋼琴大賽上的新星,梁大師的學生吧?”


    沈詩語衝他微微一笑,她也的確是梁大師得意的學生,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嗯,詩語,這是我朋友的兒子小聞。”


    沈星辰朝小聞點了點頭,“聞先生。”說完又向翟宏海微微行了個禮,“翟大師。”


    翟宏海看著同樣也就點點頭,神情不變。


    按道理,沈詩語這副模樣是長輩最為喜歡的一類晚輩,乖巧又聽話,可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這個沈詩語並不喜歡,無感。


    也沒想再跟他們多聊,翟宏海抬腿想走,梁大師斜著眼睛掃他。


    “師哥,你年紀也不小了,就沒想著考慮收個學生?老師要是還在估計會生你氣吧?”


    “老師”兩個字一出,翟宏海的腳步一頓,臉色稍稍拉了下來,淩厲的剜了他一眼,也不說一句話抬腿離開。


    毫不留情的動作惹得梁大師臉色瞬間陰沉,小聞愣了一下幹笑兩聲忙跟了上去。


    一邊的沈詩語眨眨眼睛,“老師,翟大師是怎麽了?”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梁大師說起老師的事,而看樣子這裏麵還有點故事?


    聞言,梁大師輕嗤一聲,隨意的迴了一句,“沒事。”


    說著他迴頭看著翟宏海離開的背影,忽然想起十幾年前老師離開時的那一幕。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底多了一絲不甘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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