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是不耐煩瞧顧城迴憶的。


    她喔了一聲,眉眼間隱約帶了幾分諷刺,“那你,如今來尋我做什麽?”


    平心而論,阿酒是願意為靈族奔波的。


    尤其是,在魔界瞧過了那些堪稱慘烈的事兒以後。


    可不得不說,顧城那種挑剔的態度,很是不討阿酒的喜歡。


    隻是那人目光清澈又真誠,她偏偏又無法發作罷了。


    顧城苦笑,他當然知道,沒人樂意聽這些。


    “若非你觸動了那份迴憶,我不會主動把你卷進來的。”顧城一點都沒撒謊。


    這人若要真的不合適,硬拖著她來做什麽呢?平白無故的耽擱人家小姑娘的一輩子。


    “雖說,這樣對你會不太公平,也顯得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顧城神色總是帶著幾分淡然,“可……”


    顧城沒說完,隻是給了阿酒一個淡淡的眼神,小姑娘一下子便明白了顧城的意思。


    阿音也曾交給過她的,得到了多少,便要付出多少。


    想來,為了保住她的這條命,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吧。


    阿酒又不是什麽白眼狼,怎會不認那恩情,更不要說……從骨血裏流淌著的屬於靈族人的驕傲,她才不會拋下自己該做的事兒呢。


    “我自當明白,自己該做什麽。”小姑娘皺眉,“可我雖瞧見了那些碎片一般的記憶,但……你可知道,要怎樣做?”


    她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靈界都已經成了三千秘境,你今日,到底想我做什麽?”小姑娘歪著頭,眼底的光卻帶了幾分茫然。


    她的確是茫然的。


    難不成,如今這局麵,還能做什麽嗎?


    可顧城眼底卻忽然漾開了幾分笑意,明晃晃的,這大約是,阿酒見到這個人以來,在他臉上看見的唯一一個不帶一點虛假的笑意了。


    “先生笑什麽?”小姑娘倒不是生氣,她隻是覺得,那人有些奇怪。


    可,顧城的態度變得真誠了幾分,於她又沒什麽害處。


    “我是想知道,”青年略略低斂了眉眼,可眉梢眼角的笑意卻半點都沒減,“到底還需不需等下去。”


    “先生倒是實誠,”小姑娘哼了一聲,這人,就差沒把想要瞧瞧自己是不是個混的給直接說出來了。


    顧城自然不在意小姑娘這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反正,他的目的算是達成了。


    “眼下倒也沒什麽事,需你去做,那人大約也還沒察覺你。”


    “你知道是誰做的?”阿酒這迴倒是真的有點驚訝了,“那……”


    可顧城卻還是很有分寸的,“這麽多年,好歹是有了些眉目,隻是還不到時機。”


    畢竟,阿酒這小姑娘,在他看來,還是小了點的。


    他自然不願意,在阿酒剛剛開始成長的時候,便把那些事全都堆到這小姑娘的麵前,萬一起到了反作用他找誰哭去?


    小姑娘撇了撇嘴,她倒是覺得,顧城這人,可當真是別扭極了。


    分明是他主動來接觸的小姑娘,現在反倒又嫌棄了起來。


    不過,心底腹誹歸腹誹,阿酒可不是什麽不知好歹的,顧城此番,分明就是向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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