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眉頭緊皺,這都找上門來了,自己倒要看看縣官不如現管這句話放在正義一邊的時候,到底還有沒有效。張義正襟危坐,擰滅了手中的煙,一臉嚴肅道:“請進。”


    門把扭動,一個人閃身進入辦公室,笑盈盈的朝著張義走來:“張隊,好久不見。”


    張義愣住了,停頓了幾秒後他從辦公桌後的椅子上躥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來者麵前,上下打量著他,過了半晌功夫才說道:“誌明,你怎麽來了,你......你的眼睛。”


    李誌明伸手在右眼上摸了一下,隨即笑答道:“失而複得,算是可喜可賀的好事兒。張隊,別這麽緊張,我不是逃犯。”


    “我知道,自從你被帶走後,我查了你很久,但你卻了無音訊,好似憑空消失一般。你到底去哪兒了,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張義急切的說道。


    李誌明的心裏不由得起了一股暖流,心口窩熱乎乎的。張義,自己的隊長,自己的老大哥,麵冷心熱的他平日裏嚴肅認真,甚至有些不苟言笑,最初李誌明的一本正經也是受了張義的影響頗多。可他真的對屬下很好,一直以來容忍李誌明的種種衝動,幫著李誌明處理各種辦案過程中遺留下來的麻煩,與其說張義是李誌明的領導,其實在李誌明心中,他更願意叫張義一聲大哥。


    李誌明沒有迴答張義的問題,張義點了點頭坐迴辦公桌之後歎了口氣道:“不方便說是嗎?”


    “是。”


    “好吧,保密條例我懂,我不多問了。”張義笑道,李誌明安然無恙這個結果,比什麽解釋都要令他欣慰。他看得出來李誌明的眼睛並不是那種假眼,靈活自然看起來視線也沒有絲毫的阻礙。張義不禁在想,估計是因為某種機緣巧合李誌明加入了什麽神秘組織吧,這個神秘組織的勢力之大張義已經略有領教,而他們能為李誌明配備一個真實的右眼,這同樣說明對李誌明的重視,或者說一個這樣造價昂貴的高科技義眼對這個神秘組織不值一提。或許,這對了李誌明來說,才是最好的歸宿,畢竟他的手裏有著事兒。


    李誌明察言觀色的本事不賴,見到桌子上已經堆積快滿的煙灰缸,順手拿起來倒入垃圾箱,然後說道:“張隊,最近又有啥大案子,這麽煩心?”


    “也不是什麽大案子,就是倆關係戶犯了事兒,造成無辜群眾受傷。這次我算是豁出去了,非要讓這幫無法無天的小兔崽子長長教訓。凡是求情送禮的,我都留了記錄錄了音,大不了魚死網破,拔出蘿卜帶出泥,大家誰也別想好的了。”張義憤恨的說道。


    李誌明也在警隊裏幹了很多年,自然知道官場上的這些齷齪事兒,但他同樣清楚張義的性格,下定決心的事兒就算八匹馬也拉不迴來。他很慶幸,張義還是曾經的那個鐵血警察,剛正不阿秉公執法,但他同樣為張義的決定而擔憂,張義明明在做對的事兒,符合良心符合法規,卻要擔驚受怕如履薄冰,或許這就是現實的悲哀吧。


    張義擺了擺手笑道:“你不用擔心我,你小子今天來是有事兒還是純屬來看看我啊?”


    “都有。”李誌明也笑了,並不多做解釋。


    張義一揚下巴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忙著呢,我就知道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


    李誌明把事情一說,張義也不問他要做什麽,直接從係統內調了詳細資料,然後又打了一個電話,才對李誌明說道:“資料給你打出來了,你路上看吧,另外你不是想見當事者嗎,他還在本市郊區的精神病康複中心呢。那邊院長跟我有點交情,我剛才給他掛過電話了,你直接去就行,快去吧,路遠。”


    “行,張隊,那我先走了,忙完迴頭再來看您。”李誌明也不客套拿了打印機裏剛吐出來的資料,站起身來轉身而去,走到房門口的時候,隻聽身後的張義說道:“如果方便,多迴來聚聚,大家都想你,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


    李誌明搭乘公交車到精神病康複中心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囫圇著在小攤上吃了兩口飯,就進了醫院。精神病康複中心不同於一般醫院,院門口的門衛對李誌明做了登記,然後打電話確認後說道:“主樓五層,上了電梯左拐第二個房間就是院長辦公室。”


    “好,謝了。”


    院長是個五十多歲頭發有點花白的男人,他見李誌明進來忙倒了一杯水說道:“你是老張說的那個朋友吧,那個病人還在我們這兒接受康複治療,病情有些好轉了。不過剛剛喂過藥,稍等會兒我再帶你去。”


    “好的,馮院長,有勞了。”


    馮院長笑著問道:“老張的小兄弟就沒有外人,趁著有時間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病人的簡單情況,你有什麽特別想知道的嗎?”


    “這個名叫張果的病人到底是怎麽迴事?我看資料上說他之前沒有精神病史,而且雖然算不上社會精英,但也是個小白領。收入學曆都還不錯,為什麽會突然見色起意,想要強奸並且突發了精神病,這會不會.......”李誌明說道。


    馮院長搖搖頭道:“我知道你什麽意思,實話實說是有一些人為了逃避法律懲戒托關係弄個精神病出來的,但這個張果絕對不是。精神性疾病潛伏期很長,受外界幹擾和刺激突發的幾率也很大。”


    “這麽說這個病人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了?”李誌明道。


    馮院長眼睛突然閃現出一絲精光,隨即說道:“並不是,雖然精神病沒有什麽太大的規律可循,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規律。按照張果的發病前後,強奸未遂殺害的可能性不大,他把女服務員拉入房間,可能是想直接殺害。這一點與你們警方掌握的資料有些不一樣,但無論如何殺人已成事實,所以這一點也顯得不是那麽重要了。


    其次,精神病有一定的遺傳概率,他們家在記錄上沒有遺傳史,父母祖輩都很正常,而正如你所說,張果的經曆也很正常。這倒不是說他不可能發病,而是發病概率很小,除非受到極大的刺激。


    張果被送往精神病醫院後的病症也很奇怪,實話實說我一直在探尋他的發病原因,我認為這裏麵必有古怪。他現在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但每次即便清醒的時候,一旦提起那次殺人案,他都很恍惚,記憶也出現了很大的偏差。我們嚐試了許多次,但都沒有效果,所以你一會兒見他的意義並不大。”


    李誌明知道馮院長說的應該是實話,但既然來了豈有不見一麵就走的道理。兩人又閑聊了幾句,馮院長就帶李誌明去見張果了。張果剛被喂過藥中午小憩了一會兒,精神頭很好,看起來也很清醒。麵對身高體壯滿臉兇相的男護士,他充滿敬畏甚至恐懼,但他並不怕馮院長,見到馮院長來反而很高興的樣子,極力給馮院長展示著自己寫的新小說。


    馮院長指著屋內的筆記本說道:“這是我們給他拿的,不過沒法上網。平時張果好的時候寫寫小說,我幫他代發到網上,反響很好訂閱極高,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總之他是個特別有才華的人。”


    李誌明頗為無奈的笑了笑,如果讓書迷和同行們知道,這個網文圈裏的小神是個神經病,他們會作何感想呢?看來瘋子和天才,果真隻是在一線之間。


    李誌明簡單詢問了一番,證明馮院長所言非虛,提起殺人的事情,張果明顯的眼睛裏好似蒙一層東西,語言並不是含糊其辭,而是混亂無序,時而會陷入久久的深思。那副精神質的樣子如果是演出來的,張果簡直就能成為影帝了。


    離開病房,厚重的病房大門在身後關閉,馮院長饒有興趣的看著李誌明問道:“你的詢問很專業嘛,小夥子,你是不是受過什麽專業訓練?”


    “我曾經是一名警察。”李誌明直言不諱道。


    馮院長點點頭,卻又搖搖頭:“也不是,你們警察的心裏誘導和詢問技巧不是這樣的,你好似接觸過更專業的心理學知識,但又不是那麽專業。”


    李誌明明白了,潛移默化間他已經被蔡楓影響,不自覺的就帶出了一些專業的東西,這些都是朝夕相處耳濡目染來的,所以並不是那麽職業化。想到這裏,李誌明反問道:“馮院長,您說催眠會不會幫助他迴憶起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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