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生的事情讓許曼變得魂不守舍,直接坐電梯到了財務部,進了辦公室後才想到要去給頂樓送東西,然後又迷迷糊糊的上了樓。


    “我給她買了一件大毛衣,還有一些小東西,這襪子挺厚的,別讓她的腳涼到,哦,還有一對護膝。”許曼把袋子放到一邊,跟唐子晏交待了一下。


    “謝謝你,麻煩你跑了一趟。”唐子晏翻出自己的錢夾,許曼看到他要拿錢,連忙攔了迴去。


    “別,這是我給秦央買的,她現在住在你家裏,我也不太方便過去看她,這些東西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這不好。”


    “沒有什麽不好的,許曼沒少照顧我和思遠,反而是我沒能為她做過什麽,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兒子的幹媽,這是我應該的。”


    唐子晏也不好多跟她爭執,真誠的道了謝。


    現在這個時候,就算再忙,不到萬不得已,唐子晏也不會加班。


    太惦記家裏那位了,要不是怕影響她休息,一天能打十個電話迴去。


    看了一眼時間,收拾東西迴家再繼續。


    進了家門就看到秦央和唐夫人正坐在陽台上擺弄那堆刺繡,把東西放桌上一放,走了過去,“怎麽下樓了?”


    “迴來了?”秦央舉起手裏才繡了幾針的絹布給他看,“好不好看?”


    唐子晏看了一眼,輕咳一聲,“好看。”


    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力還真是深厚啊。


    唐夫人瞥了他一眼,旦笑不許,隻是眼裏帶著幾分善意的嘲弄。


    “別累著,咱們家又不指著你繡花賣錢,上樓吧,許曼給你買了不少東西,”


    秦央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一邊的小笸籮裏,對唐夫人說:“媽,那我先上去了,您也休息一會兒吧。”


    唐夫人摘了花鏡,說:“好,快上去吧。”


    唐子晏拉著秦央上了樓,為了遷就對方,步子也不敢邁的太快。


    進了房間,把東西一樣一樣的都掏了出來,秦央立馬就把大毛衣套在身上,還伸著胳膊往臉上蹭了蹭,一臉的高興樣。


    “舒服。”


    “暖和嗎?”


    “嗯,暖和,估計多穿一會兒就得熱了。”雖然這麽說著,可也沒有要把衣服脫下來的意思,撿起那兩雙毛絨絨的襪子,驚問:“這麽厚?”


    “她怕你腳下會涼到,讓你穿著。”


    “哦,這麽多東西都是許曼給我買的呀?”


    “嗯。”


    “那你怎麽不給錢啊?她帶著孩子生活多不容易,這些東西肯定花了不少錢。”秦央是真心疼許曼,以前兩個人的日子過的都是緊巴巴的,她自己一個人還好一些,可是許曼每花一分錢都要算計著來,今天突然給她買了這麽多東西,得夠她省多少天的了?


    唐子晏幫她把剩下的東西重新收進袋子裏,說:“公司給她的工資足夠她和孩子生活的很好了,更何況,你們是朋友,這是她的心意,我非要給她錢反而不好。”


    秦央也懂這個理兒,摸著毛衣,心裏暖的不行。


    唐子晏下樓,把之前放在樓下的文件拿了上來,準備在吃飯之前再看一些,秦央側臥在一邊看著電視,見他要工作了,連忙就把電視給關了。


    “你看你的,不影響我。”


    秦央搖頭,“現在這個時間也沒有什麽好節目,雖然不想你加班累壞身體,但是我也不想因為我而影響你的工作。”


    衝她招了招手,秦央乖順的坐了過去,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說:“不用想太多,工作和你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秦央相比之前開朗多了,聽著他的話嘻嘻的笑了起來,“沒想到你也有油嘴滑舌的一麵,雖然可信度不高,不過聽著讓人舒心。”


    唐子晏挑眉,抓起她的手,咬了咬指尖,“為什麽不信?”


    “沒有為什麽,男人不常說要先立業後成家嗎?可見還是事業排在第一位的,然後才是家庭。”


    雖然唐子晏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眼前卻是不能我說一個字,女人都是善變的,指不定哪句話就錯了,又惹得她不痛快了。


    “那女人呢?是事業重要,還是家庭重要?”


    “你是想知道大多數女人的想法,還是想知道我的想法?”


    看著她俏皮的樣子,彈了彈她的額頭,說:“我對大多數的女人沒有興趣,隻對你有興趣。”


    “其實女人是特別矛盾和糾結的,找到幸福的會覺得家庭重要,沒有找到幸福的會覺得事業重要。當然,也有一種女人是事業和家庭兼顧的。”


    秦央看著唐子晏似笑非笑的眼神,眨了眨眼睛,又接著說:“對我來說嘛,還是事業比較重要。”


    成功的看到他變臉,又一下子轉了話風,“但是我現在找到了一個事業有成又超能賺錢的男人,所以現在覺得家庭更重要,守得信家庭,才能守得住你這個財神爺,何樂而不為,你說是不是?”


    “合著,你更看重我的賺錢能力?”


    “不要小看這種能力,這是一種魅力。能賺錢的男人,還不能賺錢的男人,你覺得哪個更受女人喜歡?”


    擺事實講道理嘛,秦央很是拿手。


    “那……如果我*之間一無所有了呢?你怎麽辦?”


    秦央摸了摸他的臉,笑的一臉溫柔,“你不會的。”


    “這麽相信我?”


    “我相信你,更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你這麽厲害……”


    雖然前麵的幾句讓他微微的有些不那麽爽快,可是最後麵這一句完爆之前的所有。


    她的信任和誇讚,比什麽藥都有用,瞬間治愈他心靈上的所有創傷。


    於是,所有的言語化成一個熱烈的吻,吻的秦央臉紅不已,吻的唐子晏熱血沸騰。


    秦央有些尷尬的動了動,“那,那個你先忙,我先下去看看晚飯準備的怎麽樣了,一會再上來叫你。”


    看著她帶著一副囧態落荒而逃,唐子晏隻能重重的往後一仰,重重的深唿吸,希望可以快一點把這火給熄滅了。


    這才幾天啊,他的火氣都這麽旺了,往後最少還得憋一個月呢,這日子得怎麽熬?


    唐夫人看到秦央從樓上下來,臉色紅的有些不正常,以為她又哪裏不舒服,忙問道:“怎麽下來了?臉這麽紅,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秦央摸了摸滾燙的臉頰,有些心虛又有些尷尬地說:“沒有,可能是穿著這個毛衣有點熱了。”


    唐夫人摸了摸這大毛衣,說:“是挺厚的,不過還是穿著吧,暖和了總比冷到強。”


    “嗯。”


    “老大呢?”


    “啊,那個,在工作呢,我就沒打擾他,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叫他就行了。”


    唐夫人覺得這個孩子是個懂事又知進退的,不像別人家的孩子那麽嬌氣任性,都說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溫柔懂理的女人,這話一點都不假。


    一個男人的價值體現有兩個方麵,一個是看他是否事業有成,另外一個就是看他的身邊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顯然,老大是幸運的,能找到這麽一個懂事的孩子。


    也幸好,她聽了陸夫人的話,沒再為難這孩子,否則……


    隻要想到這些,唐夫人就忍不住的想要對秦央再好一些,想起從前吃的那些苦,總覺得是不夠的。


    “看你今天的氣色好了許多,看來那些湯還是起了作用的,媽也知道你不愛喝,那明天讓廚房換做別的。”


    秦央倒是覺得不好意思了,人家這樣照顧自己,自己還挑三撿四,實在是不好。


    “媽,您別費心了,我什麽都行的,其實喝習慣了也覺得挺好喝的,我小時候和奶奶一起過年,別說是雞湯,能吃上一碗熱乎乎的大米飯就已經很不錯了。”


    看到現在過的生活,總是忍不住的去想從前,總希望奶奶還在,自己也能讓她過上好日子。


    唐夫人看到她一臉的落寞,雖然她嘴上不說,可也能猜到一二,拍了拍她的手,“現在都好了,以後不會再讓你受苦受委屈,你奶奶如果知道你現在過的幸福,她也會高興的。”


    “嗯。”秦央眼含淚花輕輕點頭,“奶奶最疼我了,如果她知道我現在過的好,她一定高興。”


    經過了剛才那一場擦槍走火,唐子晏也再沒有什麽心思看什麽文件了,自己解決了火氣之後就下樓找人,正好看到秦央雙眼含淚的樣子,心裏琢磨著,看樣子不可能是老媽和她說了什麽,不然……就是因為剛剛的事情?


    也不可能,縱使秦央再單純,也不可能把這種事情跟外人說。


    “這是怎麽了?誰惹到了你了?”唐子晏坐到她身邊,扶著她的肩膀打量著她。


    秦央趕緊把眼淚眨了迴去,笑說:“亂說什麽,除了你,還有誰能惹我?”


    “我可舍不得。”


    看著兩個人這麽膩歪,唐夫人心裏也特別的安慰,不由得調笑道:“他這是怕我給你委屈受呢。”


    “沒,您別誤會,他沒那意思。”秦央怕婆婆誤會,馬上就出口解釋。


    她這話一說,唐夫人立馬就掩嘴笑了起來,秦央有些糊塗的迴頭詢問唐子晏,卻沒想到看到的是他帶笑的眼睛。


    終於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了,立馬就紅透了臉頰。


    唐夫人不忍心再逗她,起身說,“行了行了,吃飯吧,子晏,去書房叫你爸爸。”


    許曼知道,既然老天再讓他們遇到,有些事情就是想躲也躲不掉的,既然躲不掉,那就沒有必要再躲。


    準時下班,準時出了辦公樓,然後看到中午坐過的那輛車,和那個人。


    五年過去了,他似乎還是記憶中那個樣子,高大,英挺,又帶著不容人忽視的霸氣。


    可是,他好像又和從前不一樣了,變得更加的陰鬱和冷漠。


    他身材高大,她的頭頂也剛到他的下巴而已,每一次和他對視都要仰著頭才行。


    走到他麵前,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仿佛時間倒流迴了五年前,隻是,還是不一樣了。


    她再也沒有辦法帶著俏皮的語氣和他說話,再也沒有辦法挽起他的手臂跟他撒嬌,今天,她能做到的隻是淡淡的一句:“你來了?走吧。”


    習少傾怔了一下,繞過去為她打開車門,重新坐了迴去,想像從前一樣幫她係安全帶,才發現她已經自己係好了。


    訕訕的收迴手,問:“想去哪裏吃飯?”


    “先陪我去趟幼兒園吧,我得去接孩子。”


    許曼的語氣仍舊很淡,像是和老朋友閑話家常一樣,殊不知這樣的話對習少傾來說意味著什麽。


    “孩子?你結婚了?”


    許曼轉過頭,目光平靜看著他,說:“沒有,還沒有辦婚禮就出了意外。”


    握著方向盤的指節已經泛白,額角的青筋也繃了起來,許曼心跳如鼓,可是還是忍了下來,催促他道:“走嗎?我趕時間,你要是不走我就另外坐別的車了。”


    習少傾驀然轉頭,狠狠的瞪著她,眼睛已經眯了起來,身上盡是危險的氣息。


    可是許曼不怕他,她知道他生氣,也能想象他有多生氣,可是不管他怎麽樣,都不會拿她怎麽樣。


    許曼沒有把孩子藏起來,反而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現在的一切都展示給他,否則等到有一天他自己查到,反而會起疑心。


    如許曼所料,習少傾果然沒有把她怎麽樣,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看了她半晌後,啟動車子。


    一如中午的時候一樣,一路無言,把車子停在幼兒園門口,秦央下車去接孩子。


    幼兒園早就放了學,許思遠正乖巧的坐在大門裏麵等著人來接他,看到媽媽的那一瞬間立馬就站起來跑了過去。


    “媽媽……”


    許曼的臉色柔了下來,摸了摸孩子的頭,說:“是不是等很久了?走吧。”


    “沒有等太久,我知道媽媽下班就會來接我。”


    許思遠太過懂事,卻讓許曼愈加的心酸,“走吧。”


    站在車子旁,看到陌生的高大的男人,許思遠抬頭看媽媽。


    “思遠,叫習叔叔。”


    “習叔叔好。”許思遠乘巧的叫人,卻轉頭問她,“媽媽,習叔叔是你的男朋友嗎?”


    兩個人皆是一愣,許曼麵露尷尬地說:“不是,習叔叔是媽媽以前認識的朋友,今天遇到了,他要請咱們吃飯。”


    “吃飯?”小家夥眼睛一亮。


    習少傾打開後座車門,說:“先上車再說吧。”


    母子兩人坐到了車子後座,習少傾啟動車子,目光卻時不時的落在許思遠的臉上。


    他長的和許曼很像,可仔細一看卻又不是特別像,他想,可能是孩子比較像爸爸吧?


    想到這裏,習少傾的心裏又是翻江倒海的難受痛苦。


    “他叫什麽?”


    許思遠也不怕生,扒著駕駛座的靠背說:“叔叔,我叫許思遠。”


    “你想吃什麽?”


    許思遠卻抬頭看媽媽,“媽媽,你想吃什麽?”


    孩子的貼心讓許曼微微一笑,說:“你愛吃的媽媽都愛吃,你想吃什麽?”


    許思遠戳了戳手指,說:“上次我聽班裏的小明說有他媽媽帶他去吃了烤肉,還給他買了慕斯蛋糕。”


    聽到孩子這麽說,習少傾問她:“去吃烤肉可以嗎?”


    “好。”


    附近不遠就有一家風評不錯的韓式烤肉店,三個人要了一個小包間,點了不少東西。


    “孩子喝什麽?”


    許思遠卻說:“叔叔,我喝白開水就好,媽媽說那些飲料都不健康。”


    許曼點了點他的鼻子,誇讚道:“說的好。”


    看著母子兩人的互動,習少傾很不習慣,他從未想過見到她時她已為人母,可是她對孩子的樣子卻是和他當年想的一樣,溫柔又有耐心。


    “你把孩子教的很好。”


    許曼微微笑道:“他是我生命中最重的人,既然選擇生下他,我就會對他負責,教他,愛他。”


    習少傾想問她,如果許思遠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麽我呢?我習少傾在你許曼眼裏是什麽人?


    可是習少傾不敢問,因為他知道,她的答案不會讓他高興。


    她當年不聲不響的就走了,若不是今天無意間遇到,她也許打算一輩子都不會見他。


    她這麽狠心,這麽決絕,這麽殘忍,不是已經說明一切了嗎?


    東西陸續上來,習少傾動手烤肉,許曼喂著許思遠吃飯。“好吃嗎?”


    “嗯,好吃。”


    “那就多吃點。”


    一塊烤好的肉放在她的碗裏,許曼抬頭,對上他清冷的眸子,有些意外。


    “別吃顧著別人,你也吃。”


    許曼低頭,把他送來的肉送到嘴裏。一邊嚼,一邊把心底不斷湧上來的酸楚壓下去,可是眼淚還是濕潤了眼淚,連忙抽了紙巾擦掉。


    “怎麽了?”


    許曼吸了吸鼻子,說:“沒事,可能是剛剛醼了太多的辣椒醬,有些辣到了。”


    習慕白眸色一黯,說:“我記得你以前很能吃辣的。”


    把紙扔掉,故做無事地說:“自從懷上思遠開始就不吃了,要照顧小孩子的口味。”


    許思遠又吃掉一塊肉,有些好奇的問習少傾,“習叔叔,為什麽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你?”


    習少傾看了一眼許曼,語氣略溫和了一點,說:“以前分開了,是今天才又遇到的。”


    許曼皺了皺眉,說:“思遠,一會兒你還要吃一點米飯,不然晚上容易餓,還有,晚上不要喝太多的水。”


    “媽媽,我現在已經不尿*了。”


    “那前天你藏到窗簾後麵的被子是怎麽迴事?”


    許思遠小臉頓時紅了個通透,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來。


    兩個人都被他這副小樣子給逗笑了,習少傾又叫來服務生,給許思遠點了米飯和兩個小菜。又問她:“你要吃一點米飯嗎?”


    “不吃了,我吃的差不多了。”


    習少傾也不勉強,隻是沉默了半晌後才說:“我記得你以前晚飯不吃主食,半夜也容易餓肚子的。”


    許曼愣在當場,也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呐呐地說:“已經改了好多年了。”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比如她晚飯不吃主食半夜就會餓肚子,比如她喜歡賴*,又比如……


    這麽多年,她改掉了太多的習慣。


    好的,壞的.


    隻是,她唯一沒能改變的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會想到他,說好要忘記的,卻又一遍又一遍的想起。


    ps:說好的月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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