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嵐臉色鐵青的吼道:“我女兒為了你已經失魂落魄一夜沒睡,你說我會讓她知道嗎?”


    “那你來找我是想怎樣?”


    方安南耐著性子,聲音仍然很低,他清楚溫嵐的病情,所以不能叫保全,擔心會刺激到她。


    “我就是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見過我女兒,有沒有跟她說過什麽!”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瞞是沒有必要的,他沉默了一會,點頭承認:“見過了,她知道了我結婚的事。”


    “你這個混蛋!”溫嵐歇斯底裏的撲向方安南,哭喊道:“我跟你拚了,我讓你欺負我女兒!”


    許純一剛一出電梯,就看到了這驚險的一幕,她趕緊上前拉住溫嵐說:“阿姨,你別這樣,有什麽事好好說!”


    她不出現還好,一出現更激怒了溫嵐,她鬆開拽著方安南衣袖的手,轉過身撲向許純一,憤怒的罵道:“你這個狐狸精,我今天讓你們這些破壞我女兒幸福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方安南一把牽製住溫嵐,厲聲道:“溫姨有什麽衝著我來,別傷害一一。”


    溫嵐見他竟然當著她的麵袒護許純一,頓時火冒三丈的拎起自己隨身帶的半桶水,嘩一下全都潑到了許純一身上,大廳裏發出一片驚唿聲,許純一半睜著雙眸,看著水滴從她眼前一顆顆落下。


    “你幹什麽!”方安南終於發火了,衝著王威說:“把她給我帶進車裏,我等會過去!”


    溫嵐咆哮:“我不走,今天你們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不會放過你們!”


    方安南看著許純一渾身濕透,心疼的訓斥:“誰讓你下來的?趕緊上去。”


    “沒事。”


    許純一吸了吸鼻子,要說不難堪是假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潑水,別人一定是以為她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可是隻有她自己清楚,其實她有多無辜。


    “上去,聽話。”方安南顯然很生氣,他不想讓許純一因為他而受到溫嵐如此的羞辱。


    許純一咬咬唇,思忖了片刻,說:“好吧。”


    現在她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隻會讓她和方安南都難堪,畢竟方安南是這公司的老總,自然就會成為八卦的熱門話題,方安南因為芷妍不忍心對溫嵐怎麽樣,可別人不這麽想,他們不知道方總和溫嵐之間的關係,隻會覺得他是理虧的一方。


    許純一剛轉身準備進電梯,溫嵐突然瘋了一樣的掏出彈簧刀衝了過去:“我殺了你這個狐狸精……”


    幾乎是同一時刻,方安南衝過來阻止,他用一隻手去擋刀頭,另一隻手用力推開許純一,結果許純一沒傷到,他自己的手卻被利刃劃開十幾寸的傷口,頓時血嘩嘩的流下來,把許純一徹底驚呆了。


    驚呆的不止她一個,還有王威,他原本拚命的想把這個瘋大嬸往外拖,可是奈何她實在是太瘋狂了,力氣大的像頭牛,王威根本控製不住,圍了一圈的保全沒有方安南的命令也一個不敢動,全都眼睜睜的看著這驚險的一幕在眼前發生。


    “阿南……”許純一突然心痛的撲上前,用手緊緊的按住方安南的傷口,衝著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吼道:“還不把她控製住!是不是想等著出人命!”


    那一群保全迅速清醒,一窩峰上前把溫嵐控製住了,她手裏的彈簧刀應聲落地,嘴裏還在不停的咒罵:“方安南你就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許純一你就是個專門破壞別人幸福的狐狸精,你們都不得好死!”


    許純一沒空理會溫嵐的咒罵,一心隻催促身邊的男人:“阿南,我們去醫院吧,趕緊走啊!”


    方安南凝視著溫嵐心比傷口痛,其實他不並責怪她今天極端的行為,是他對不起她女兒在先,是他沒能最後守住心裏留給她女兒的位置。


    “媽!媽!”一聲焦急的唿喚聲從遠處傳來,接著蕭芷妍映入了大家的視線,隨著她唿喚溫嵐媽後,大家心裏似乎都明白了幾分。


    蕭芷妍看著眼前的一幕嚇得臉色蒼白,特別是看到方安南不斷湧出血液的手腕,心裏像被揉進了一把碎玻璃,戳得整顆心都痛。


    “媽,你這是幹什麽?”她懊惱的質問母親,雖然溫嵐在出門前她已經睡著了,可她其實睡得並不踏實,心裏總覺得很忐忑,後來索性從床上爬起來,卻裏裏外外找不到母親的人,頓時她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一路追到方家,得知母親並沒來過,然後才趕到方安南的公司,結果卻還是來晚了,發生了這種讓彼此都難堪的事……


    “我是在替你伸冤!芷妍你看看你身後這個男人,他根本就是個騙子,他根本不值得你愛,他現在已經被那個狐狸精迷得神魂顛倒了,心裏哪裏還有你,你醒醒吧!”


    芷妍黯然的握緊十指,平靜的說:“媽,感情的事你不懂,別瞎摻和,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她轉過身走到方安南麵前,凝視著他手上的傷,難過的說:“安南,對不起……”


    “這不怪你,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方安南覺得心裏更痛了,傷口上的傷更麻木了,看到芷妍這般無措,他就覺得這個女人所有的不幸都是他帶給她的,那種愧疚,比冰雹打在心上還要痛。


    “你快去醫院把傷口清理一下,時間拖久了,要破傷風了。”


    芷妍關心的話本能的說出口,說完又看了看許純一,眼神很複雜,即覺得自己不該說又發覺這本就是她該說的。


    “芷妍,你快把阿姨帶迴去,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


    許純一提醒她,她點點頭,硬拽著把溫嵐帶了出去,方安南和許純一目視著她離去的背影,彼此的心上都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方總,趕緊到醫生包紮一下。”


    王威蒼白著臉上前勸道,許純一這才迴過神,馬上拽著方安南的胳膊往外走。


    到了醫院,許純一站在水龍頭邊清洗染了方安南鮮血的雙手,心裏久久無法平靜,身上的濕衣服來不及換,已經快要被風吹幹,可心裏卻仍然濕噠噠。


    方安南在醫護室包紮傷口,她借口出來清洗血漬,隻是因為不想看到他眼神裏那一抹觸痛。


    她知道,那抹觸痛,從蕭芷妍牽著她母親離去後,就一直籠罩在他的目光裏,不管她怎樣無視,卻依然忽略不掉。


    傍晚兩人一起迴到方家,看到方安南手臂受傷,家裏頓時砸了窩。


    方茴尖著嗓子喊道:“哥你的手是怎麽啦?”


    馮媚儀幾乎連問都不問就篤定的說:“是不是又因為姓許的狐狸精?”


    其實許純一就跟在方安南身後,婆婆這麽毫無顧忌的喊她狐狸精已經不是第一次,一開始她很生氣,可現在已經慢慢的麻木了,反正自從她嫁給了方安南,很多人都覺得她是狐狸精,公公婆婆這麽認為,秦雨柔這麽認為,小姑子這麽認為,芷妍她媽更是這麽認為,今天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罵成狐狸精,她也沒有覺得有多接受不了,看來是真的麻木了。


    “媽,你說話一向可笑的很,狐狸精有姓氏嗎?還姓許?我還說姓馮呢。”


    方安南本能的維護起許純一的尊嚴,其實這一點許純一不是不感動的,不管是從一開始還是到現在,他都不允許任何人當著他的麵羞辱她。


    “行了!我不管你!她許純一才是你媽行不行!”


    方夫人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


    火冒三丈的坐到了沙發上生悶氣。


    “手怎麽會受傷?”方老爺沉聲問,表情雖然還是那麽冷,但眼神不難看出關切之意。


    “沒什麽,陪客戶應酬,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方安南淡淡的解釋,轉身準備上樓。


    馮媚儀把視線移向方子瀾,驚悚的說:“老公,這家裏有個掃巴星,是每個人都要倒黴,先是咱爸,接著又是方茴,然後又是雨柔,現在輪到了阿南,一刻都不能消停,真不知道接下來又會是誰……”


    婆婆的尖酸刻薄許純一也不是第一次領教,放在平時肯定要跟她理論一番,但今晚,她沒心情。


    “別整天烏鴉嘴!”方老爺抬眸訓了句。


    雖然是一句很平常的話,可聽到的人都頗為詫異,方夫人懊惱老公現在很少和她站在一邊,許純一則覺得自從秦雨柔入獄後,公公對她的態度就比以往緩和了許多,雖然還是冷言冷語,但說話的矛頭卻不再指向她了。


    上了樓,許純一沉默不語,方安南想說些什麽,可看到她一臉的不高興,到嘴的話又咽了迴去。


    他安靜的靠在沙發上假寐,想著白天發生的事,陷入了茫然。


    許純一也不知道自己在忙碌什麽,她這邊折騰一會,那邊搗鼓一會,見方安南一直坐在那裏不動,沒好氣的從他麵前晃了晃,提醒他:“還不去洗澡。”


    見她主動說話,方安南睜開黝黑的雙眸,很無奈的用眼神撇了撇手傷的左手:“我怎麽洗?”


    “你不是還有一隻手能動,就用那隻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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