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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當蘇生得知自己被叫迴家的目的後,臉上的表情有一些猙獰:“我不離!”


    蘇家二老嚴肅的看著他,對他的突然轉性,還以為他是故意讓宋懷玉為難。


    蘇軾和蘇哲紛紛皺起了眉角,因為是親兄弟,那副隱忍的模樣非常相似。


    唯獨宋懷玉,淡定的眼睛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蘇生麵對著她,發現她不是跟自己開玩笑,突然之間,有一種被拋棄了的失落感。


    很濃烈。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陌生人一樣,對他的濃烈感情,更沒有一絲一毫的迴應。


    這時候他想起了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


    他企圖想她靠近一些……


    蘇老爺子已經擋在了宋懷玉的跟前,大聲的斥責道:“你還不同意?你有什麽臉說跟她說不同意?這些年你做的荒唐事還不夠多嗎?你到底還要把懷玉拖累到什麽時候?不離婚是吧?我讓你不離,讓你不離,不離!”


    老爺子說完抄起巴掌就拍在他的臉上,連續的好幾下讓所有人都沒有準備,包括蘇生。


    醒悟過來的時候他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爸!”


    “你別叫我,我不是你爸!從今天起,你不準再出現在這個家裏,還有不離婚是嗎?阿軾,打電話找律師,給你媽打官司!”


    一聽到此,蘇生知道他是認真了。


    他看向眾人,張了張嘴,最後將目光落在宋懷玉的身上,一臉受傷的問:“你……真的打算跟我離婚?”


    宋懷玉眼都沒有眨一下,點頭:“要離。”


    蘇生就像一個充的鼓鼓的皮球一下子漏氣了,身高腿長的站在那裏,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如果細看,會發現紅色的血絲慢慢匯聚,然後有一層薄薄的霧氣蒸騰在眼底。


    蘇生長相並不賴,這一點從蘇哲和蘇軾兩個兄弟的臉上就能夠看出來,年輕的時候作為一名風流不羈的花花公子,除了有錢有勢,也和他這一張勾女人的臉脫離不了幹係。


    向來,他看上的女人就沒有得不到的!


    不管是明搶還是暗地裏勾引,或者用點什麽小手段,都能被他搞到手,玩膩再一腳踹了,拍拍屁股就走,不用負一丁點兒責任。


    而今唯獨麵對這個被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對上她經年不變的眼,他就像一個小醜一樣,沒有一丁點自信。


    這不是他強迫就可以的將她留下,更不是他耍一點手段就會讓她乖乖束手就擒。


    隻要想到這麽多年他對她做的,他心裏的愧疚,便讓他於心不忍。


    不忍去傷害她……


    反倒是想和她度過餘生的想法越發濃烈,他有一種畏懼感,不能讓她再恨自己,要不然,他下半生都別想見到她!


    他怔愣了許久,才懵懵懂懂的迴神。


    蘇軾已經打完了電話,迴來用不悅眼神看著他。


    這一刻蘇生才豁然省悟,原來,這麽多年過去,他真的老了,他的孩子們,都長大了。


    “那好吧。”他竟然矢笑出聲來,出人意料的溫和了臉色,對著一屋子的討伐妥協道:“我同意離婚。”


    ……


    第二天,宋懷玉和蘇生的離婚手續辦的很痛快,沒有一丁點糾紛,直接領了離婚證。


    一路,由蘇軾和蘇哲兩個兄弟保駕護航著,迴去的路上宋懷玉也跟他們坐一輛車,隻有蘇生像個孤家寡人似的,開著一輛suv遠遠的在後麵跟著。


    他心裏清楚都是自己犯下的錯,所以此刻被孤立,也沒有一丁點的怨言。


    做人麽?總要越來越有長進,他明白出來混早晚要還,既然他做出了那些荒唐,就得承受如今的後果。


    迴到蘇宅,宋懷玉簡單的收拾起了東西,在蘇家二老殷切的眼神裏,到底落了眼淚。


    二老也非常不舍,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女兒”就要走了,就像是從他們倆的心頭剜去一塊肉一樣。


    “懷玉,沒事要多迴來看看爸,啊。”蘇老爺子老淚縱橫的叮囑。


    蘇老太太已經哭的喘不上氣,指著蘇生大罵:“該死的孽子,明明最該他滾,為什麽當年生的不是女兒那?像懷玉一樣的女兒多好嗚嗚嗚……”


    蘇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被嫌棄了也不言不語。


    蘇軾和蘇哲對視一眼,一個出聲安慰,另一個去窗邊打了通電話。


    迴來之後蘇軾對二老說道:“爺爺奶奶,我剛才已經打電話給表哥,這幾天你們就去他那待幾天,和姑姑好好聚一聚,順便散一散心。”


    二老一想到女兒二話不說答應了,迴頭看見蘇生的時候,哪哪都不順眼。


    老爺子更是對他厲聲大喝:“你還不滾?留下來幹什麽?想看著我們被你氣死是不是!”


    蘇生還不知道被私生女在報紙上揭發的事,一心隻想著如何在離婚之後挽迴宋懷玉的心,被父親這麽無情的驅逐,讓他多少有些心難受。


    不過很快他就將臉皮厚下來,看著宋懷玉道:“你要去哪,不如我一會送你?”


    話音剛落,隻見一屋子人像防狼似的瞪著他!


    “你還不死心!”蘇老爺子再次暴走。


    蘇哲和蘇軾對視一眼,眼神裏多有無奈。


    仍舊是宋懷玉生意平靜的麵對他,毫無情感的對他說:“我去兒子那兒住,你不用管我,管好爸媽就好。”


    不說蘇家二老,光是蘇生聽到這話心裏熱了一下,這一聲“爸媽”叫的是那麽親切。


    他再次想到自己混蛋的這些年,都是她守在這個家裏,一邊為他撫養兒子,一邊為他孝順父母。


    當他醒悟過來,發現她的好時,她卻已經不再是她的妻子。


    如果,如果她還能給他一個機會,哪怕他少活十年,二十年,他都願意!


    發覺到他熱情的眼神,宋懷玉嫌棄的將臉轉向一邊,再次向二老道了別,忍著重新盤旋在眼底的淚水,轉身跟著孩子們離去。


    留下孤零零的二老,加上一個癡漢似的男人,傻傻的杵在原地,對她的背影戀戀不舍。


    蘇生在門被關上很久才迴過神,看向自己的父母,發現他們瞬間變得蒼老了,就連往日的精氣神兒都沒有,心頭內疚不已……


    蘇老太太更是直接放聲大哭起來,心痛一點都不作假。


    蘇老爺子也是低著頭,冷著臉,氣壓一低再低,嚇得傭人們都不敢出來。


    蘇生猶豫了一下,抬腳走到二老麵前,“咚”的給他們跪下了。


    “爸媽,兒子不孝。”他說的情真意切,想自己也算浪子迴頭了。“是我對不住你們,對不住懷玉,對不住小軾和小哲,你心裏難受,想打我就打吧!”


    沒成想老爺子竟然真的抬手就是一巴掌,大勝斥了一句:“滾!咳咳咳……”


    蘇老太太見狀趕忙幫他順氣,同時在看見蘇生的時候,腦子裏一團亂,想到懷玉,想到她的兩個孫兒,還有流落在外麵的孫女兒,哪怕是個私生女,可也是他們蘇家的人啊……都是他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造的孽。


    “我要是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當初生下你就應該直接掐死。”老爺子說話時咬著所剩無幾的牙齒,惡狠狠的想要把他吃掉似的。


    蘇生被父親的樣子弄的雞皮疙瘩抖了抖,這兩年他並沒有犯什麽錯,怎麽今天一家人都像是要生吞活剝了他似的?


    他搞不懂,蘇老太太已經開口讓他懂:“你自己說吧,那個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孩子?!


    蘇生一腦袋霧水,不明白母親說的是什麽。


    蘇老爺子一眼看懂他的疑問,左右找了半天,最後從屁股底下拿出一份報紙,丟在了蘇生臉上。


    “你自己看,你幹的好事!你個王八羔子簡直就是牲口,不對,你連牲口都不如,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早知道當年,老子就他媽應該一槍子兒崩了你個王八犢子……”老爺子把能用來罵人的詞都用在了蘇生身上,仿佛隻有這樣就能發泄心中的怨氣。


    蘇生卻顧不得父親的斥責,眼睛留在了報紙上,那條《新星竟是豪門私生女》的新聞,他和一個女孩子的照片,被放在一起重點圈了紅圈。


    以及下麵的報道,除了原封不動的轉載了微博上的內容,還有筆者自己對這件事的評判。


    無疑,將他罵作豬狗,還有家裏的其他人,他的發妻,孩子,都成了別人同情的對象。


    當他把這份報道看完,手裏的報紙被他緊緊的攥在了一起。


    震驚當然不少,他絲毫不懷疑報道的真實性,甚至連這個女孩子的母親是誰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個和宋懷玉性格十分相似的女人,在一次酒會中誤打誤撞招惹了自己,發現她和宋懷玉的神似,連同著當時他對宋懷玉的厭惡,都發泄到了那個女人身上。


    孩子?


    他不認為對方在遭到自己那麽不負責任的對待後還願意為他生孩子。


    這時,蘇老爺子仿佛久遠空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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