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一兩腿一軟,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她雙手緊緊的抓住欄杆,指甲深深的往檀木裏掐。


    “茴兒你別哭,你跟媽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媽一定會替你討迴公道!”


    馮媚儀憤怒的聲音如河東狂獅吼,震得許純一渾身顫抖。


    她艱難的平複心情,一步步往前走,她清楚此時走過去會是什麽後果,可這件事她注定是逃避不了的……


    “我迴家的時候,看到許純一跟他哥哥鬼鬼祟祟的在我家門外談論著什麽,然後他哥哥就叫住我,說要請我吃飯,我不好意思拒絕他,結果這一去……”


    方茴傷心的哭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臉,不願再說下去。


    “去了怎麽樣?”方子瀾冰冷的聲音傳進許純一耳中。


    “他根本沒有帶我去吃什麽飯,他把我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然後就把我按在地上,說要讓我成為他的人,嗚嗚……”


    許純一痛苦的閉上眼,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她早該想到,她的家人除了給她帶來麻煩外,什麽也不會給她。


    “把姓許的女人給我叫下來!”


    馮媚儀對著傭人聲嘶力竭的咆哮了一聲,許純一作了個深唿吸,走到她們麵前。


    她看著方茴心如刀割,一身華美的公主裙被撕的不堪入目,一頭精致的卷發也淩亂的像雞窩,更讓人揪心的是原本自信滿滿的臉上,此時掛滿了絕望的淚珠。


    “對不起,我……”她話沒說完,馮媚儀上前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抬起頭解釋:“我不知道晚成會做出這樣的事。”


    啪,又是一記火辣辣的耳光,這一次力道更大,她失去重心的摔倒在地,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誰知道!你們許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哥哥不是,你更不是!”


    馮媚儀憤怒的指著她:“我早就知道,隻要留著你這個禍害,我們方家就肯定會遭殃!”


    許純一不想爭辯,她也沒有資格爭辯,現在是許家做了齷齪的事,她即使再不甘又能怎麽樣……


    “老公,這件事你不能再不管了,今天她的哥哥要強暴咱們女兒,明天說不定她父母就開始來偷咱家的產業了,她那是什麽一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子瀾冷冷的走到許純一麵前,居高臨下的說:“你自己收拾東西走吧,我會讓阿南把離婚協議書寄給你的。”


    她不愛方安南,她也不是方安南不能失去的人,所以她沒有必要再繼續留在這裏忍受著非人的屈辱,可是她同樣也不能走。


    方爺爺的恩情,她沒齒難忘,方爺爺生前的遺願,她更是不能不遵守。


    “一一,答應爺爺,無論發生什麽,都要守在方家,守在阿南的身邊。”


    雖然她不知道方爺爺為何說這樣的話,但她確信,他會這麽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不會走的,如果要離婚,我也想聽你兒子親口跟我說!”


    這是在賭,賭方安南不會拋棄她,其實她並沒有自信自己一定會贏,她的哥哥玷汙了他的妹妹,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無法輕易原諒的。


    “你到底還知不知道廉恥,別給臉不要臉,想用阿南來壓製我們是嗎?哼,我告訴你,你就別癡心妄想了,這次無論如何,阿南也必須跟你離婚!”


    方夫人鐵青著臉摟住女兒,如果眼神能殺人,許純一此刻早已經死了一百次。


    “好,你想聽我兒子親口說,那就等他迴來親口跟你說吧。”


    方子瀾麵無表情的坐到沙發上,從許純一進方家的門那一刻起,他似乎總是這樣,親切不足,冷漠有餘。


    “那你給我起來,別躺在地上想博得我兒子同情!”馮媚儀厭惡的撇她一眼。


    許純一忍著兩個臉頰火辣辣的痛,踉蹌著站起來,她擦幹眼淚,不想博得任何人的同情。


    方安南迴來了,他剛一進客廳,就感覺到了濃濃的火藥味。


    當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妹妹衣衫不整滿臉淚痕時,驚詫的問:“這是怎麽了?”


    方茴隻是哭不說話,方夫人憤怒的指向許純一:“問她啊!”


    方安南疑惑的轉身,視線移向許純一,似乎想從她眼裏看出端倪,見她低著頭,於是走過去輕聲問:“怎麽了?”


    許純一不敢抬頭看他,要她在方安南麵前說她的哥哥強暴了他的妹妹,這是一種怎樣的難堪……


    “到底怎麽了?”方安南伸手抬起她的臉,逼著她與他正視,當看到她兩邊紅腫的臉頰時,頓時呆住了。


    “我媽又打你了?”他問。


    “什麽我打她,你讓她告訴你我為什麽打她?”


    馮媚儀惱火的站起身,走到許純一麵前諷刺她:“怎麽?不敢說了還是沒臉說?”


    許純一難過的把眼閉上,然後又睜開,哽咽道:“我哥……非禮了方茴。”


    “什麽?非禮……”


    方安南把視線移向妹妹,震驚的說不出話。


    他默默的走到方茴麵前,輕聲問:“他真的非禮你了?”


    “哥,你到現在還不相信嗎?”


    方茴痛哭:“如果不是剛巧有人經過,我這一輩子就毀了!”


    方安南鬆口氣,幸好沒釀成無法收拾的局麵。


    雖然不至於太悲慘,但從小倍受嗬護的妹妹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做為哥哥,也同樣很難過。


    重新把視線移向許純一,此刻她一言不發的佇立在牆角,低著頭十分的無助,再也沒有以前麵對挑釁時堅韌的態度。


    “阿南,跟她離婚。”


    方子瀾陰冷開口,馮媚儀馬上附和:“是的,必須要離婚,我們方家已經被她害的夠慘了。”


    “爸,這不能怪一一……”


    “閉嘴!”


    方子瀾冷冷打斷:“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幫她說話嗎?”


    方夫人再旁邊添油加醋:“就是,阿南你太過分了,你也不想想,你爺爺以前身子骨多硬朗,結果退休迴家晚年才享了幾天,就莫名其秒的腦溢血死了,現在你爺爺屍骨未寒,你妹妹又差點被她哥哥給強暴,你要是再留著她,下一個又會是誰?是我還是你爸?”


    方安南沉默片刻,道:“你們可以封建,但我不可能和她離婚。”


    他說的很堅決,和許純一堅持不離開方家一樣的堅決。


    “混帳!”


    方子瀾上前就是一耳光,被氣的渾身顫抖。


    摸了摸了麻痛的臉頰,他諷刺的笑笑:“你和媽就這麽喜歡甩人耳光?好,你們喜歡甩,就使勁的甩,但我話先撂在這裏,想讓我和一一離婚,門也沒有。”


    啪,方子瀾又是一耳光,血壓也跟著上來了,方夫人馬上把藥送到他嘴裏,指著兒子罵:“你真是太不孝了,是不是要把你爸氣死才甘心!”


    許純一站在原地心如刀割,那兩記兩個耳光雖打在了方安南臉上,卻痛在了她心裏,這本來就是她們家惹的事,方安南他沒有理由要替她承擔過錯。


    “好,既然你們執意要我離婚,那我就順了你們的意,明天我會找律師,把方家百分之五十的產業都過到一一的名下。”


    方安南這一句話如同一記炸雷,炸的方家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包括許純一……


    “你敢!”方老爺歇斯底裏的咆哮。


    方夫人更激動,她唿天搶地的哭喊:“我怎麽就生了個瘋兒子,竟然要把方家辛辛苦苦打造的江山,割一半給一個外人,這讓我死後有什麽臉,麵對方家的祖宗……”


    許純一緩緩抬起頭,詫異的凝視著方安南,她知道他不是說著玩的。


    心裏的某個地方突然就軟了,那麽拚命壓抑的淚水更是如斷了線的珍珠,他說過不會愛她,可他卻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了她最深的感動。


    許純一想,她這一輩子,或許都不會忘了方安南剛才說的話,要把一半的方家都給她。


    她根本不在乎方家一絲一毫的財產,可她的心裏,方安南卻再不是原來無足輕重的一個人。


    許純一,你淪陷了,你怎麽辦……


    她緊握十指,無言以對。


    “你們再怎麽折騰和阻止也沒用,我和她的婚姻是受法律保護的,如果我們離婚了,她在法律上有資格分得方家的家產。”


    方安南走到許純一麵前,提醒父母:“你們好好想想,如果堅持要離婚,明天就按正常流程走。”


    說完,她攬住許純一的肩膀,頭也不迴的上了樓。


    關了門,兩人彼此沉默著,方安南坐在沙發上,許純一無措的站在他麵前。


    她想跟他說句對不起,可是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就是無法說出心裏想說的。


    “你別難過,這不怪你。”


    方安南看出了她的緊張,拉著她的手說:“站了這麽久腿不酸嗎?坐下吧。”


    許純一坐了下來,兩人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然後,她開口了,但卻不是說對不起。


    她說:“方安南,你帶我出去喝酒好嗎?”


    以為他會拒絕,但意外的是他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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