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顯示,在場所有人的忠誠度,都在不同程度的上漲。


    韓罡心裏不禁五味雜陳,現在漲得越多,也意味著想要取代老劉家的難度越大。


    將來......


    韓罡不知道老爸韓馥現在是什麽心情,至少從表麵上完全看不出異常。


    遠征長安要做的各項準備工作,紛繁複雜。韓馥和眾文武官員一一討論,然後分派下去。接到任務的官員,不以為苦,反以為榮。各個神采奕奕,積極性爆表。


    然而,一個無法迴避的問題,再次凸顯了出來——那就是缺糧。


    近來冀州軍連續征戰,糧草消耗巨大。之前就因為缺糧,把韓罡貢獻出來使了美男計,才從甄家換迴了征討公孫瓚的軍糧。


    現在公孫瓚是剿滅了,可是公孫瓚那投降的餘部,烏桓人組成的烏桓軍,以及張燕那裏投誠過來的十多萬黑山軍。這些以後可都要冀州來養活,這還沒算黑山軍那上百萬百姓的安置問題。


    甄家又不是聚寶盆,想要多少糧食就有多少糧食。


    一提到糧食,議事廳裏頓時都啞巴了。


    大家都知道,河北最富裕的甄家,已經把所有的糧食都貢獻出來了,到哪再找第二個甄家?


    還是再等一個月,等秋糧收上來再出征?


    可是,長安城都成了戰場,亂成那個樣子,皇帝還能撐得住一個月嗎?


    這些問題,縈繞在一眾文武官員心頭。


    這時,荀彧站了出來,躬身向韓馥行了一禮:“主公,現在長安情勢緊急,為避免夜長夢多,恐怕難以等到秋糧收獲再出兵。屬下有一愚見,不如向官紳百姓募捐,所得糧食充作軍糧。屬下代表荀家,認捐糧食一百石。”


    韓罡聽了,心裏直翻白眼。這荀彧果然是老劉家的忠臣,前世就把曹操氣得夠嗆。


    荀彧的建言,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多官員紛紛響應。家裏富裕的捐八十石、一百石,清貧的也捐了一石、兩石。並相約會後,去各世家大族募捐。


    在這熱火朝天的氛圍中,韓馥結束了今天的議事。


    迴到書房,父子倆相對無言。


    事態的發展,已經嚴重偏離了他們當初的設想。


    良久,韓罡抿了下幹涸的嘴唇,用異常苦澀的聲音說道:“父親,看來老劉家人心未失,咱們還須從長計議了。”


    韓馥盯著麵前的茶盞,一動不動,好似一尊蠟像。沉默許久,長歎一聲:“罡兒,為父看來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父親......”


    韓馥揮揮手,阻止了韓罡的話語。


    “為父心裏有數,咱們韓家想要取代劉家,做這天下的主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每一步,都不能踏錯。稍有差池,就會萬劫不複。”


    捋了捋胡須,韓馥似乎心情有所平複。


    “既然現在老劉家人心未失,那咱們也不要強求,總會等到合適的機會。我若是等不到,不還有罡兒你嗎?為父會全力幫你打好基礎,你既然能得仙人傳授仙術,那韓家一定會在你手裏發揚光大。”


    接下來的日子,整個鄴城、整個冀州、或者說是整個韓家治下,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亢奮之中。


    在冀州眾文武官員的發動下,韓馥要發兵長安,營救皇帝的消息,傳遍了冀、青、幽、並這河北四州。


    韓馥,這個“漢室第一忠臣”的名號,也越叫越響。


    各地的官紳百姓,踴躍捐錢捐糧。各種物資,迅速向鄴城匯集而來。


    當聽到“漢室第一忠臣”這個名號的時候,韓罡隻剩下苦笑。


    這算什麽?給韓家立塊“貞節牌坊”嗎?


    這是哪個天殺的幹的好事?這不是把老韓家駕在火上烤嗎?


    這是逼著韓家拚命去救皇帝啊,現在真是不救都不行了。


    鬱悶的韓罡,隻好帶著甄宓出來逛街散散心。


    一番喬裝打扮,韓罡和甄宓,仿佛一對兄妹,親衛們也換了裝扮,隱隱環繞在兩人四周。


    大街上,還是一片繁榮景象。人,似乎更多了一些。


    “這邊,這邊,往這邊走。”


    一個聲音從韓罡身後響起,韓罡迴頭看了一眼。


    隻見一個老漢,背著一個米袋在問路。


    “老丈,我幫你背吧。”


    “沒事,這點東西我還背得動,當年我可是跟匈奴人打過仗的。”


    “是嗎?老丈好厲害。”


    “老嘍,沒法再為皇帝陛下效力了。這迴州牧大人要發兵救陛下,說是缺糧。小老兒雖然幫不了大忙,但也來盡點心意。”


    “是啊。州牧大人可真是大大的忠臣。”


    “那是,你沒聽說嗎?咱們州牧大人,那可是公認的漢室第一忠臣!”


    “沒錯,我也聽說了。現在長安打成一團,皇帝陛下危在旦夕。你看看這天下諸侯,隻有咱們州牧大人願意發兵去救陛下。這不是漢室第一忠臣誰還是?”


    “有理。為了咱們州牧大人能打勝仗,把陛下救迴來,我也去捐糧食。”


    “同去,同去。”


    本來隻是一個捐糧的老漢問路,最後變成了眾多路人也都跑去捐糧,而且,老爸漢室第一忠臣的名號,還真是深入人心。


    韓罡發現,自己最近做的最多的表情,就是苦笑。


    “哥哥,你怎麽了?不開心嗎?”


    小蘿莉甄宓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幾天哥哥的心情都不太好,她有點擔心。


    看著身邊又漂亮又貼心的小蘿莉,韓罡心情總算好了些。算了,事已至此,隻能向前看了。


    “得人心者得天下”,這句話韓罡以前在書本上看到的時候,沒什麽感覺。隻覺得就是句空話,很虛。


    但現在,現實真真切切地告訴他,這句話的威力有多大,有多實在。


    海量的糧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匯集到了鄴城,很快就湊夠了出征所需的軍糧。


    盡管韓罡想等李傕和郭汜反目,互相爭鬥,多消耗消耗彼此,不想那麽快出兵。


    但,大勢所趨,人心所向。


    韓家,已經被有意無意地架了起來,不出兵都不行了。


    深夜,冀州牧府,書房。


    “父親,現在已經不出兵不行了。但時機還不成熟,李傕郭汜還沒大打出手。所以,我想修改出兵計劃。”


    韓馥揉了揉太陽穴,最近這幫屬下鬧騰得厲害,有點頭疼。


    “哦?你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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