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朦朧間,三道人影從外走了進來。


    入眼望去,巨大的殿堂內,或站或坐著許多人,但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殿內最深處的三清神像。


    大殿的前方,點燃的香燭沉默的燃燒著,飄起一縷縷青煙。


    蕭逸才帶著兩人走到殿中,向道玄行了一禮,道:“師父,秋宗主和張師弟已經到了。”


    殿中,頓時一陣竊竊私語,目光全都移了過來。


    秋離落微微皺眉,衝道玄點了點頭,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了下來。


    道玄麵無表情的向下望了過去,隻見兩邊的人群間,一個白衣少年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目光閃爍,有些畏懼和緊張,他的雙手,也是緊緊的握成了拳。


    這就是當年那個讓所有人都走眼的遺孤嗎?


    道玄在心底一歎,緩緩開口道:“張小凡。”


    張小凡身體輕顫了一下,慢慢屈膝跪了下去,低聲迴道:“弟子在。”


    道玄默默的望著他,說道:“應天道宗宗主之要求,如今正道各位高人皆是為你匯聚青雲,天音寺主持普泓神僧也為此現身,焚香穀.....”


    道玄的禮數很周到,但也無形中將秋離落架在了火堆之上,給人一種仗勢欺人的感覺。


    在這期間,秋離落分明感受到了一道道審視自己的目光,情緒頗為複雜。


    有疑惑,有詫異,有忌憚,有不屑...


    不過他心中卻毫無波瀾,一身的心思都在場中的那個少年身上。


    漸漸的,道玄的聲音停了下來。


    在一陣沉默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從秋離落身上移開,投向了那個跪在地上的身影。


    張小凡緩緩低下了頭,注視著自己麵前的青磚,內心深處忽然一陣悲涼,那種感覺,讓他彷徨無助。


    遠處,安靜躺在道玄身旁桌上的“攝魂”,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思一般,有著淡淡光華閃過。


    “張小凡,現在我問你幾件事,你務必要老實作答!”道玄望著下方的少年,緩緩開口。


    張小凡低聲道:“是。”


    道玄仿佛在斟酌話語,過了片刻,才開口問道:“此次東海流坡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認出了你所使用的道法,竟是從不外傳的大焚波若,可有此事?”


    張小凡沉默了,沒有說話,隻是盯著眼前的青磚。


    秋離落微微皺眉,看了不遠處的田不易,發現他極不自在的扭動了身體,但目光卻沒有從張小凡身上挪開。


    殿堂內的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起來,隱隱間,還能聽見有什麽在跳動。


    半晌,才響起張小凡的聲音:“是!”


    “什麽?他居然...”


    頓時,大殿一片嘩然,雖然早就知曉,但從張小凡口中說出,卻更加的震撼人心。天音寺的僧人,個個群憤激昂,隻有普泓、普空還有法相麵色不變,默然無語。


    秋離落看向那些嘩然的眾人,發現隻有陸雪琪麵色不變,輕咬著唇邊望著那沉默的身影,一言不發。


    大竹峰那邊,一個個均是麵色慘白,田不易的身體更是搖晃了幾分,而田靈兒眼中卻是浮現一縷快意。


    道玄目光冷了下來,抬手示意喧嘩的眾人安靜下來,隨後再度開口道:“此外,還有人說你的法器頂端的龍珠,乃是魔教的邪物嗜血珠,可是真的?”


    說著間,他抬手拿起了那根赤金色的短棍。


    又是一陣沉默,張小凡低聲迴到:“是。”


    這一次,沒有人再喧嘩,都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誰都難以相信,這等邪物,居然會在青雲門的傑出弟子身上。


    道玄的臉色漸漸冷了起來,目光也更加的森寒:“你有沒有什麽話要說?”


    盡管想到過這個局麵,但在麵對時,張小凡腦中卻依然是一片空白,身體更是微微顫抖了起來。


    “我,我....”他此刻已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道玄看了眼麵色不變的秋離落,隨後冷聲道:“這嗜血珠你是怎麽得來的?”


    張小凡腦中嗡的一聲,頓時一片混亂,終於不再沉默,而是將那日誤入幽穀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大殿之上,眾人麵麵相窺,就連各大門派的掌門和長老,也是眉頭皺了起來。


    兩件兇物居然能互相熔煉,化作一件兇器,這等詭異之事,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聞,心中不禁泛起了狐疑。


    不過在看到張小凡目光呆滯,神情失落,並非像是說謊之人。


    道玄沉吟了片刻,說道:“好,我姑且相信,但這嗜血珠卻早就在你身上,可你不過是一個幼子,哪裏來的這等兇物,還免受其擾?”


    張小凡身體一顫,抬起無神的雙目,張了張嘴,卻說不好出話來。


    那個慈祥的老和尚,雖然與他隻是一晚的緣分,但在張小凡心中,卻是與田不易一般,是他的師父。


    他還記得,當年那個夜晚,自己許下的承諾:死也不說!


    死也不說!


    就算是死,也是不會說!


    “說啊!”


    猛的一聲爆喝,聲震四下。


    扭頭望去,隻見田不易赫然起身,滿臉怒氣,一頭白發在腦後飄飛。


    他不知道秋離落會如何救張小凡,但現在隻能按照自己的計劃來,隻要說出來,他或許能夠免去性命之憂。


    秋離落看著滿臉怒氣的田不易,心底不免一歎:這還真是沉不住氣啊。


    一切隻要按照審訊的進度發展便好,昨日間也向他交了底,但田不易卻依舊忍不住,想要以另一種方式逼迫張小凡,從而保護他。


    秋離落歎了口氣,看向了那個倔強的少年:“小凡,說出來吧。”


    然而,張小凡卻像是中邪一般,慢慢低下頭去,一聲不吭,那不顧一切都要隱瞞的樣子,瞬間讓眾人變色,特別是大竹峰眾人。


    秋離落的開口,並未讓局勢轉變,張小凡依舊保持著沉默。


    道玄若有所思的看了秋離落一眼,隨即掃過天音寺那保持沉默的幾人,開口道:“另外,你身上的大焚波若真法,是從何處學來?”


    這話,直接點名了今日之事的根本,眾人的心神瞬間一收,皆是緊緊的盯著那個少年。


    可是,張小凡卻依舊沉默,跪在那裏許久,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就和詢問嗜血珠來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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