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一邊哭,一邊狠聲罵道,“這個白眼狼——這個蛇蠍心腸!這個——”都想不出詞來形容了!


    花月色用手壓住心口,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春兒哭的稀裏嘩啦的臉,慢慢道,“好了。這、樣、吧——我......去負荊請罪....”


    “啊?!”春兒被噎了一下。這也可以?!姑娘你的節操呢?好吧,確實沒有命重要......


    那剛才為什麽不求饒啊?


    花月色仿佛知道春兒在想什麽,苦著臉,疼的揪緊了春兒的袖子,道,“剛才人有點多——”


    胡三一臉的無語。姑娘這心態——真好啊!


    等花月色和春兒一瘸一拐到達路九所在的攏月殿的時候,就被一個笑的促狹的青年男子擋住了去路。


    眼前的青年言笑晏晏,穿一襲青衣,對疼成包子臉的花月色視而不見,任憑春兒怎麽央求,男子就是持劍而立,笑盈盈的,不接話茬子。


    “這位大哥,求求你,讓我們進去吧。姑娘疼的快不行了,你怎能見死不救啊。”


    “我們要求見路——呃——公子......”


    “哎,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近人情呢?!”


    “喂,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我們姑娘要被蠱蟲鑽心了!”


    話音未落,春兒急的滿頭大汗,眼眶子一直淌出眼淚來,甚至拽著男子的袖子不鬆手。


    男子似乎是有些無奈,但還是堅定的守在朧月殿門口。不讓二人邁進一步。


    而此時的花月色已經疼的蜷縮在地上,近乎昏迷了。這痛深入骨髓,五髒六腑都要被攪碎一般。她臉上,身上的汗液早已濕透了外衣。手心甚至也被自己的指甲掐出血來,一縷一縷的攤在地上,看著觸目驚心。


    春兒都已經絕望了,硬闖的話幾乎不可能。


    姑娘已經疼的幾近昏迷,而她自己卻毫無武功,隻是一個普通的侍女而已。


    眼前的青年一看就是武力超群,能跟在路九身邊的又豈是庸人之流?!


    春兒將花月色靠在自己懷裏,輕輕撫摸著她已經被汗液浸濕的長發,如今已經一縷一縷的垂在耳側。


    正嚶嚶哭泣著,忽然聽見一個清冷至極的女聲,“公子現下正在小憩,不便打擾。公子吩咐過了,讓你家姑娘挨過一柱香的時間後去見他。”


    “一炷香?!”春兒驚愕的抬起頭,驚唿道。


    “一炷香的時間,姑娘就死翹翹了——”春兒悲憤的朝眼前一身紫衣的貌美少女喊道。


    紫衣少女輕哼了一聲,不再搭話,轉身便走。


    春兒放下花月色,上前一步,欲抓住那紫衣少女,卻被青衣男子持劍攔下。


    春兒低下頭,眼淚又撲簌撲簌的落下來,落到了花月色幹涸的嘴唇上,花月色微微睜開眼,安慰她道,“沒關係,春兒,我......可以等......他這是....”故意懲罰我......


    最後幾個字幾乎幾不可聞,花月色直接昏迷了過去。


    春兒抓住花月色的疼的扭曲的手放在自己臉側,輕聲道,“昏迷了也好,昏迷了,姑娘你就不會這麽痛了。”


    實際上,昏迷了的花月色的身體還是時不時的抽搐一下,手腳繃直,身體上的汗液依舊在不停的流淌,浸濕了外衣,一遍又一遍。


    就算是疼的已經處於昏迷狀態,好像那痛也止不住。


    隻是花月色再也無力氣出聲了,更無力張開眼睛。


    一炷香的時間是那般漫長,漫長到春兒感覺花月色已經死了一般。


    因為最後她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唿吸急不可聞,鼻息都幾乎已經探測不到了。


    “姑娘——姑娘-”春兒哭喊著,搖晃著花月色的軀體,“你醒醒——你快點醒過來——你不要死啊,姑娘......”


    青衣男子再也不是言笑嫣嫣的模樣,他擰緊了眉頭,看著這一切,也有些不太忍心了。


    公子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就是這姑娘曾經把他當做血奴,養著他隻為了喝他的血。但是,但是,這姑娘也沒怎麽虧待過他啊?


    況且,雖然這姑娘也有錯,但也不能全怪她啊。怪隻怪她那個幹爹啊,生生毀了路九一家原本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幸福人生。


    這姑娘眼見著快斷氣了吧。怎麽辦,要不要去通報一下公子?


    萬一真的死了,這公子不會後悔嗎?


    他可是真真切切的記得,他初與公子結識時,他嘴邊可是不離這個姑娘的名字的。


    他可不相信公子對眼前疼昏過去的姑娘沒有一丁點的感情。


    漫長的一炷香時間終於到了。


    此時對於春兒來說,紫衣少女的聲音如同天籟,“公子有令,你可以進去了。”


    然而此時的花月色卻早已昏迷多時了。


    春兒被命令在殿外等候。


    青衣男子和紫衣少女如拖死狗一般就花月色拖進了殿中。


    此時的路九剛剛睜開惺忪的睡眼,他斜倚在床榻前,一襲深色裏衣鬆鬆垮垮的搭在身上,暮色的發絲輕輕搭在床側,菱角分明的輪廓,深邃迷離的雙眸,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可惜這般美色,花月色無緣得見。


    路九低下頭凝視著花月色,這位相思宮曾經的大小姐,此時此刻卻狼狽至極。


    他隨手拿起銀鐵麵具,戴在了臉上。


    然後右手隔空輕點了花月色幾處穴位,隻聽哼唧一聲,花月色醒過來了。


    “你們退下。”路公吩咐了一聲。


    二人應聲而退。


    花月色剛一醒來,就疼的恨不得繼續昏睡過去。


    她牙齒打著顫,四肢持續的抽搐,冷汗一層一層的浸濕衣衫,蜷縮在地上,氣若遊絲。


    路九側著頭欣賞了半天。


    這才懶洋洋的站起身子,一手探花月色的經脈,一手將她扶起。


    花月色費力的睜開眼,氣若遊絲道,“九哥——”


    仿佛這兩個字就已經費了好大力氣,“救我......”最後幾個字更是沒音了。


    路九的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在笑。


    他似乎很滿意花月色現在的態度。就算是自己讓她落到此種地步,她能求的也隻有自己。


    “那月兒以後保證會聽話吧?要很聽很聽九哥的話哦——”路九輕柔的嗓音悠悠的在耳邊響起。


    花月色費力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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