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城主府。


    韓罡和趙雲、荀攸、田疇齊聚一堂,不時有親衛進來呈報消息。


    看著這些烏桓人的小動作,韓罡冷笑一聲,這是嫌自己的刀不快啊。


    “子龍,那些烏桓頭領想要造反,光靠那些老弱婦孺是不可能的,肯定會聯係烏桓軍中的子弟,現在對烏桓軍的監控如何?”


    “公子放心,這些烏桓軍也都被打散整編,不會給同一部族的人大量聚集的機會。而且每個部、曲、屯、什的主官全是咱們的人,最近烏桓軍都在學習軍紀,還沒有分發兵器。”


    “好,嚴密監控那幾個烏桓頭領,但現在不要動手。看看有多少人會被他們煽動起來,咱們時間有限,不可能花太多時間在胡人身上。正好趁這個機會一網打盡,鏟除隱患。”


    “是,公子。”


    韓罡交代完趙雲,又轉向荀攸和田疇。


    “公達先生和子泰先生,烏桓百姓的情況如何?反應激烈嗎?”


    荀攸看了眼田疇,示意他來迴報。


    “啟稟公子,大部分底層烏桓百姓還算穩定。畢竟他們也都是窮苦人,辛苦放牧所得大多都被部族頭領奪走。所以隻要能吃飽肚子,上麵人怎麽折騰他們也不太在意。”


    “主要是那些小部族的頭領和一些大部族剩下的貴族,公子的政策直接斷了他們的利益,所以他們這是要狗急跳牆了。”


    韓罡聽了之後鬆了口氣,還算在意料之中。要真是風平浪靜,啥事沒有,那才不對勁。


    “好,大部分烏桓百姓穩定就好。至於那些不長眼的東西,嚴密監控,暫時不要動手。正好借這次機會,給連坐法立威。若是有人舉報,一定要保護好舉報人和其家屬,並重重有賞。若是有人知情不報,那也正好,連坐法的第一刀,就從這裏開始。”


    深夜,烏桓百姓聚集的營地,幾個黑影悄悄地湊到了一起。


    “人都到齊了嗎?”


    “隻有哈達沒來,要麽我去叫他。”


    “算了,那就是個沒膽子的孬種,多他一個也沒用。事成之後,要他好看。出發。”


    哈達家的帳篷裏,一個中年胡婦一臉擔憂地看著哈達。


    “兒啊,你真要去漢人老爺那裏告狀?還是算了吧,那幫人不好惹。”


    哈達是個矮小瘦弱的胡人青年,之前選拔烏桓軍的時候,冀州軍嫌他身體太差,都沒要他。


    對於吃肉食長大,普遍比較高大強壯的胡人來說,哈達也是個異類。因為身材矮小瘦弱,他從小就被同族欺負。


    這次族裏的青壯都被調走,那些頭領想造反時想起了他,不過被他果斷拒絕了。


    “娘,你就別管了。我從小被這幫人欺負,現在漢人老爺來了,他們不敢欺負我了。要是被他們造反成功,難道要我再過被他們欺負的日子嗎?這種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過了。”


    說完,哈達不再猶豫,一咬牙,掀開帳篷,沒入了夜色中。


    田疇剛睡下沒多久,就被部下叫醒。


    “大人,有烏桓百姓前來告發,有部族頭領要造反。”


    “哦?”田疇眼睛一亮,好事啊。趕忙穿衣召見這個烏桓百姓。


    哈達哆哆嗦嗦地被帶到了一個屋子裏,之前毅然跑來告發的勇氣已經蕩然無存,心裏不斷打鼓,不知會有什麽遭遇。


    小心翼翼地打量屋子的擺設,對於從小就住在帳篷的哈達來說,這裏簡直就是夢想中的住所。


    這時,外麵進來一個中年漢人,看起來是個大官。


    一旁領哈達過來的漢人軍候給他介紹道:“這是咱們幽州牧從事田疇田大人。”


    撲通一聲,哈達就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道:“哈達拜見漢人老爺。”


    田疇看著眼前矮小瘦弱的胡人青年,眉頭微皺。旋即想通,估計這也是個胡人裏的異類。就這身板,想必沒少受欺負。看來這個人的告發,十有八九是真的。


    哈達哪裏知道,就這一會,田疇就把他琢磨了個七七八八。


    既然到了這裏,哈達也就豁出去了。竹筒倒豆子,把他知道的全都說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哈達覺得就好像做夢一樣。他被安排住進了這座院子裏,還有專人守護。不久,他的老娘也被接了過來,一起住在了這個以前隻有貴族老爺才能住的房子裏。


    並且,那位姓田的大人還允諾,處理完這些叛亂分子之後。冀州牧之子韓罡還會親自接見他,不但有大量賞金,還可以當官,以後專門幫助漢人老爺管理那些烏桓百姓。


    這一夜,哈達在榻上翻來覆去,興奮得睡不著。他覺得,告發那些叛亂的烏桓頭領,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情。


    田疇得到哈達的舉報,連夜又匯報給韓罡。


    韓罡聽了,微微一笑,隻交待了一句話:按計劃行事。


    烏桓人的串聯,很順利。那些負責管理的漢人,一個個蠢得要命,很好糊弄。這讓策劃的幾個烏桓頭領,深感成功在望,都開始暢想事後怎麽劃分勢力了。


    隨後的幾天,陸續又有幾個烏桓人跑來告發。田疇按照計劃,也都一一把他們和家人保護了起來。


    根據這些人的舉報,結合下屬監控的情況,韓罡判斷這些人發動在即,感覺火候差不多了。


    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


    夜已深,烏桓軍的駐地外,悄無聲息地集結了一部漢軍。


    今夜刮的是東風,這部漢軍在駐地東邊點起了十數堆迷煙。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韓罡和趙雲親自帶隊,口鼻上蒙著濕巾,守營的漢軍悄悄地打開營門,把他們放了進去。


    迷煙已經起了作用,整個烏桓軍大營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按照提前核對過的名單,在守營漢軍的引領下,分別去到對應的營帳。指認一個捆一個,毫無反抗,比捆豬仔還容易。


    就這樣,在絲毫沒有驚動烏桓軍的情況下,參與叛亂的人都被抓住了。


    至於烏桓百姓中的叛亂分子,那更容易對付。這裏都是些老弱病殘,連迷煙都不要,直接進去抓人。


    忙到半夜,關押好這些叛亂分子,韓罡趕著迴去睡覺。因為明天,還有一出好戲要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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