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聚義堂。上官博正在和範斷章商量著什麽事情,一見傲天來了,忙趕過來迎道:“傲兄弟,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範斷章也隨步而來。


    傲天拱手道:“承蒙上官幫主掛念。”


    上官博看了眼上官仙,正色道:“你又出去幹什麽?”


    上官仙一撇嘴,側身到傲天身後。


    傲天道:“上官幫主,其實晚輩這次前來是為了向您提親的。實不相瞞,晚輩對仙兒……令千金一見鍾情,早已有娶她為妻的想法。望上官幫主成全。”說罷傲天拱手曲腰,不與抬頭。


    上官仙在傲天身後聽得吃驚,她怎麽也沒想到傲天會如此直接地向爹提親。她的心“砰砰砰”地跳個不停,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低著頭,不敢看傲天,也不敢看上官博,更不敢想象自己現在的樣子。


    上官博看了看上官仙,又看看範斷章。其實傲天成為他女婿他是十分讚同的,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讚同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上官博猶豫道:“這……”


    範斷章拱手笑道:“恭喜幫主,得一乘龍快婿。”


    “不行,我不同意。”


    內室突然走出來一個人,未見其人但聞其聲。她的聲音堅決果斷,似乎不容任何人反駁。四人目光投向那人,原來是慕容飄雪。慕容飄雪雖是上官仙的母親,不過兩人看上去卻如同姐妹一般年輕。她比上官仙,多的是成熟穩重,還有就是她性格更為剛烈,是一位女中豪傑。


    上官仙聽到慕容飄雪那麽堅決地說不同意,臉上的愉悅表情突然消失。她想跟她母親表明自己的心思,可是傲天等人在此,她又顧及麵子,便皺眉低頭,默不作聲。上官博道:“夫人,你來了。正好,傲兄弟說要娶仙兒為妻,你怎麽看?”


    慕容飄雪正色道:“我不是說了不同意嗎?傲少俠,你請迴吧。”


    傲天道:“上官夫人,晚輩是真心想娶仙兒為妻,請夫人成全。”說罷他拱手鞠躬。


    慕容飄雪道:“哼,你若真心娶我女兒,為何今日比武招親遲遲不來。現在我們上官家的臉都丟盡了,你倒好,來提親!我本以為你是個響當當的英雄,沒想到是個不守約的散人!”


    範斷章和顏道:“夫人,其實傲少俠是去救……”


    “你不用幫他說話。”慕容飄雪一看範斷章正色道。範斷章隻好住口。


    上官博笑道:“夫人,傲兄弟今日沒來也是有苦衷的嘛。你不要再糾結這件事了,這事日後再提吧。”


    慕容飄雪一瞪上官博,道:“你何時變得這麽隨便?你可知道今天比武招親,丟盡了我們上官家的臉?好,且不說我們在外的麵子如何。就仙兒來說,她今天是多難堪?難不成我家女兒還嫁不出去了,非要賴著他傲天?”慕容飄雪句句堅定,麵色凝重。


    上官博一想,心裏也覺得不好過,便沒再說話了。其實天下父母或都是如此,也許放得開自己,卻放不開兒女的委屈。


    上官仙聽後便更覺得委屈了,捂著嘴向後院跑去。傲天本想跟過去,不過這時他哪裏能離開?傲天也深知上官仙為了自己所作出的犧牲,所受的委屈。可是今日之事,哪裏還有更好的選擇呢?


    傲天道:“是我不好,是我辜負了仙兒對我的一片心意。”


    慕容飄雪道:“你不配叫她‘仙兒’。我不想再多說,今日你若留在這裏,那就是客人,但且不要去叨擾我女兒。若是你要走,那我也不會強留。”


    傲天心想,上官夫人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沒有理由再來找仙兒,更沒有理由來提親。不過他又豈能一走了之呢?傲天道:“既然如此,傲天就在貴府打擾了。”


    慕容飄雪哼了一聲,便掉頭離去。


    上官博笑道:“傲兄弟,內人尚在氣頭上,你且不要太在意。”


    傲天道:“其實夫人說得不錯,傲天的確配不上令千金。”


    範斷章笑道:“此事先告一段落。天色將晚,我們不如一起去飲酒,如何?”


    傲天笑道:“如何甚好。”


    上官博道:“好,那我們就不醉不歸。”


    ……


    上官仙跑到房內,已經淚流滿麵。她自己也不知道哭是因為傲天今日沒有來參加比武招親,還是因為娘親不同意他們的婚事。或是後者多些,她倒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總之自己確實鐵了心地想跟傲天在一起。


    “咚咚咚。”


    傳來清脆的敲門聲,上官仙道:“誰啊?”從她的聲音中明顯聽出她剛剛哭過。


    “是娘。”


    上官仙一聽,娘親定是要來勸自己不要跟傲天在一起。她當然聽不進去這些,她也不想聽。上官仙道:“娘……仙兒睡了。”


    “吱吱……”


    慕容飄雪自己打開門進來,一看上官仙,正在慌忙抹眼淚。慕容飄雪走過來,道:“仙兒,不是還沒睡嗎。”


    上官仙道:“女兒正準備睡了。”


    慕容飄雪坐在上官仙旁邊,道:“你是不是在生娘的氣?”她的語氣變得溫和平靜,和剛剛在內堂的語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上官仙看著自己的手,道:“女兒沒有生娘的氣。”


    慕容飄雪輕輕一笑,道:“你啊,就跟娘年輕的時候一樣,刁蠻任性。”


    上官仙道:“娘賢淑溫柔,女兒哪裏能跟娘一樣了。”


    慕容飄雪道:“你是不知道,娘年輕的時候,還跟你爹刀槍相對呢。”


    上官仙道:“什麽?娘啊,你哪裏會是爹爹的對手?定是爹爹讓著你。”


    慕容飄雪道:“是啊,我哪裏是你爹的對手……那一年,我們煙雲四花奉乾大人的命令,把龍翠玉獻給當時的開封府府尹劉大人。可在半路上,遇到了你爹。他當時不過是一名土匪頭子,手裏攥著一把銀槍,樣子甚是兇狠。他讓我們四人留下龍翠玉,然後放我們離開。可我們煙雲四花各個都剛強不屈,哪裏會輕易放棄那價值連城的龍翠玉?我們便跟你爹他們打了起來。當時我的對手,便是你爹。他的槍法的確高深莫測,我自然不是對手。不過我卻跟他打了上百個迴合,我能明顯得看出他是在讓著我。可他既不讓我贏,也不讓我輸。這一百個迴合,我深深地被你爹的風度所吸引,他或許也因此對我動情。一個不留意,他竟被我所傷。看著他的胳膊流血,我的心裏十分難過。他看著我,我看著他。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大喊一聲:‘撤退。’於是便轉頭離開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知道我的心已經被這個男人所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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