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一傻傻的坐在床沿,方安南洗梳好見她還坐著不動,就提醒她:“別傻愣著了,起來收拾下去公司,今天上午有個重要的會要開,遲到了別怪我當著大家的麵訓斥你。”


    平靜的日子沒過兩天,許純一再次成了眾矢之的。


    一向身體硬朗的公公突然就病倒了,其實方老爺除了血壓比正常人高些之外,並沒有其它疾病,他突然臥床不起,最擔心和忐忑除了許純一還是許純一。


    她莫名的就很害怕,怕公公和爺爺一樣突然離世,雖然公公並不如爺爺那般疼愛她,她對公公的感情也沒有爺爺那麽深,但她知道,如果公公真出了什麽意外,所有的人都會篤定她就是一個掃巴星。


    許純一懊惱的吃不下,睡不著,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是個不詳的女人,為什麽一向風平浪靜的方家,從她進門後就災難不斷?


    方子瀾起初就是感到胸口悶,吃不下飯,在醫院住了一周後,醫生診斷說血壓高引起了肺部感染,讓他定期吃抗生素,出院後,還是不能下床走動,方安南高薪聘請了一名家庭醫生,每天定時來給方老爺檢查身體和治療。


    那段時間,方夫人的嘴就像把刀似的,不知說了多少傷人的話,因為許純一知道家裏的矛頭會指向她,所以每一次都避免一個人來去,幾乎成了方安南的跟屁蟲。


    對於婆婆的指責和謾罵,她不用反駁,方安南都會替她擋迴去,整個方家,就隻有他相信,是禍躲不過,並不是因為許純一是掃巴星。


    但是也不是每一次她都能很湊巧的和他一起迴家,一起去公司,總有單獨來去的時候,當某天她一個人迴家經過客廳時,一場激烈的唇角之戰拉開了。


    “我說怎麽突然感覺陰氣這麽重,原來是掃巴星迴來了!”


    馮媚儀鄙夷的往許純一身上撇了一眼,轉頭對正在玩遊戲的女兒發牢騷。


    方茴放下手裏的遊戲機,趾高氣揚的走到許純一麵前:“喂,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肯離開我們家?是不是要把我們弄的家破人亡你才滿意?”


    許純一冷冷的從她麵前走過,卻被她再次上前攔住。


    “你想怎樣?”她直視方茴。


    “我剛才問你的話現在迴答我!”


    “你剛才跟我說話了嗎?”許純一疑惑的皺起眉。


    “你耳聾了是不是?我說喂你沒聽啊!”方茴冷哼一聲。


    “我怎麽知道你說喂就是喊我?我的名字又不叫喂,你不喊嫂嫂也沒關係啊,但你不要跟我說些我聽不懂的,假如我喊聲笨蛋,你就知道我一定在喊你嗎?”


    “你……”方安南被她戲謔的啞口無言。


    看女兒吃了虧,方夫人不甘示弱的衝上來,“狐狸精不愧是狐狸精,牙尖嘴利的,把我們方家害得禍事連連,竟然一點愧疚都沒有,你就繼續興風作浪吧,若是哪天再出什麽無法收拾的局麵,我看阿南還怎麽護著你!”


    許純一對婆婆指桑罵槐已經忍了很久,她諷刺的笑笑,故意說:“我為什麽要愧疚?我行的正坐得穩怕什麽?你要是看不慣就去跟你兒子說,有本事就讓他把我離了,整天跟我鬥嘴有什麽用?”


    “你敢跟我頂嘴是不是?”馮媚儀火冒三丈,上前就要甩耳光。


    許純一身子一閃,躲過了她惡毒的手掌,她站在樓梯的中央,倔強的的說:“從今以後,誰也別想再甩我耳光,就是我老公的媽,也不行!”


    “反了反了!”方夫人氣的渾身發抖,拉著一旁女兒的手說:“方茴,把那個狐狸精給我抓住,我今天非把她的嘴打爛不可!”


    方茴接到母親的指令,奮力的撲向許純一,許純一跟著方安南練過柔道,對付方茴簡直就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麽容易,她反手一勾,把方茴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哇……”


    方茴長這麽大家裏人連手指都沒有動過她一根,現在卻被同是女人的許純一摔倒在地,頓時連痛帶羞憤的嚎啕大哭。


    馮媚儀見她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方茴摔在地上,頓時大驚失色的咆哮:“你果然是狐狸精,竟然會妖術!”


    “是啊,我就會妖術,你要不要上來領教一下?”


    許純一對婆婆挑釁的勾勾手指,方夫人咽咽口水,語結的說:“你……你以為我怕你啊!自古邪不壓正,看我怎麽教訓你!”


    方夫人兩手一伸,低著頭,像一頭牛似的衝向許純一,她死死的抱住許純一的腰,許純一要想摔倒她其實也不難,關鍵她有些猶豫,這可是她婆婆啊,就算惡婆婆再壞,這做媳婦的要是把婆婆都摔在了地上,那她真擔心出門會不會遭雷劈……


    她一個猶豫的瞬間,被婆婆壓倒在地上,方茴一看母親占了上風,也顧不得哭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上前瘋了一樣撕扯許純一的頭發,嘴裏憤怒的哭喊:“我讓你摔我,讓你摔我!”


    許純一直覺頭皮都快要被扯掉了,她再也不去想什麽出門會不會遭雷劈,因為她已經篤定的明白,如果她再不反擊,在被雷劈死之前一定會先被這對母親活活打死!


    她忍無可忍的把騎在身上掐住她脖子婆婆用力一甩,甩了個四腳朝天,方夫人驚痛的哀嚎一聲,方茴抓得更用力了,許純一感覺臉頰火辣辣的,她揚起拳頭對著方茴的臉一拳砸下去,方茴立馬鬆手捂著臉尖叫一聲,頓時,婆婆和小姑子的哭聲把方給家大宅都晃動了。


    許純一坐在地上伸手往自己臉頰痛的地方摸了下,竟然摸出淡淡的血絲,看來一定是被方茴抓傷了,頭皮一陣陣的麻痛,痛的她簡直要暈過去,伸手揉了揉頭皮,竟然掉下來一小摞頭發,頓時氣的差點昏過去,這個方茴真是下手太狠了,她對這野蠻的母女倆手下留情,她倆倒好,毀了她的臉不說竟然把她一頭秀發都揪的成把往下掉!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憤怒的指著方茴,警告她:“以後別在我麵前耍大小姐脾氣,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方茴被她揣了一拳後,就一直捂著臉哭,所以許純一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當她這句警告的話說完後,方茴撲倒在葉夫人身上痛哭:“媽,我們走吧,這個家我們不能再待了,這個狐狸精會妖術,我們鬥不過她,她早晚會整死我們的……”


    方夫人也是哭的傷心欲絕,她一直喜歡化濃妝,許純一平時覺得她化妝也挺好看,此刻被淚水一過濾,那模樣簡直不堪入目,眼線液化成了一坨黑水,臉上的粉起了一層皮,紅色的口紅揉得滿嘴都是,咋一看,就跟那吃了人的女鬼沒啥區別……


    許純一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準備上樓,誰知道她腳步還沒站穩,那野蠻母女倆像打不倒的小強再度撲上來,一個抱腰,一個抱腿,讓她動也不能動,許純一被激怒了,三人再次打成一團!


    方安南迴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麽精彩的一幕,客廳裏的東西被摔的一片狼籍,三個女人抱成一團,哭聲,尖叫聲,哀嚎聲,聽的人心驚膽戰……


    “你們在幹什麽!”


    他震驚的咆哮了一聲,三個女人終於鬆開手,悲痛的迴過頭,方安南猛得倒抽口冷氣。


    他的視線越過許純一,隻見她精致的臉蛋被抓得傷痕累累,正披頭散發的輕聲抽泣。


    再看第二個,他的妹妹方茴,似乎是最慘的一個,左眼明顯被人揣了一拳,青紫了一大片,半邊臉也是腫的,頭發跟雞窩沒區別了。


    最後一個,那臉上的彩妝已經印的分不清是誰了,他隻能憑感覺判斷是母親馮媚儀,此刻正揉著腰呈半昏迷狀態……


    “你們這到底是在幹什麽?”他已經無法形容看到眼前這一幕的震驚,他的媽媽妹妹老婆打成一片?嗬,果然三個女人一台戲。


    “哥——”方茴發出一聲淒厲的哭聲,把方安南嚇得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他蹙著眉安撫道:“別激動,慢慢說……”


    “你娶的這個女人她會妖術,你看她把我和媽打成了什麽樣,嗚嗚……”


    她哭著指了指身後的母親,卻沒看到人,驚慌喊道:“媽呢?媽去哪了?”


    頭一低,看到母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頓時哭的更兇:“你看,她把媽都打的昏死過去了……”


    方安南上前一步,推了推方夫人說:“媽,醒醒?媽?”


    喊了好幾聲母親也沒反應,方安南歎口氣走到許純一麵前,還沒開口許純一就吼道:“別罵我,我是正當防衛!”


    她話剛一落音,馮媚儀猛的坐起來:“你防衛個屁!你都會妖術還需要防衛嗎?”


    她把視線移向兒子,用從未有過的可憐眼神哭訴道:“阿南,你都不知道,她真的會妖術,手隻要動一動,就可以把我和你妹妹摔的爬不起來,你妹妹挨打就挨打吧,我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是你媽,她竟然都不手下留情,你聽說過哪家媳婦打婆婆的嗎?你今天要是再不替媽出口氣,我今晚就弄瓶三步倒喝死算了,可憐我這把老骨頭,我也沒臉活在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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