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咱不是認識嗎?”那個男人笑嗬嗬的說著,滿臉微笑示意自己並沒有敵意。


    原來剛才李誌明和蔡楓兩人上完廁所迴首看去的時候,發現了洗手間門外的古怪。這家燒烤攤的洗手間是搭建起來的一個建議洗手間,就在店鋪的側方。白天老板從門頭的飯店做買賣,到了晚上就撐上爐子在門口烤串擺攤,若是城管來了便是雞飛狗跳。


    洗手間很簡陋,門自然也不嚴實,兩人從下方門縫處正能看到外麵的一個黑影。黑影倒不是說是人影,而是鞋擋住光線傳入而形成的淡淡黑色。先前蔡楓和李誌明都看到了黑色,這說明有人站在門外,且駐足良久,一個人站在洗手間門前,不進來也沒聽到打電話什麽的,這本就可疑,所以兩人不由得加了警戒。


    而後,兩人提上褲子,佯裝說笑著推門出去,就發現了門口那個鬼鬼祟祟的偷聽者。李誌明右手扣住那人脖子,左手抓住男人一條胳膊,掐住穴位讓男人無法掙脫。蔡楓則用肘抵住男人胸膛,抬膝壓住男人小腹,右手扣住了他的左手。


    兩人雖然是第一次一齊動手,但配合的相得益彰天衣無縫,默契的好似認識了許多年一樣。那個偷聽的男人立刻被製服了,他被頂在牆上,並沒有掙紮反抗。可他顯然被搞疼了,齜牙咧嘴了許久才笑著說道:“異人,昨天咱倆才剛剛見過麵,怎麽?不認識我了?你肩膀上的傷好了嗎?”


    李誌明仔細看向男人的麵容,不由得大吃一驚,這不就是昨天討論的那個賞金獵人嗎?海赫,對,他的名字叫做海赫。李誌明問道:“海赫,你怎麽來這兒了?”


    “呦嗬,還知道我叫啥了,你們情報工作做的可以啊。就通過你的描述,就找到我的身份了?我來幹什麽?我當然是來找你的了,我想看看你傷好了沒。這不,我心存歉意嗎,嘿嘿。”海赫滿臉無辜的說道。


    蔡楓突然肘上用了點力氣:“老實點,小心我廢了你。”


    “你又不是異人,你怎麽廢我?”海赫滿不在乎的說:“靠格鬥,我讓給你倆手你都打不過我。”


    李誌明說道:“他真可以,他能讓你自認為是個動物,爬著出去。別不信,如果他想的話,甚至能讓這種情況持續很久,或者讓你永遠醒不過來。你不嫌丟人就繼續挑戰他的極限,反正他是個人渣。”


    “那算了,原來你是催眠師,失敬失敬。那啥,你別動,我脾氣好,我兄弟脾氣卻不好。”海赫故作膽怯的說道。


    李誌明隻覺得脖子一涼,餘光看去隻見蔡楓已經被刀鋒架住了脖子,估計自己也是這樣,側眼另一邊果然有一隻持利刃的手。李誌明和蔡楓都知道海赫有同夥,也知道那個叫夜影的神出鬼沒,甚至可以通過障眼法之類的本事隱身,所以兩人皆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可是還是被人摸到了背後,並且一招製敵,實力絕對碾壓李誌明和蔡楓兩人。


    刀鋒的鋒利不言而喻,即便沒割傷皮膚,但李誌明都能感覺到刀鋒的刀氣劃破毛孔的刺痛感。海赫慢悠悠的說:“你倆慢慢動,異人兄弟我不知道,催眠師要是厲害了,動動手指頭都能催眠人。我可給你說,我這兄弟一會兒就隱藏在暗處,你倆弄不過我們的。放心,我沒惡意,咱別弄得都不好了,行嗎?”


    李誌明和蔡楓微微點了點頭,蔡楓曾想過用眼睛和意念催眠搞定眼前的這個人,可正如海赫所說,他們敵不過賞金獵人榜單排行第二的這組搭檔,稍有差池,說不定夜影就會割喉,這事兒賞金獵人做得出來。所以為了安全起見,蔡楓放棄了自己的計劃。李誌明本來就不想打,此刻便於蔡楓一同放了手,兩人放下手後,脖子上的逼迫感消失不見了,李誌明迴首望去,身後空無一人,夜影蹤影全無。


    海赫揉著被抓疼了的手臂嘟囔道:“你倆上完廁所洗手了嗎,就抓我,衛生習慣一點也不好。”


    “夜影呢?”李誌明不由發問道。


    “你連我都知道?”腳下傳來驚訝的迴應聲,李誌明蔡楓同時低頭看去,地麵上卻依然什麽也沒有。


    海赫聳聳肩:“別找了,有時候我都找不到他,他是異人。”


    “那你.......”蔡楓問道。


    海赫指著剛剛在一旁看得呆若木雞的飯店服務員說道:“我建議咱們聊天之前你先解決他,不然他一喊估計你們就吃不成飯了。”


    那個服務員聽到此言,感受到了危險,轉身就要跑,卻一下子被什麽東西拉住,直挺挺的摔倒在地。蔡楓衝上前去,在慌亂當中人的情緒分散而緊張,很難催眠,但對於他這樣高手來說,這不是問題。


    蔡楓揮動手指,眼睛盯著那個服務員恐懼的雙眼,下達了催眠的指令。那個服務員站起身來,茫然的走了,走了幾步好像想起什麽來一樣,轉身朝著洗手間走去,樣子泰然自若好似剛才什麽都沒發生。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隻是淡定的下意識斜眼看了李誌明蔡楓和海赫一眼,順手還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滿臉奇怪,估計實在不明白膝蓋為什麽會這麽疼,完全忘記了剛剛的一切。


    海赫此刻滿臉笑容的豎著大拇指:“高手,絕對的高手。走吧,不請我吃點東西嗎?找你們半天,肚子餓得很啊。”


    三人朝著自己的桌位走去,邊走蔡楓邊說道:“不找夜影一起來吃飯嗎?剛才是他出的手吧,一下子就抓住了那個小夥子的腳脖子,真厲害。”


    海赫卻笑著搖搖頭:“不用套我話,剛才還真不是他出的手,誰告訴你能夠無形的隻有夜影了?他們不餓,我找你們有事兒。”


    “他們?”


    當三人走到桌位前的時候,韓雪瑩茫然的看向海赫,而江燕則不一會兒就認出了這個男人,這正是昨晚襲擊他們的的男人。不過此刻,海赫與李誌明卻好似碰巧遇到的熟人一樣,完全沒有昨晚的劍拔弩張。


    江燕鬧不清怎麽迴事,就沒有開口發問,李誌明不是一般人,那麽作為他的同事蔡楓也一定不是尋常人,他們都不緊張,自己也沒必要庸人自擾了。


    海赫也認出了江燕,滿臉堆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嗨,美女,又見麵了。這兩天總是碰見,昨晚打擾你倆約會了,不好意思。今天沒想到又給攪局了,還好,還好,你們這次是四個人,不似昨天那麽尷尬。”


    “燕燕,你還說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你看都被人碰到了。”韓雪瑩沒發現江燕臉色的變化,此刻調笑道。


    海赫拿起桌子上的肉串擼了一口,點點頭,好似很對他的胃口,片刻後說道:“人家倆昨晚散步呢,被我碰到了,美女可別想得太汙啊。對了,今天你哥倆最近不上班啊?”


    “不用去,單位放假,你呢?”蔡楓也笑著應對道,看起來好似他們都認識一樣。


    “蔡楓,這是誰啊,你也不介紹一下。”韓雪瑩以蔡楓女友身份的口吻撒嬌道。


    蔡楓笑了笑:“我來介紹下,這位是海赫,你們叫他老海也行。我叫蔡楓,這是韓雪瑩,這位是江燕,他是李誌明。當然,我和誌明你就不用認識了,我倆也不想見你,哈哈。”看似開玩笑一般,就不顯山不漏水的把自己給介紹了,外人聽起來並沒什麽不妥,不會引起一會兒談話間的歧義和猜忌。


    海赫又吃了一串,眨眨眼睛道:“你把兩位美女的名字都告訴我了,不怕我騷擾她們,挖你牆角啊。”這句話外人聽起來或許也沒什麽,但李誌明和蔡楓都明白,這句話換種說法就是,你不怕我拿這倆人威脅你們嗎?


    李誌明一語雙關的應答道:“我們隻是普通朋友,隨你怎麽追,公平競爭嘛。另外,你連我們都能找到,別說找到她們了。”


    韓雪瑩聽到此言忙問道:“海哥你這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是幹什麽的,聽誌明哥說你好厲害的樣子,也是警察嗎?”


    “他是雇傭兵,在國外專殺人的那種,biubiu。”蔡楓豎起中指和大拇指,朝著海赫佯裝開了兩槍。


    海赫笑道:“剛才忘買煙了,你倆有煙嗎,一起買兩盒去吧。”


    “你們男人真討厭,老抽煙,不知道吸煙有害健康嗎,趕緊戒了吧。現在有錢人都不抽煙了,都養生,你們這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韓雪瑩喋喋不休的抱怨道。


    三人笑了笑沒有理會,朝著不遠處的煙攤走去。


    “你找我們幹什麽?”李誌明見周圍沒閑雜人等了便問道、


    “沒什麽,一個是看看你沒事兒了吧,現在看起來果真隻是皮外傷,我的槍法還是挺準的。另外,那便是打個招唿,日後多親多近常來常往。”海赫應答道。


    蔡楓冷哼一聲:“你們是賞金獵人,趨利行事,我們是研究員,聽命行事,咱們有什麽多親多近的。大家都不是傻子,有什麽事兒別藏著掖著的,多沒勁,直接說吧。”


    海赫略有尷尬,半晌後說道:“其實還真有別的事情,但......其實也沒什麽。”說到這裏,海赫突然拿出了紙筆,然後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喉嚨,在本子上刷刷點點道:不好意思,說話不方便,怕你們的人監聽,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麻煩,今天打擾你們是有事兒詢問。


    李誌明和蔡楓再度對視一眼,這個海赫的確了得,警惕性高不說,還對自然研究科學院的道道研究的這麽詳細。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難怪他能穩居賞金獵人榜的第二位,除了身手,情報方麵下的功課也是不簡單。


    李誌明做了個請的動作,海赫繼續寫道:“李誌明,你有親戚朋友也是異人嗎?”


    李誌明沒有接過海赫遞來的紙筆,搖了搖頭,海赫滿臉失望,過了片刻又寫道:“那你見過一個和你眼睛很像,準確的說是鼻頭以上都很像的男人嗎?他今年應該有大約六十幾歲的年紀,他也是個異人。”


    李誌明再度搖搖頭,不過這次他接過了筆:“我沒見過,我剛剛加入自然科學研究院。”寫完看向蔡楓,蔡楓也是搖搖頭,不過蔡楓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紙筆寫道:“你要找的是什麽人?為什麽找他?”寫完,把紙筆遞給海赫。


    海赫收起自己的東西,沒有接蔡楓的紙筆,笑著伸出手指,晃動給兩人看。借著燈光,李誌明發現海赫的手指上塗了厚厚的一層膠狀物,這樣他不管拿什麽東西都不會留下指紋。然後他開始開口說話了:“蔡先生,你太賊了,差點著了你的道。不過即便你得到我的指紋,你也查不出我來。但畢竟你是催眠師,那麽你也應該是個心理學專家,萬一我寫東西的時候,留下什麽特征,你就很可能會對我的心理進行側寫從而發現我的弱點,以後你對付起我來可就方便多了。跟你這種聰明人打交道,真是得步步小心如履薄冰啊。”


    蔡楓聳聳肩,並不否認,反而問道:“你好像很了解催眠師,你見過多少?有誰能被你稱為高手?”


    “見過不少,你算得上裏麵拔尖的了。不過大部分都是社會上的那種專家,對於咱們這類人心理專家應用率不大,最多就是做做後勤工作,能到一線的都是人尖兒中的人尖兒,都可以稱得上高手了。


    而你們通常會訓練自己的超心理學能力,每個人的特點各不相同,訓練的方向也就不盡一致了。不過真正的高手我並沒怎麽見過,當然除了您,今天您露的這一手讓我簡直是佩服之至啊。


    另外我還聽說過一個人,也是個賞金獵人。去年入行的,做事很利索,大家都以訛傳訛的說也是個催眠師,不過他倒是真的從未失過手。關於他的信息,我一概不知,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目前他已經進入排行榜前十名了,實力絕對不弱。


    好了,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對了,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我說了,我欠你一個人情,李誌明,迴頭見。”海赫說著遞過去一張寫著電話的紙,待李誌明接過便揮揮手朝著遠處走去。


    李誌明和蔡楓看著海赫的離去,不由得覺得莫名其妙,卻又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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