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朗的心情不錯,“那就用人來報答吧。”


    話一出口,一直偷偷關注後麵的吳升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車子險些衝向路邊的垃圾桶。


    在交通崗前停了車,吳升不可思議的看向後視鏡,賀朗臉上沒有開玩笑的神情,那就是認真的?


    認真的!


    吳升有些激動,他的上帝王母娘娘啊!老板這是要一舉拿下沈小姐了嗎?


    坐在後座的沈星辰看著賀朗,一時也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捏著名片的手指泛白,用人來報答?什麽意思?


    沒等她再猜測,賀朗又說:“過段時間肖然有一個私人聚會,他想邀請你。”


    這一個大喘氣,吳升剛剛還激動興奮的心情,瞬間就跟被紮爆了的氣球,癟了下去。


    老板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


    沈星辰眨了兩下眼睛,捏名片的手一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像是鬆了口氣一般。


    “聚會啊……”


    她沒立刻答應,像肖然那樣的身份,連賀朗都迴去的聚會,肯定不一般。


    倒不是怕身份什麽的,雖然身份的確融不進去,但她主要是覺得麻煩,就像上次林茗那個宴會一樣。


    賀朗看出她的猶豫,“私人聚會人不多也不重要,不是必須,吃飯也可以。”


    然而沈星辰猶豫一秒後,“賀先生都這麽說了,要是你覺得合適,我也沒什麽不方便。”


    停了她的迴答,賀朗“嗯”了一聲,扭過頭去的嘴角弧度加大。


    車子依舊停在別墅區門口,沈星辰慢悠悠的往裏麵走。


    當走過一個路燈後,沈星辰腳步忽然停了。


    這是上次她和沈季碰見的地方,盡管知道沈季和方衍也住在這裏,但她卻並不知道是哪一棟。


    “叮叮叮。”


    手機屏幕亮了,來電顯示是鄒夏。


    每次到了下班的時間,她要是太久沒迴去鄒夏就會打電話過來,她笑笑接通電話。


    “我馬上到家了。”


    距沈星辰離開的位置有一段距離的別墅,二樓黑著燈的房間裏,沈季靠著床坐在地板上。


    雙腿屈起胳膊搭在膝蓋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哢”一聲,門從外被推開,方衍看著麵的著窗的沈季,走進來挨著他坐下。


    “她住在這,你知道嗎?”


    略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方衍側頭看了他半晌,“知道,她搬過來的時候碰到了。”


    “怎麽不告訴我。”


    說到這,方衍就知道他們見過麵了,他抬手搭在沈季的肩上,“你想知道嗎?”


    話音落下,沈季不吱聲了,他一沉默方衍的心情也糟了起來。


    當年路澤出事的時候,他不在東新市,等他知道了趕迴來的時候,葬禮都舉辦完兩天了。


    他知道沈季這個狀態是因為路澤的死,但事情的經過和細節他一無所知,所以現在麵對沈季他有些束手無策。


    這感覺相當不好。


    褲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方衍看了眼屏幕皺了眉。


    “阿季,我出去一趟,你早點休息。”說著揉了兩下沈季的腦頂,抬腿出了房間。


    沈季一動不動,等門關上了,他動了動手指,手掌摸進兜拿出手機。


    看著通訊錄裏的名字,猶豫了好半天才按下。


    聽筒裏一直響著“嘟”的通話聲,直到電話快要自動掛斷時,那邊才遲遲接通。


    “喂?”


    沈季另一隻搭在膝蓋上的手握緊,“姐,是我。”


    聽到他的聲音,那邊停頓了一下,“阿季啊,怎麽了有事嗎?”


    沈詩語的語氣稍稍有些急促,從聽筒裏能聽到音樂聲和說話聲,但很快漸弱最後安靜。


    “沒事,就是那條項鏈被我一個朋友拿走送人了,找不迴來了,想跟你說一聲。”


    沈季的情緒有些低落,連帶著聲音也沉了不少。


    那邊明顯頓了好幾秒,沈詩語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啊,那條項鏈啊,沒事你要是喜歡的話,姐姐再送你一條。”


    沈季“嗯”了一聲,沈詩語稍帶些試探的問:“你最近見到星辰了嗎?”


    一秒後,沈季的聲音響起,“沒有。”


    “那好,阿季,姐姐這邊還有事,先掛了啊。”


    說完也不等沈季迴答就掛了電話,聽著耳邊“嘟嘟”的聲音,沈季將手機隨手扔在地上。


    好半天,他仰起頭,思緒好像又迴到了當年,眼裏閃過一絲痛苦。


    當初有好一段時間他都不敢接電話,就怕接起電話聽到向他唿救的聲音,就好像能透過聽筒掐住他的喉嚨一般,甚至能聞到那一點點燒焦的味道。


    要不是……要不是因為她……


    忽然,沈星辰和方衍說過的話緊隨著一幅幅畫麵在腦海中響起。


    他接電話的場景,沈星辰與沈父說話的場景,沈詩語說話的場景各種各樣的場景走馬燈似的。


    有沒有誰說謊?是誰錯了?


    沈季緊捏著拳頭,名為害怕的情緒現在臉上。他害怕那所謂的真相是錯的,而他,也錯了。


    “咚!”


    沈季一拳砸在身旁的地板上,站起身摔門而去。


    一晚上,有人好夢不斷有人徹夜未眠。


    沈星辰照舊到設計部報道,剛坐在椅子上還沒捂熱乎,樂舒就跑過來。


    “星辰,有人給你送東西了。”


    一聽送東西,沈星辰第一反應就是,孫奶奶來了。


    自從跟賀朗求助了之後,這段時間孫奶奶還真就沒怎麽來過,導致她都快忘記這個事了。


    可她還沒緊張,樂舒又來了句話,“送來的東西不少,我幫你放在休息室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沈星辰抿抿唇,這說話大喘氣的毛病都是跟誰學的?


    “我看啊,這沈星辰離賀家少奶奶的位置不遠了。”


    “是啊,不是來看人就是送東西過來,運氣還真是好啊!”


    “馬上就要變成鳳凰了,就是不知道賀總是什麽個想法,我聽……”


    就往休息室去的這一路,不少偷偷嚼舌根的話讓沈星辰聽了去,說的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前麵雖然都加了“聽說”“好像”這類的詞,但一個個說的好像她們就是這牽線搭橋的媒人似的。


    沈星辰懶得跟她們去計較,掏出手機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賀朗的信息,她竟然沒聽到。


    “隨意就好,到時會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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