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報還報。”


    “我又沒把你怎樣,你報什麽報!”


    方安南冷笑一聲:“差點就一命嗚唿了,還叫沒把我怎麽樣,是不是要血流成河才叫把我怎麽樣了?”


    許純一被逼到牆角,她心一橫,眼一閉,等著麵前男人舉起的拳頭落下來。


    砰——又是一聲巨響,許純一尖叫一聲:“啊……”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的寂靜,方安南沒好氣的笑道:“我拳頭砸的是牆,你鬼叫什麽?”


    “……”


    許純一輕輕喘息,這上半夜被折騰的筋疲力盡,下半夜又嚇得膽戰心驚,此刻她終於收起一身的毛刺,溫順的躺在了方安南的胸膛。


    兩人躺迴床上,許純一靠在他胳膊上不說話,方安南調侃:“你怎麽突然變得這樣安靜,怪不習慣的了。”


    她歎口氣,心有餘悸的坦言:“我還不是怕落了個跟鋼管一樣的下場……”


    噗……方安南大笑:“我從來不打女人,更不可能會打你。”


    他關了燈,摟緊了許純一,在黑暗中溫柔的說:“我昨天想跟你說的,其實已經說了。”


    “呃?你說了嗎?”許純一懷疑的問。


    “說了,你也聽到了。”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想不想讓我再說一遍。”


    “想。”許純一仰起頭,一臉期待,可惜黑燈瞎火的,方安南也看不到她的期待。


    “我喜歡上你了。”


    她一愣:“就這個?”


    “恩。”


    “……哦。”


    她語氣聽不出激動和欣喜,如果是這句,著實沒有什麽好欣喜的,在她看來,喜歡一個人太簡單了,她也喜歡楚沐霖,可那並不是愛。


    “一一,我現在雖然還不能完全愛你,但我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


    方安南發自內心的話,聽在許純一耳中,並不是沒有誠意的,她慵懶地打個哈欠,說:“好吧,既然你很喜歡我,我就當你是愛我的。”其它的不管。


    如水的深夜,總有那麽一絲遺憾,他撫摸著許純一光潔的手腕,遺憾的歎息:“那隻鐲子從一開始我就想送給我在乎的人,芷妍與我沒有緣份,我以為我會堅持對她的愛,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認,我沒有辦法控製對你的喜歡。”


    許純一恍然:“也就是說你送我那隻鐲子不是因為感情無處寄托,隻是單純的想送給自己在乎的人?”


    他點頭:“是的,正是這樣。”


    “……”


    戀愛的女人傻,單戀的女人更傻,她怎麽就會相信了秦雨柔的話,那個女人的話說出來能信嗎?


    現在說什麽也晚了,該破碎的東西就不會完整。


    “那你當時可以跟我解釋啊。”


    “我是要解釋的,可你別忘了,是你自己不肯聽。”


    許純一頗為尷尬,但她一向伶牙俐齒慣了,就算是她錯,她也不想承認。


    “我不想聽你也可以說啊,你把我從楚沐霖身邊扛走的霸氣哪去了?”


    方安南苦笑:“你這腦子裏到底裝的是啥玩意?就下午那情形,你都氣的恨不得一刀把我砍了,難道我還不分狀況的向你告白,說我喜歡你嗎?”


    許純一不語,他又貼在她耳邊問:“我說了你不但不會信,還會更生氣對不對?”


    “哎喲,不行了,我困死了……


    她趕緊轉移話題,其實就是間接的承認了。


    經過這一夜的纏綿,她與他之間再不是原來簡單的朋友關係。


    隔天清晨,方安南又一次提出要許純一把現在的工作辭了,然後進入方氏,成為他事業上的合作夥伴。


    起初許純一死不肯答應,並且拿方老爺和方夫人做擋箭牌,方安南拿她沒辦法,丟下一句:“我會有辦法讓你向我舉白旗。”


    過了幾日,當許純一把這件事徹底遺忘的時候,她接到了經理龍鑫的召喚。


    疑惑的進了經理室,龍鑫開門見山道:“小許,最近工作的怎麽樣呀?”


    “挺好啊。”


    嗬,他苦笑一聲:“恩,那就好,不過……”


    龍鑫麵色為難的撇她一眼,似乎有話想說,卻又不太好意思說出來。


    “龍經理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好了。”許純一鎮定的望著他。


    龍鑫深吸一口氣,假裝很無奈的說:“最近公司的業績不是很好,上麵命令可能要裁人,所以……”


    許純一震驚的挑起眉:“你想把我裁了?”


    “其實也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他還想再解釋什麽,許純一冷哼一聲打斷:“行了,我知道了。”


    她沒好氣的反問:“是我老公動的手腳對不對?”


    龍鑫驚詫又尷尬的眯眼:“你知道啊?”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裁人的理由這麽爛,我想不知道也難!”


    公司業績好不好她比誰都清楚,她在公司的貢獻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不到倒閉的那一天,絕不可能裁到她頭上。


    既然清楚這一點,那麽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方安南,隻有他有這個能耐,把她從這家公司裏趕出去……


    “上次我給你的離職申請還在嗎?我用不用重寫一份?”


    “……你重寫吧,那個我早撕了。”


    龍鑫無奈的連看她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商場本就如此,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更何況是犧牲一名員工,盡管這個員工的能力和貢獻都相對優越了一點。


    傍晚下班前,許純一寫了一份簡單的離職申請表,送到了經理辦公室。


    龍鑫接過去看了看,在離職原因的那一欄,她隻簡單的寫了一句:“這裏不是可以令我發光的地方。”


    他愣了愣,沒有多說什麽,直接簽上了他的名字。


    “好了,那我就此道別了,龍經理韜光養晦,相信有那麽一天,你會坐上更高層的位置。”


    許純一臨行前,優雅的笑笑,平靜的語氣聽不出是貶還是褒。


    在她推門前,龍鑫由衷的說了句:“小許,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


    “謝謝。”


    許純一沒有迴頭,毅然決然的踏出了這家她付出了這麽久的公司。


    晚上迴了方家,她臉上沒有失業的苦惱,和下午交離職申請時一樣的平靜,晚餐時,方安南一直觀察她臉上的神情,見她和平時無異,便忍不住好奇假裝隨意的問:“最近工作怎樣?”


    許純一隻覺得好笑,明明知道她的下場,還明知故問的讓她迴答。


    “不怎樣。”她沒好氣道。


    方安南愣了下,關切的詢問:“怎麽了?”說是關切,其實有心人都可以看出,那眼神明明就是幸災樂禍。


    許純一在桌底用力踩了他一腳,心裏默默的哀悼:“咱能別虛偽了麽?”


    方安南可沒有楚沐霖的默契,他可能會因為這一腳明白她不高興,但絕對不會明白她心裏想說的是什麽……


    “到底怎麽了?”他不死心的又問一遍,要不是礙於公公婆婆在場,許純一真想把麵前的盤子塞進他嘴裏。


    “我不幹了。”


    她簡單扔了四個字出來,馮媚儀馬上譏笑:“嗬,估計是被辭退的吧?怎麽半天才敢說出來?”


    許純一冷笑,迴一句:“媽,又不是光榮的事,沒必要昭告天下吧……”


    “難道被我說中了?”馮媚儀得意的挑眉。


    “恩。”


    她點頭,並不避諱自己被辭退的屈辱。


    方安南笑了笑,像是蓄謀已久的跟父親商量:“既然一一工作丟了,我想讓她到公司幫我。”


    方子瀾像是沒聽到般,不看兒子,不看媳婦,半天才迴了句:“普通的工作也做不了,到公司又能做什麽?”


    許純一強壓著怒火,方安南為了讓她進方氏,不知用什麽手段把她給逼的失業了,現在更落了個被婆婆取笑,被公公質疑能力的下場。


    “這個沒關係,一一挺聰明,我多教教她就行了。”


    方安南笑著扭過頭:“一一,你會努力的對吧?”


    既然問她了,她也不好繼續沉默,於是放下碗筷說:“不用了,我已經看好了一家公司,明天過去麵試。”


    這話把方安南給堵的挺不爽,馮媚儀看出了兒子臉上的不悅,嘲諷道:“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方家做你的少奶奶吧,趕緊給我兒子生個一男半女才是正事。”


    許純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把女人當成生育的工具,她把視線移向方夫人,坦然說:“媽,現在是21世紀,女人不興在家生孩子了。”


    “那照你這麽說,21世紀的女人,就不用生孩子了?”方子瀾厲聲質問。


    方安南馬上解圍,“爸,你誤會一一的意思了,她的意思,女人工作和生孩子是兩碼事,現在企業都有孕假,女人一邊工作一邊生孩子是不會有什麽衝突的。”


    方夫人生氣的嗔了兒子一眼:“你就會替她說話!”


    許純一起身想上樓,如果一直待下去,誰知道會不會又吵起來。


    “你別走。”


    方安南拉住她:“我話沒說完呢。”


    “別鬧了。”她不悅的瞪他一眼,複又把視線移向公公婆婆。


    “爸,我已經決定好了,讓一一到公司幫我,如果她做的好,你們以後就別再排斥這個兒媳婦,如果做不好,我就把她給休了。”


    他神色堅定的等著父母表態,許純一驚詫的睨向他,小聲嘀咕:“你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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