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後,賈瑀帶著許芸來到了許正平的家中去見李氏。剛一見麵,一種悲傷的陰霾瞬間籠罩了眾人。所有人的臉上都布滿了痛苦的神色,那神情仿佛被沉重的鉛塊所壓,無法舒展。眼中噙滿淚水,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仿佛隨時都會決堤而下。那悲痛的情緒如濃霧一般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讓人感到無比壓抑,仿佛連唿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賈瑀的眼眶泛紅,聲音顫抖且滿含歉意地說道:“都怨學生沒有保護好老師和子燚兄,愧對了老師師母當年的照顧之情。”他的頭深深地垂下,那低垂的腦袋仿佛承載著千斤的重量,滿臉的愧疚與自責,那自責的神情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李氏強忍著淚水,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拍了拍賈瑀的肩膀,聲音沙啞卻堅定地說道:“孩子,這怎能怪你,他們父子也是命運使然,你莫要太過自責。”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強,那堅強仿佛是在黑暗中的一絲微光,但那微微顫抖的嘴唇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悲痛,那悲痛如洶湧的潮水,隨時可能將她淹沒。


    幾人圍坐在一起,沉浸在對許昌義和許正陽的深深懷念之中。賈瑀目光呆滯,喃喃地訴說著曾經與老師和子義兄相處的點滴,那聲音中充滿了哀傷,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無盡的痛苦。


    許芸則雙手掩麵,抽泣著,肩膀不停地抖動,“父親和哥哥怎麽就這麽走了,我好想他們……”她的哭聲讓人心碎,那哭聲仿佛是受傷的小獸在哀鳴,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李氏眼中含淚,神情淒然,不時地點點頭,附和著大家的迴憶,淚水順著她那滿是皺紋的臉頰不斷滑落,那一道道淚痕仿佛是歲月刻下的悲傷印記。


    過了一會兒,賈瑀起身告辭。許芸一聽,頓時慌了神,開始哭鬧起來,“我不讓你走,你走了我怎麽辦?”她緊緊拉住賈瑀的衣角,哭得梨花帶雨,那模樣讓人憐惜不已。


    賈瑀溫柔地安撫許芸:“芸兒乖,我會經常來看你的。”他用手輕輕拭去許芸臉上的淚水,眼神中充滿了憐惜,那憐惜的目光仿佛能融化一切堅冰。


    李氏在一旁看著女兒這般模樣,心中滿是無奈和酸楚。她知道女兒如今離不開賈瑀,可又能如何呢?她歎了口氣,說道:“賈瑀啊,芸兒她……以後就拜托你多照顧了。”那話語中充滿了期待和囑托。


    賈瑀鄭重地點點頭,向李氏承諾道:“師母放心,我一定會經常來看望芸兒的。”說完,他又看了看許芸,這才轉身離開。


    賈瑀迴到家中,家中眾丫鬟急忙前來迎接。她們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陽光般燦爛,眼中滿是關切與期待,那一聲聲親切的問候如同一股股暖流,終於溫暖了賈瑀那顆被悲傷籠罩的心。


    賈瑀看著院中的眾女,心中暗暗想到:自己一定要更加強大起來,保護自己身邊的人,讓她們不再受到任何傷害和威脅,能夠一直這樣快樂、安寧地生活下去。隻有這樣,才能真正享受這美好的生活,不辜負身邊人的深情厚意。那堅定的目光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決心。


    兩天後,莊嚴的朝堂之上,莊重地公布了對賈瑀獎賞的旨意。“工部左侍郎賈瑀,勤懇努力,勤勉有加,不僅出色地整修了河工,還將東魯的吏政梳理得井井有條。特此加授正議大夫之職,賜勳資正尹之榮。同時,改任戶部左侍郎。”


    旨意下達之後,前麵的升階加勳對於賈瑀來說倒還顯得無關緊要。畢竟,他武官從一品都曾擔任過,這些官階和勳榮對他而言並非最為關鍵。然而,旨意的最後一句“改任戶部左侍郎”,卻讓賈瑀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賈瑀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來到工部尚不足一年,如今卻又要改任戶部。怪不得昨日皇帝在宮中誇讚自己善於打理財政之事,原來竟是早有此等安排。那複雜的思緒在他心中交織纏繞。


    下朝之後,賈瑀剛要轉身離開,這時一個機靈的小太監急匆匆地跑到他麵前,恭敬地說道:“賈大人,太上皇想見您,特意著小人來帶您前去。”


    賈瑀微微一怔,隨即目光落在了小太監身上。隻見這小太監眉清目秀,口齒伶俐機敏,賈瑀不禁好奇地問道:“嗯,小公公是長春宮跟哪位公公的?”


    小太監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連忙答道:“迴賈公公,奴才的師傅是戴公公。”賈瑀輕輕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隨著小太監一路向長春宮走去。


    到了長春宮,賈瑀剛行完禮,太上皇笑道:“你這小子,迴來京城不知道來見朕,還得朕派人去請。”


    賈瑀說道:“臣剛迴來一日,今日下朝正準備來見太上皇。”


    太上皇就忍不住笑罵起來:“你個猴崽子,當著朕的麵就編瞎話!聽說皇上又委了你新差事,讓你去戶部。朕就納了悶了,這朝中難道滿朝大臣無人可用嗎?怎麽就緊著你一人使勁兒?你莫不是成了磨坊裏那永不停歇的驢?”


    賈瑀聽了這話,心中一陣惶恐,連忙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哪敢隨意搭話。他深知太上皇能這般調侃皇帝,那是太上皇的特權,自己可萬萬不敢跟著摻和。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稍有不慎便會惹禍上身。


    太上皇見賈瑀不敢言語,也沒再繼續追究,隻是神色變得略微嚴肅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啊,戶部的差事可不比你之前的那些,那可不是個輕鬆的活兒。你這一去戶部,千萬要多加小心。如今這局勢,你也不是不清楚,朝廷的國庫空虛得厲害,邊疆戰事吃緊,需要大筆的軍費;市井百姓的生活也亟待改善,處處都要用錢呐!皇上讓你去戶部,想必是指望你能想出些法子,為朝廷籌集到足夠的資金。這擔子可不輕啊,你可得給朕挺直了腰板,別辜負了皇上和朕對你的期望。”


    說著,太上皇站起身來,走到賈瑀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也相信你能把這差事辦好。但切記,不可急功近利,更不能為了籌錢而不擇手段,壞了朝廷的名聲,傷了百姓的心。遇到什麽難處,隻管來跟朕說,朕給你做主。”


    賈瑀聽著太上皇這一番關心愛護的話語,心中感動不已,眼眶微微泛紅,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太上皇如此關懷,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辱使命,為朝廷排憂解難。”那堅定的語氣中充滿了決心和感激。


    太上皇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好,好!朕就等著看你在戶部的作為了。”


    太上皇突然問道:“賈瑀,你今年多大了?”


    賈瑀連忙恭敬地迴道:“迴太上皇,微臣轉年就十八了。”


    太上皇麵帶微笑,目光中透著慈愛,說道:“十八, 十八,好啊,正是年輕有為。”


    賈瑀被太上皇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心中滿是疑惑,不知太上皇究竟是何用意。那迷茫的神情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太上皇輕捋胡須,說道:“嗯,今日別走了,陪朕用了膳再迴去。聽到你來,星瑤丫頭,聽到你在,星瑤那丫頭一準一會就來了。”


    卻說不一會,星瑤公主果然來到長春宮。隻見她腳步匆匆,神色急切,一進宮殿,目光便直直地鎖定在賈瑀身上,徑直走向賈瑀,雙頰緋紅,眼中滿是歡喜與羞澀,嬌嗔地對賈瑀說:“賈瑀,你終於迴來了,迴來之後怎麽不知道來見我們呢?你走之前囑托的事情,我可給你辦得妥妥當當。”那嬌嗔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


    賈瑀微微躬身,麵帶歉意地說道:“公主,微臣剛迴來一日,忙著交付了任務,這不,處理完就馬上來見太上皇和您了。這次微臣從東魯來,帶了些土儀,隨後給太上皇和您送進宮來。”


    太上皇哈哈一笑,說道:“難為你了,還想著老頭子,沒忘老頭子,還給老頭子帶東西了。”


    星瑤公主咬了咬嘴唇,偷偷瞥了一眼賈瑀,低聲說道:“隻要是你帶的,我都喜歡。”那羞澀的模樣如同春日裏含苞待放的花朵。


    這日晚間,太上皇召見了皇帝,言道:“皇帝啊,朕觀賈瑀此子甚佳,且與星瑤年歲相當,再者你妹妹對他亦頗為欣賞,朕欲為他們二人賜婚,你意下如何?”


    永正皇帝聞之,心中暗自思量:如今自己正欲重用賈瑀,倘若賈瑀成為駙馬,不單隻能轉任世爵武職,況且太上皇乃洪熙一派的倚仗,日後自己又怎能讓賈瑀去對付這洪熙一派?


    皇帝稍作沉吟道:“嗯,二人年歲確是相若,然據兒臣所知,賈瑀與其府中一表姐早已情愫暗生。現今我們貿然賜婚,恐會招致這小子的抵觸?”


    太上皇道:“竟有此等事?那大不了讓他……給他那表姐一個妾室的名分。”


    皇帝趕忙說道:“此女乃紫薇舍人的後人,亦是家中嫡出小姐,而且據兒臣所悉,賈瑀與此女感情篤厚,恐怕……”


    太上皇皺眉道:“怎會有如此周折?”


    永正皇帝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說道:“父皇,嗯,他二人年紀尚幼,而且賈瑀與這薛姓女子之事,似乎家中長輩亦不知曉,不若我們暫且觀望,興許此事尚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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