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一用力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開什麽玩笑?我又不是名人。”


    轉身還沒等關上房門,於秀娟上前用手擋住:“騙你幹什麽,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許純一困惑的盯著母親,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莫非她說的是真的?


    砰砰砰……一陣響亮的拍門聲驚起了她的思緒,她走到窗邊往外一看,媽呀,黑漆漆的人群,個個舉著相機,還真的是記者!


    “為什麽要采訪我?”一時慌亂無措,她稀裏糊塗的反問母親。


    “我怎麽知道?你自己做的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你還問我?”於秀娟立馬跳了起來,直覺告訴她,肯定是掃把星女兒闖了什麽禍……


    深吸一口氣,許純一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頭發,衝到門邊開了門,頓時,恐怖的閃光燈爭先恐後的向她投來。


    “我想,你們應該是找錯人了吧?”她本能的用手擋住強烈的光線,著急的詢問。


    “你是許純一小姐嗎?”一名離她最近的記者拿著話筒對著她,等著她迴答。


    不解的點頭,無措的雙眸透著驚恐,看來這些人真的是衝她而來,可是她做什麽了?


    “聽說你要和方氏集團的方安南先生準備結婚是真的嗎?”


    另一名記者的提問讓她恍然大悟,原來這些人不是衝她而來,而是衝著方安南來的,看來今天他真的宣布了結婚的事。


    “……是的。”她坦然承認。


    站在她身後的於秀娟震驚的扳過她的肩膀,驚詫的問:“你……你要結婚……還是,方氏?”


    方氏?”因為有太多傳奇的色彩,這位女人實在無法清晰的組織語言。


    許純一轉過身,沒有迴答母親的問題,不是因為不尊重,是因為她從來都沒相信過自己。


    “方先生說你已經懷了方家的孩子,也是真的嗎?”從天而降的一道閃電,釋放的爆發力足以讓許純一呆若木雞,即使剛才麵對眾多的攝像頭她也能勉強鎮定,可這一句毫無準備的話卻實實在在的讓她陷入了內心的窘境。


    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如果承認了,別人會戳著她的脊梁骨罵她作風不正,可若不承認,矛頭勢必又會指向方安南,無措的局麵讓她一時間進退兩難……


    混亂的腦海中,突然閃過方安南那一晚的叮囑,不管看到或聽到什麽,都不可以反駁,全部都要承認。


    他會這樣交代,是因為他有什麽計劃嗎?可若是有計劃為什麽不跟她商量?縱然心裏氣憤難平,經過一番痛苦的思想鬥爭,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配合他。


    “……是真的。”


    一句違心的話一說出來,許純一安慰自己:“你的人生本來就不完美,又何必在乎殘缺。”


    “喂,喂,你們幹什麽的?”厚重的咆哮聲讓原本哄鬧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記者們迴過頭,盯著一名五十幾歲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


    許衛東疑惑的皺起眉頭,大踏步向屋裏走進,走到於秀娟麵前,剛才還氣勢磅礴瞬間變得溫順安靜:“秀娟啊,這,這怎麽迴事?”


    “問你女兒啊,我咋知道!”於秀娟砰一聲關了房門,把那些記者全都擋在門外。


    “一一咋迴事?”吃了閉門羹的徐衛東,趕緊把視線移向了女兒。


    “沒什麽,我要結婚了,記者采訪一下而已。”許純一迴答的雲淡風輕,聽在她父母耳中,卻如同掀起了狂風暴雨。


    “天哪!你真的要嫁到豪門當少奶奶了?”於秀娟還是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她疑惑的眼神裏有太多對許純一的不自信,仿佛許純一就該找個不堪的男人她才會覺得正常無比……


    可憐的笑笑,許純一迎上母親窺探的目光,質問:“媽,你到底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


    沒等母親迴答,許純一便扶著額頭想了想,作恍然大悟狀:“我想你應該是對自己沒信心。”


    “為什麽?”於秀娟鐵青著臉問。


    “我是你生的,你肯定是對自己沒信心了,因為你覺得依你的基因你根本生不出一個能嫁入豪門的女兒不是嗎?”


    許純一緊盯著於秀娟的臉由青變紫,嘴角隱隱綻開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


    呆愣在一旁的徐衛東終於被緊張的氣氛引迴了神,他糾結的問道:“一一,你,你真要結婚了?還是豪……豪門?”


    修長的雙手重重拍在父親的肩頭,許純一用肯定的眼神告訴他,同時也說給身旁不待見她的母親一起聽。


    “是的,我要結婚了,嫁給一個什麽都有的男人,你們有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和一件遺憾的事,慶幸的是以後不招你們喜歡的我將會離開你們的視線,遺憾的是我將不再是你們的隨意提款機,即使,我嫁入了豪門!”


    許純一從來不無情,隻是沒人對她有情,‘情’這個字在她過去的二十幾年人生中,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


    “妹,你真是我們許家的驕傲……”徐純生突然的推開臥室的房門衝了出來,敢情他已經聽到了外麵的說話聲,他的出現雖然打破了原本僵硬的局麵,但卻同時又陷入了另一種僵局。


    “妹,能嫁給有錢人多好哇,可是……”他猶豫了一下,諾諾的抬眸撇了眼許純一,附耳提醒:“沐霖哥迴來怎麽辦?”


    或許每個人都有一個和你一起長大,一起走過懵懂的歲月,一起笑過,一起哭過,但也隻是青梅竹馬,僅此而已……


    許純一把自己關進了房間,敲門聲接二連三,她卻充耳不聞。


    華燈初上,夜幕漸漸降臨,手機鈴聲劃破了夜的寂靜,卻並沒有劃破凝結的思緒。


    一首王菲的《紅豆》不知唱到了第幾遍,她才淡淡地的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淡漠的程度,連打這通電話的人是誰都沒有看清。


    “……喂”有氣無力的聲音,透著無數的疲憊。


    “我們見個麵吧。”方安南沉穩而清雅的提議,語氣聽不出對她有任何的內疚。


    “行。”許純一迴答幹脆,想到他擅作主張毀她名節,她就覺得這個麵是必須要見的!


    15分鍾後,她趕到了咖啡廳,第一次和方安南麵對麵溝通的地方,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來,一邊等著方安南的到來,一邊思索著他為什麽要對外宣稱她懷孕了,這種話,說出來能聽嗎?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了。”正埋頭糾結著答案,一聲渾厚的男低音瞬間傳入耳中,她趕緊抬頭,看到了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為什麽說我懷孕了?”開門見山的詢問,替代了原本該有的問候。


    方安南盯著許純一一臉的不悅,很真誠的解釋:“如果不那麽說,結婚就不會容易。”


    “不容易就不要結了。”她煩躁的打斷。


    方安南不禁皺起眉頭:“我有問過你想清楚沒有,是你自己點的頭。”


    “……”


    她是點了頭,可是,“那也不代表你就可以不經我同意說我懷孕了啊?這可是關乎到我的名節問題!”


    細長的雙眸慵懶的移向窗外的流光溢彩,沉默了一會方安南再次開口:“我也說過讓你做好心理準備,並且提醒你有得必有失。”


    “……”真是無語了。


    “提醒,提醒,你當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啊?我怎麽知道你提醒的是什麽意思?”


    方安南雙眸透著玩味,促狹的笑道:“原來你這麽傳統,接受不了未婚先孕嗎?”


    “不是接受不了。”她眉頭緊鎖,一副抓狂的表情:“我的名節毀了就毀了,這不是最嚴重的問題……”


    “那最嚴重的問題是什麽?”對麵的男人緊接著問。


    “最嚴重的問題是……”許純一切齒:“你現在大肆宣揚到處說我懷孕了,到時候你怎麽收場?”


    心煩的抓起桌上的咖啡猛灌了一口,方安南盯著她焦慮的表情,坦然道:“造個人出來不就行了。”


    噗……還沒來得及咽下的咖啡毫無預兆的噴了出來,不偏不歪的全噴在了方安南純白的西裝上。


    “為什麽噴我?”方安南身體僵硬,一張俊美的臉龐滴水成冰。


    許純一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尷尬的抽出紙巾替他擦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兩人近距離的對視,他伸出手掌擋住臉龐,皺眉道:“別再把口水噴我臉上。”


    “……”正愁著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打破尷尬,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隨即響起,方安南看了看號碼,沒來由的按下了拒絕。


    俯身用紙巾擦拭身上的汙漬,被拒絕的號碼再次打過來,他仍然沒有接聽,於是勾起了某人的好奇。


    “誰啊?”許純一諾諾的問。


    “家裏的電話。”方安南坦言。


    有一瞬間的驚訝,但很快她就頓悟:“你家人要對你興師問罪了嗎?”


    “應該是吧。”


    “哇……”雙手重疊捂住嘴巴,她同情的望著他:“你完蛋了。”


    雖然眼神是同情的,但語氣卻充滿了幸災樂禍,方安南停止手上的動作,眯眼瞪向她,譴責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她利索的站起身。


    “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迴家!”許純一知道說錯了話,很時務的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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