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黎音覺得自己有點無奈,君上還是理解不了怎麽自家這小姑娘會對那些東西那樣感興趣。


    可心底的情緒卻莫名的柔軟了幾分。


    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這小姑娘會為什麽做這些呢。


    他家阿酒的性子,看起來熱烈,可隻有接近過阿酒的人才會知道,其實那小姑娘的性子冷淡的很。


    落黎音心底的情緒柔軟又酸澀,怎麽辦,他好像真的栽在了這小東西的手裏了,而且那小姑娘的套路還會固定升級,簡直是叫人防不勝防。


    好在落黎音也從沒有想過要怎麽防著自家小姑娘,栽了就栽了,他認了還不行?


    落黎音在這件事情上有時候痛快的很呢。


    “其實,如果有可能的話,”落黎音神色溫柔,“我還是希望你,能不要知道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如果可以的話,落黎音寧願自家小姑娘不懂事,能做一個被他好好的嬌寵著長大的小姑娘。


    如果像他一樣,雖然沒什麽不好的,可好像,也沒什麽好的。


    可被人捧在掌心裏長大呢?


    那樣——其實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


    阿酒歪著頭看向落黎音,黑白分明的狐狸眼滿是笑意,她也同樣溫溫柔柔的迴道:“有阿音在,我知道的。”


    少女的笑意在略顯的有幾分昏暗的室內,竟明豔的叫人幾乎移不開目光,之後的很多很多年,哪怕落黎音見過各種各樣的阿酒,卻從來沒有忘記過,那日在略顯得昏暗的第九天闕,他家小姑娘那個分明是淺淡的,卻透著光亮的笑。


    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好的光。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小姑娘狡黠的看向落黎音,“難不成,我們要主動的折騰折騰他?”


    落黎音一個沒繃住笑了出來,他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是阿酒自己喜歡折騰人了吧?”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姑娘從前一個人把鳳韶給折騰成了什麽樣子。


    阿酒眨了眨眼睛,假裝自己不知道落黎音在說什麽,而且,而且當初分明就是一些意外嗎!


    “我覺得阿韶不會覺得當年的事兒都是意外,”落黎音挑了挑眉,心底卻軟乎乎的,他家小姑娘這樣一點顧忌都沒有的在他麵前說出自己心底想的是什麽,是不是也說明了,在他的麵前,這小姑娘是很放鬆的。


    再也沒什麽比自家小姑娘那樣信任自家更能叫落黎音覺得歡喜的了。


    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阿酒一點都不好意思的狀況都沒有。


    “那阿韶也是自願的!”阿酒還振振有詞,一點都不認輸。


    落黎音忍俊不禁,什麽阿韶是自願的?分明就是阿酒用自己的血脈來壓製的鳳韶。


    若不然,以那隻小鳳凰的驕傲,他怎麽可能會主動的,叫阿酒騎在他頭上?


    雖然,落黎音也得承認自家小姑娘就是有一種叫旁人無法拒絕的魅力。


    不管是他也好,鳳韶也好,還是第九天闕的那些人也好,好像,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拒絕的了阿酒。


    落黎音想,這大約就是因為他家阿酒身上的光了吧?


    見過了太多黑暗的人,怎麽可能會拒絕的了光的存在呢?


    總之,落黎音自己是拒絕不了的。


    阿酒還不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又在想些什麽亂七八槽的東西。


    “那,總不能叫他舒舒服服的吧?”阿酒有點憤憤不平,想想也是,那人做了那樣多的壞事,現在還強行的占據了鳳韶的身體,阿酒看他可不順眼了。


    這小姑娘既然看人不順眼,怎麽可能會願意叫那人舒舒服服的?以阿酒那有一點睚眥必報又護短的性子,她都恨不能直接把人給丟出第九天闕去。


    從前落黎音每次說要把人給丟出,很大程度上隻是在說一句無傷大雅的時候玩笑話,但那小姑娘可不是。


    她是真的很想把那人給丟出去,最好能把他先從她家寒亭的身體裏給趕出來。


    寒亭那樣好的一個人,怎麽是他能配得上的呢?


    阿酒覺得自己越想越是不舒坦,恨不能直接不管不顧的叫自家阿音給那人一點教訓。


    落黎音覺得自己若是在不安撫一下這個明顯是快要炸毛的小東西,後果說不定會很嚴重。


    “阿酒,”落黎音嗓音含笑,“難不成你以為,我會想見著他舒舒服服的在第九天闕待著?”


    阿酒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是這小姑娘覺得那件事兒不可能,純粹就是,她家阿音都已經這樣問了,阿酒覺得自己多少還是要給那人一點麵子的。


    免得……落黎音那個小心眼的君上會日後偷偷的“報複”她。


    若是這話叫落黎音給聽見了,那倒黴君上多半會直唿冤枉。


    畢竟,比起對旁人,落黎音待他家小姑娘多好啊,簡直就是要月亮不給星星,完全都已經寵到了骨子裏了。


    阿酒眨了眨眼睛,忽然間問道,“阿音,你從前與寒亭說起這事兒的時候,寒亭是什麽反應?”


    落黎音挑眉,“鎮定。”


    君上心說,好歹寒亭也是第九天闕的人,也曾經曆過哪些嚴苛的訓練,他怎麽可能會脆弱到連這點事兒都接受不了呢?


    分明就是他家小姑娘想太多了。


    阿酒若有所以的點了點頭,“那……寒亭是不是已經預料到了我們會對‘他’做什麽?”


    “大概吧。”落黎音不知道阿酒想說什麽下意識的謹慎了一點。


    “唔,這樣的話,我折騰起他來,便不會有負罪感了。”


    要阿酒說,都是那張臉的欺騙性太強了一點,所以導致阿酒自己都會看著寒亭的臉下不去手。


    雖說那人伴出來的寒亭,總會叫人覺得有一點點的違和感,可……若是不違心的說,阿酒還覺得其實蠻像的。


    落黎音哭笑不得,心說,寒亭若是早知道他家小姑娘是這樣的一副麵孔,大約就不會覺得自己的小少主柔弱可欺了吧?


    大約真的是寒亭較旁人耿直了幾分的緣故,這人竟然當真沒有透過阿酒那張乖乖巧巧的皮相,看透那小姑娘的一顆黑心。


    雖說……最開始來的時候,寒亭也曾以為,自家的那位小少主其實不是個省油的燈,可後來,被阿酒明裏暗裏的捉弄過以後,他竟然很神奇的改變了自己對阿酒的印象,當真是一點都不覺得阿酒是在故意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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