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帥了!”這是江燕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在電梯的燈光下看向那個剛才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現在卻仗義相救的男人,江燕突然覺得他有些眼熟,難不成是他!那個在二小擊斃罪犯的警察。


    李誌明抬腳把倒地的鄭日陽踢出了電梯,然後按動了關閉鍵,電梯門緩緩合攏,兩人朝這裏一樓而去。李誌明走到門口,聽到電梯再度上行的動靜,知道這時候鄭日陽倒在地上,一般人不敢去乘電梯,應該是鄭日陽醒了要追下來。想想也正常,之所以剛才下了狠手,那也是因為鄭日陽壯的跟頭牛一樣,不下狠手還真不一定能弄過他。


    雖然今晚的放鬆計劃算是被破壞掉了,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便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於是李誌明拉著江燕朝著街角跑去。


    再說鄭日陽,其實鄭日陽沒這麽弱,雖然他是個土鱉,被道上的成名人物看不起,說他地位是大哥的地位,幹的是馬仔的事兒,但鄭日陽之所以能躥起來,身上的還是有些本事的。


    二十多年前鄭日陽就是個街麵上混的小混混,後來在一次鬥毆中他替朋友擋了一刀,並且反手奪刀連捅二十多下,到最後刀都給捅折了,人也早沒了氣兒。因此,鄭日陽被判了故意殺人罪。家裏賣了房子幫鄭日陽打點關係,最終改為緩期執行,傾家蕩產全力以赴下,鄭日陽被判了四十年有期徒刑。


    若是喝四十年的稀飯早把人喝傻了,不過也算自己沒白替兄弟擋刀,那個兄弟沒忘了自己。那兄弟的家人發跡後,就通過關係把鄭日陽給弄了出來,不過此時的鄭日陽已經四十了,而他在大西北蹲了二十年。


    這二十年裏,鄭日陽在獄裏沒少打架,就是出來後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雖然沒再弄出來人命,但在現在的道上,已經不會有人這麽幹了,大部分大佬都是求財的,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有時候比紳士還紳士。


    鄭日陽喝了不少酒,加之看李誌明不高不壯的,過於輕敵一下子被打蒙了。晃晃悠悠站起身來,下巴夠硬沒碎沒脫臼,但被重擊後還是腫了起來,後腦勺磕在了電梯邊框上,也腫起了一個大包,鄭日陽那個窩囊啊。自己出獄後憑借著那個朋友的關係混的不賴,可其中也是因為自己夠狠夠猛,否則誰會養一個廢物,而今自己吃了這樣一個虧,若不找迴來那可算是栽了。


    “喂,小東北,都他媽給我過來。”鄭日陽拿著電話開始喊人了。


    電話那頭嘈雜的音樂從聽筒中傳來:“喂,哥,咋地了,你說啥?”


    “說你媽了個逼,給我來電梯!”


    鄭日陽下定決心,今晚抓住這倆人,非得讓他們好看,男的剁手,女的**米。


    李誌明是個刑警,別說這幾個混混,真想藏起來就是全市搜捕短期內也沒人能抓得到他。兩人藏身在一個居民樓的樓道當中,這個樓道李誌明已經探查過了,頂層每個單元都有通往天台的路,所以不存在什麽甕中捉鱉的事情。


    李誌明倚在三樓樓道內,看著鄭日陽帶著人舞舞喳喳的跑了過去,自己輕蔑的笑了。他轉頭對蹲在樓道台階上,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的有些瑟瑟發抖的女人,輕聲說道:“沒事兒了,迴家吧,一個女孩子以後少去那種地方。”


    女人咳了一聲,樓道內的感應燈瞬間亮起,她看著李誌明,過了許久才說道:“我不太常去那個地方,但很幸運今天我去了。”


    “哦?”李誌明上下打量著這個女人。他發現這並不是個濃妝豔抹渾身風塵的女子,看起來應該是個白領,身上還帶著隱隱的書卷氣,可文藝氣息當中還有一種敢作敢當的英氣,的確是個有意思的女人,怪不得剛才那個流氓打她的主意。可她剛才說那話是什麽意思,是在撩自己嗎?


    “我認識你,你前幾天救了一個孩子。”江燕說道。


    李誌明的身體明顯的一顫,他轉頭朝著樓下走去,邊走邊說道:“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


    “你別走,你是誰?”江燕連忙追了出去。


    李誌明越走越快,江燕有些追不上了,路口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停在李誌明跟前,車窗降下,段興低頭往副駕駛外看去,對李誌明笑道:“行啊,鬼瞳,你真是可以,這麽一會兒就泡了個妞,還讓人家追著你走。”


    李誌明拉開車門坐了進來,輕捶了段興一拳笑罵道:“別廢話了,快開車。”


    “得得得,我看你的坐標越走越遠,這才買了單來追你的,聽酒吧的人說剛才還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你確定,不下車跟美女春風一度?組織上並沒有限製別人的戀愛自由。”段興搖頭晃腦道。


    “你開不開車?”


    “開開。”


    車子行駛出去,江燕追到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出去一百多米了,留給江燕的隻是遠處去的車尾燈。江燕悵然若失的站在那裏,心中的滋味五味陳雜,這一夜實在太刺激了,這個男人真神秘,他到底是什麽人呢?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江燕被嚇了一大跳,看了看屏幕是同學打來的:“燕子,睡了沒,剛才跟台裏領導吃飯,領導說可以安排一個崗位。你有從業經驗,實習期可以酌情縮短,對了,入職不用花錢,迴頭買兩盒好茶葉給領導略表心意就行。好了,不說了,明天你來台裏報道吧,見麵再給你說。”


    江燕第二天去了市台,而李誌明當晚就迴了六科駐紮地,三人在院子裏烤串喝啤酒,倒也過的不亦樂乎。接下來的幾天,無論是李誌明還是江燕都投入到新的訓練和工作當中,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外麵的江湖上已經風起雲湧了。


    “小鄭,你這幾天瞎忙什麽呢?”佟展鵬搖晃著杯中酒對剛走進來的鄭日陽說道。


    鄭日陽摸了摸頭上的包,恨意滿滿的說:“找人,找到人後砍死他們。”


    “兄弟,需要我的時候給我說,千萬別客氣,都是自己人。”另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對鄭日陽說道。


    鄭日陽一瞪眼說:“九哥,什麽意思嘛?意思是我鄭日陽手底下沒人,還需要九哥幫忙了?”


    “你看,哥哥我不是好心嗎?當我說錯話了,自己罰酒一杯,不好意思。”章久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鄭日陽哈哈大笑,隨即拿起了桌子上的半瓶洋酒,說道:“九哥給臉了,我得接著,九哥,剛才我也有說錯話的地方,當弟弟的自罰半瓶。”說完一口氣給悶了,喝完之後感覺並不好受,過了半晌鄭日陽才嘟囔道:“這他媽是假酒吧。”


    “得了,小鄭,不說沒用的了。你忙你的我不管,東區開發的問題你得抓緊了,還有不少釘子戶,總之別鬧大了可也得注意效率。”


    “知道了,鵬哥。”鄭日陽道。


    “走吧,別耽誤九哥的時間了,晚上你有安排沒,沒安排跟我出去喝酒。”


    “算了吧,晚上我得抓緊找那對兒狗男女,媽的,這事兒非毀了我。”鄭日陽撓著頭說道。


    兩人走了,光天化日下酒駕而去。


    章久長又開了一瓶酒,倒了一個杯底兒,淺酌一口道:“真是個愣頭青,喝假酒喝多了,這酒給他喝浪費了。”


    “是啊,不過這樣的狠角色已經很久沒出現了。”一直待在那兒沒有說話的一個消瘦男人插嘴道,他是章久長的軍師和左右手田恆。


    章久長問道:“鄭日陽那事兒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其實本來道上都不知道的,結果他自己到處嚷嚷,弄得就人盡皆知了。就是在酒吧調戲人家姑娘,結果讓一個男的給揍了。他覺得跌了份兒,這不要找迴來嗎?鄭日陽猛是真猛,就是沒帶腦子出門。”田恆笑道。


    “這種人活不久,咱們還是離他遠點,別被他拖下水,洗白不容易,變迴去卻很輕鬆。”章久長意味深長的說道。


    佟展鵬邊開著車邊打起了電話,他也知道鄭日陽的事情。他有些奇怪,到底是什麽人打的鄭日陽,還讓鄭日陽根本查不出來,難不成是有幕後黑手故意折了鄭日陽,從而達到對付自己,甚至對付自己父親的目的?


    “喂,羅叔啊,我是鵬鵬,對,麻煩您幫我查一件事兒。三天前,蜜月酒吧內的一場打架鬥毆中,有人打了一個叫鄭日陽的人,我想找那個打人者的資料。好,好,麻煩您了羅叔,會的,我一定替您給我父親帶好。好,再見。”


    二處六科內,李誌明的胳膊酸腫脹痛,段興在一旁給他推拿按摩著,手法並不是太好。碎碎念的習慣沒改,估計也改不了了,段興邊捏著邊說道:“你這老胳膊老腿的,也太拚了,歲月不饒人啊,常言道年老不以筋骨為能。”


    “刑頭不年齡更大嗎?”


    “你能跟他比?他就是個牲口,力大無窮,一般畜生真弄不過他。”


    “鐵牛,你說什麽呢?”刑頭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段興和李誌明兩人壞笑了起來,就在這時候,耳機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裏是戰略部,二處六科定位皆在駐紮地,是否屬實?”


    “屬實,請戰略部指示。”刑玉路道。


    “有任務需要你們執行,資料已經發過去了,你們準備下去出發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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