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四郎道:“傲少俠,我們本也勸過白大哥,讓他利用你控製荊門。雖是卑鄙之舉,不過也能保住他全家老小的性命,不過他寧死不從,才落得如今的下場。”


    傲天心想,白大哥秋後問斬,尚有時間救他,如今之計,還是先救出各大門派的人和上官博。


    傲天道:“多謝前輩相告,剛剛有得罪之處,還請原諒。晚輩有要事在身,現行告辭。”隨之拿出一瓶藥,道:“這是荊門的露雲霜,將他抹在你手臂的傷口,便會好得快些。”


    武四郎拿過露雲霜,看著傲天一臉正氣的樣子,道:“我一直不了解白大哥為何如此,今天一見傲少俠仁義,才恍然大悟。”


    傲天拱手拜別,和上官仙正要離去。武四郎喊道:“燕子塔機關重重,又有怪人把守,兩位定要小心。”


    兩人轉身點頭,然後朝燕子塔的方向去了。


    ……


    天已微亮,西域五毒五人跑了一整夜。他們怎奈何這次任務不僅失敗,連他們的內功都被吸走。


    文竹心想,任務失敗,若是在此處,定會讓開封府的人追殺。五人準備即刻趕迴西域,再不問中原江湖的事。


    玉露一想到永遠在西域待著,再也不來中原。她的腦海裏突然想起那個謙謙君子,穆丘良。若是這樣走了,豈不是永遠也見不到他了?她突然停住,站在那裏猶豫著。


    文竹道:“玉露,快走。”


    玉露又想了一會兒。


    火棘道:“二姐,再不走那些江湖人士追上來,我們恐怕抵擋不住。”


    玉露終於決定,道:“大哥,三弟,四妹,五弟。你們走吧,我要留下來。”


    紫羅蘭道:“玉露,你瘋了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留下來做什麽?”


    玉露道:“你們走吧,我還有事沒做,我要留下來。”


    說罷玉露準備迴頭,文竹突然走過來,狠狠地扇了她一個耳光。


    文竹怒道:“混賬!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玉露強忍著眼淚,道:“大哥,我沒有做主啊,我隻是自己不想走。”


    文竹道:“我們五個人何時分開過?你要留下來,豈不是讓我們陪你一起死在這裏!”


    玉露哭道:“大哥,我真的不想走。我不想再迴去當什麽英雄,我好累,我好想跟一個普通女子一樣好好生活。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然後再嫁人,生子……我想要的是這樣簡單的生活,而不是迴去做什麽英雄。”


    火棘道:“二姐,你怎麽能這麽想呢。村裏的人還等著我們迴去幫他們呢,現在可能都有人在餓著肚子。”


    熊童子道:“餓肚子,餓肚子。”


    紫羅蘭道:“玉……二姐,你就聽大哥的話迴去吧,我們五個人還像以前那樣不好嗎?”


    玉露道:“四妹,你難道不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嗎。你難道想永遠活在幃帽之下嗎?”


    紫羅蘭摸摸自己的幃帽,慢慢地摘了下來。她的上半部分臉就如蜈蚣的紋痕一樣,一格一格的黑色條形架成了網狀結構。看上去哪裏像人的臉,簡直就是樹皮。紫羅蘭眼睛也已濕潤,道:“至少在你們麵前,我可以摘下幃帽。”


    其實世間的女人都愛美,誰又願意自己不能以真麵目視人呢?


    熊童子道:“二姐……你不要走。”


    玉露看著熊童子的樣子,他就像小時候一樣,可惜如今他卻不能像正常人那般站起來。看著他滿下頜的膿包和斷了的手臂,她不禁走過去抱住他,哭泣著道:“五弟,以後少了一條胳膊,行事就更要小心。切記聽大哥的話。”


    火棘道:“二姐,你當真要走?”


    “讓她走!”文竹大喊道。


    玉露慢慢鬆開熊童子,站起來道:“大哥,謝謝你成全我。日後我一定會去西域找你們。”


    文竹道:“今日一別,永不再見!”


    火棘、紫羅蘭挽言道:“大哥……”


    玉露道:“大哥、三弟、四妹、五弟。後會有期……”說罷背著眼淚往迴去的路上跑去。


    文竹閉眼落淚,道:“我們走。”


    其餘三人看著玉露遠去的背影,久久才轉過身去。


    四人走了有半天的路,他們絲毫不敢停下來休息,因為他們知道隨時可能會有人出現攔住他們的去路。此時,那個穿夜行衣的人卻又來到他們麵前。


    那人道:“你們幾個人為何不去複命,竟然私自逃往西域。”


    紫羅蘭道:“西域是我們的家,我們隻是迴家罷了。”


    那人道:“迴家?玉露人呢?”


    文竹冷冷地道:“玉露在哪裏幹你何事?”


    那人笑道:“文竹,你好大的膽子。”


    那聲音,似乎對眼前的幾個人充滿了藐視。不過此時眼前的四人卻又絲毫不畏懼。


    文竹道:“從十幾年前便策劃這一切,無非是想我們幫百裏玄策控製中原武林的人。對吧,齊一天?”


    其餘三人驚道:“齊一天?”


    那人摘掉口罩,道:“哈哈哈哈,文竹,你何時發現了我的身份。”


    文竹道:“那日你在聚義堂看我的眼神,我便知道你就是一直以來在背後命令我們的人。”


    齊一天道:“可惜啊可惜,你若不當殺手,去當個官也不錯。”


    文竹冷冷地道:“我去當什麽都不管你的事。以後不要再來西域叨擾我們。”


    說罷文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另外三人也跟在他後麵,四人一齊向西域的方向走去。


    齊一天道:“你們沒有了價值,還想要活命嗎?”


    四人不予理睬,還是往前走。


    齊一天一躍而來,道:“都給我死吧!”


    在空中之時,他突然感覺胸口悶重,唿吸困難。他坐地調息道:“你們何時下的毒?”


    四人依然往前走,不去理會。


    那毒其實早已彌漫了四人周圍,他們走到哪裏,毒便會跟到哪裏。中毒的人就若被捂住唿吸一般,十分難受。


    四人漸漸遠離,齊一天也感覺情況好多了。怒瞪那四人一眼,齊一天拔四片樹葉,指力彈出。樹葉在空中速度極快,就猶如朱燕伊的飛鏢一般。


    “劈!”


    每一片樹葉擊倒一人,四人眼睛一瞪,均斷了氣。


    即使是死去了,卻依然睜著眼睛。從他們的眼睛裏,似乎能看到西域那一個村莊,無數的村名在等待著他們的英雄歸來。


    可他們永遠不會迴來。


    也許他們不迴去也是對的,至少那些人還能依靠著那一點點希望,苟延殘喘地活著。不過久而久之,那一個村莊也許會被湮滅。因為村莊裏能依靠的英雄已經不再存在。


    再或許,村莊會迎來新的英雄。


    或者,每個人都成為村子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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