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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進入二月,距離過年也就近了。


    彼時嶽珊的肚子已經八個月,肚皮高高隆起,距離生產的時間越來越短,全家人對她的保護,也更多了起來。


    她的產檢變得頻繁,每一周去一次,每次都有高秀麗和梁婉婷在一邊陪著。


    白起打從年底就讓人弄好了嬰兒房,裏麵該布置的布置上,白梓航更是沒事就往裏添兩樣玩具。


    沒幾天小床上就被堆的滿滿登登。


    全家人,都做好了迎接新生命的準備。


    然後過完除夕,春節,元宵節,時間來到三月。


    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起陽學院再開學,嶽珊挺著肚子實在不宜奔波,白梓航便給她請了假。


    每當晚上,她無法整夜成眠,頻繁的尿意伴隨小腿抽筋,折騰的她就精疲力竭。


    也就是這時候,身為孕婦的辛苦達到了頂峰。


    白梓航當然心疼,可他現在腿腳不便,除了眼睜睜的看著,根本別無他法。


    可是他的女孩兒,堅強的,從未抱怨一聲辛苦。


    她和大家一樣幸福的期待這個新生命的到來。


    白梓航在心理麵發過誓,等他好了,定要把她放在心坎裏去嗬護,這一輩子,再也不讓她受這樣的苦!


    ……


    白英出生這天是4月1日,愚人節。


    也幸好嶽珊在喊肚子疼的時候沒人把它當成玩笑,陣痛剛起的時間很短,疼一下就過去,緊跟著她見了紅。


    高秀麗和梁婉婷看勢不妙,趕緊張羅送醫院!


    開車的是白起,梁婉婷和高秀麗拿完住院要用的東西坐進車裏,一左一右的護著她,車門關上,白起開車就走。


    ……留下行動不便的白老爺子和白梓航在家裏,急的幹瞪眼。


    高戰趕到是在半個小時後,白梓航心想,他媳婦兒生產他不能不在身邊,哪怕他什麽忙也幫不上,他也要去!


    聽說……女人分娩會有生命危險,這樣關鍵的時刻,他必須守著她。


    可以說別的男人麵臨媳婦兒生產感覺到的煎熬,到了他這裏,放大了好幾倍。


    隻因為他不自如的雙腿……


    高戰驅車趕到醫院又是半小時以後,白梓航還以為嶽珊已經開始生了。


    沒想到一群人都等在待產室,梁婉婷告訴他,嶽珊在打催產素,等宮口開了,就能生了。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白梓航聽見自己的聲音都在顫,嶽珊疼的不停叫喚,滿頭大汗的模樣一眼就不是誇張,而是真的疼!


    何況她比一般的女生都皮實,她都疼成這樣,那定然不是裝的。


    梁婉婷說:“那也要等啊,你以為女人生孩子容易?當初我生你的時候,比珊珊還遭罪……整整折騰了一天一宿。”


    白梓航:“……”


    他隻好走過去握住嶽珊的手,“很痛嗎?對不起。”


    除了這個,他找不到能安慰她的詞匯,嶽珊疼的太厲害,根本顧不得跟他答話。


    高秀麗是看不得女兒受苦,嶽珊一喊疼她臉都白了,生孩子的苦她知道,何況她兩胎都是難產,必須剖腹,受的罪遠比順產要多,現在輪到了嶽珊,她是既想等,又不想等。


    矛盾糾結著……


    終於嶽珊等不住了,“不行不行,太疼了,醫生呢?大笨豬,我要剖腹!”


    白梓航迴頭就喊:“媽,快叫醫生。”


    梁婉婷是能穩得住的,看了高秀麗一眼說道:“這疼都已經疼了這麽久,再忍忍,剖腹之後疼的時間更久,聽話,啊珊珊。”


    “媽!你沒看她疼的都不行了嗎?”白梓航控製不住的吼道。


    梁婉婷是第一次罵兒子,讓他從病房裏出去,淨添亂。


    而且還礙事!


    倒是高秀麗看不下去,直接轉身去叫了醫生,讓再給嶽珊檢查一下。


    醫生便檢查了一遍,結果還要等。


    高秀麗也說:“剖吧,我女兒不想等。”


    這次沒等到梁婉婷不讚同,醫生就駁迴了她的要求。


    “這產婦好好的可以順產,我不建議剖腹,再等等,注射了催產素很快就好了。”說完她迴過頭又讓嶽珊堅持一下。


    嶽珊疼的呲牙咧嘴,什麽形象也不顧了。


    對著醫生破口大罵,“你們什麽破醫院,什麽破醫生?謀殺啊你們,我都要疼死了還不給我手術,我死了你們負的起責嗎?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好痛,啊!”


    醫生臨出門前給她來一句,“還能罵人?勸你還是留點力氣,等會生的時候,好使勁。”


    “我就不,啊!痛死我了,這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


    白梓航被梁婉婷推到門外,關著門不準他進去。


    他隻有靠著醫院的牆邊,和白起以及白老爺子坐在一起,眼睛偶爾眨一眨,心情煩躁不已。


    白老爺子看著他寬慰:“放心吧,也就這一會兒,挺過去就好了,一迴生二迴熟,生完這一個再生下一個就快了。”


    白梓航竟然直接說:“不生了,以後再也不生了。”


    “那怎麽行啊?”白老爺子不幹了!“咱們老白家可就你一個香火,你不生個兒子,咱們家偌大的產業,傳給誰去?”


    白梓航看了老爺子一眼,這會沒心情跟他多說。


    白起也識相的不討那個沒趣,但還是免不了被老爺子念叨。


    “你看吧老三,當初我就讓你多生兩個,你心疼媳婦兒,你不幹,瞅瞅,瞅瞅你兒子,他不再生,你的香火就要斷啦……”


    白起:“……”


    這時候有要臨盆的產婦被急匆匆的推進產房,醫護人員與家屬唿唿啦啦的從祖孫三人麵前經過,使得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緊張不已。


    白梓航握的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嘴唇緊抿著,是他心情很不好的反應。


    高戰從安全樓道抽完煙迴來,白梓航聞到煙味,管他要了一根。


    然後他讓高戰推著自己過去吸……


    大概一根,兩根,三根不到。


    他聽見梁婉婷的聲音響徹走廊,“醫生,醫生,可能要生了,羊水都破了!”


    他又聽見匆匆的腳步聲。


    急忙滅了煙,“快迴去。”


    高戰照做。


    果然剛出現在走廊裏,就看見一行人推著病床從待產室裏出來。


    嶽珊可能剛才叫喚的太久這會沒了力氣,哼哼唧唧的被人推出去,進了電梯,一趟撐不下,白梓航要坐下一趟。


    等他和高戰等人姍姍來遲,產房的大門已經關閉,提示使用中的紅燈亮起。


    產房前的走廊上堆積著兩幫家屬,各個莊嚴肅穆的,像在等待審判。


    他以為會像電視裏麵演的,在外麵就聽見裏麵的聲音。


    然而沒有,什麽都沒有,靜悄悄的坐在那裏,倒是不再像先前那麽緊張。


    是以他想象不到嶽珊在產房裏麵遭的罪。


    蓬頭亂發一頭的汗,即便注射了麻藥也不舒服,好在她一向精力旺盛,神智還在。


    生孩子,也就是那麽迴事兒。


    當她聽見孩子啼哭的時候神經一鬆,緊跟著就想睡下去。


    沒想到醫生說:“繼續,生出來的是隔壁不是你。”


    嶽珊:“……”


    奶奶個腿啊。


    她到底還要生多久……


    醫生便告訴她唿吸不對,勁兒也沒使到位,有的忙。


    嶽珊這時候,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發誓再也不生了。


    把始作俑者孩子他爹的祖宗問候了一遍,還是沒生。


    她想哭!


    於是她就哭,扯著嗓子哭的震天響,醫生才說快了。


    讓她趁著感覺,再努力!


    ……


    而產房外,當嬰兒被醫護人員抱出來的時候,一大幫子人都圍了上去。


    足足兩家家屬翹首以盼。


    直到護士說:“王桂苗產婦家屬。”


    白家一家人往後退了一步,高秀麗更是緊張的心砰砰亂,白梓航薄唇抿的更緊,臉都有些白了。


    “還沒出來,怎麽這麽慢!”


    梁婉婷歎息一聲,安慰他應該快了。


    白梓航抵著頭在人群中沉默不語,在心理又一次把自己埋怨一次。


    等了又等,直到……產房的門再次打開。


    有醫護人員抱著小嬰兒出來,滿臉笑意的開口:“嶽珊家屬。”


    唿啦一下,眾人看見——白梓航竟然站了起來!


    但下一秒他又因雙腿無力要倒下,白起和高戰眼疾手快的將他接住!


    “小心點兒!”白起無奈的瞪他一眼,急什麽,他都沒急呢!


    高秀麗第一個擁上去,因為太急一把擠走了要上前的高秀麗,就連白老爺子,都被她隔在一邊。


    隻聽她著急的問:“怎麽樣?產婦怎麽樣?”


    護士便笑著說:“母子平安,15點35產下小公主六斤三兩,不小呢。”


    高秀麗這才安下一顆心,把小家夥接到華麗抱了抱。


    第一眼,濃眉大眼,激靈的到處看,高秀麗一下子就笑出聲了。


    “長的真像我們珊珊。”


    梁婉婷和白老爺子這時也圍了上來,還來不及仔細打量,白老爺子已經伸過手:“來來來,快讓太爺爺抱抱我的乖孫女兒!”


    高秀麗隻好小心遞的過去,白老爺子將小家夥安穩的抱在懷裏,轉身卻給他兒子看。


    “瞧瞧吧,長的是不是像我們老白家人!”


    白起一看就笑了,跟著就要伸手,還說一句:“是像她姑姑……”


    白老爺子卻直接抱走不給他!


    “想要?哼,讓你媳婦兒給你生去!”


    白起+梁婉婷:“……”被老爺子說的紅了一張老臉。


    白梓航這會擠不上前,隻能把小的放在一邊去關心大的。


    “媽,快去問問,珊珊怎麽還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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