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你來了,也省得旁人去請。”單疏臨閉目,淡淡應道。


    他平靜的態度,叫應之問覺得很不高興:“嗬!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子啟兄,你欠我多少句爹沒喚?”


    單疏臨索性躺下,不再理他。


    呂徽見兩個人又開始口舌之爭,忙扯著應之問走到床前:“先別爭,看看他身上傷口,要不死了,你下迴可沒人說話。”


    應之問揚眉:“也是。那看在小徽徽的麵子上,我就放過他,勉為其難地給他看一看罷!”


    說著,他欺身,瞧見單疏臨完全沒有挪動的模樣,不由得歎氣:“你這樣躺著,我要怎麽瞧?”


    這話出口,應之問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怪怪的,哪裏都怪怪的。


    單疏臨卻沒有這種感覺。他坐起身,將裏衣出去,露出精壯胸膛:“看罷。”


    不知不覺,應之問覺得自己有些肝顫。


    他心中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告訴自己不要瞎想,才鎮定地去看單疏臨身上的傷口:“這砍的人真想要你的命。”


    單疏臨和呂徽的表情,似乎都在嘲諷他的廢話。


    應之問閉嘴,默默將單疏臨身上粗劣的藥物擦去,換上他配置的精致的藥物。


    隻有他的藥,才配得上美人......


    應之問在心裏又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想什麽呢?美人,誰才是美人?自己身邊這個,可是比自己還高,男人的不能再男人的男人!


    自己這樣想,簡直是褻瀆了自己,褻瀆了兄弟。


    “應之問。”呂徽湊頭過去,笑眯眯地問道,“你在想什麽?”


    瞧著她的笑臉,應之問麵上一冷。


    他是不是表現太明顯,這個女人發現了什麽?


    應之問忽然後悔,自己不應該和呂徽提起那件事。不然,恐怕沒有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而且呂徽的關係同子啟兄不一般,她沒準兒就會告訴子啟,現在他也許還能知道自己的心思......


    應之問想到此處,想到自己這些年的午夜夢迴,忽然覺得很對不起單疏臨。


    何止是對不起,簡直是......


    應之問替單疏臨上藥的速度加快了些。


    “好了。”應之問擱下手中瓷瓶,輕輕鬆了口氣,將臉上的汗水擦去。


    倒不是這傷口很難處理,而是自己的心情實在紛亂,看來這幾日的調節,沒有造成任何進步。


    單疏臨似乎什麽也沒感覺到。他臥下,攏好被子:“多謝。”


    說完,便閉目睡下,看上去著實疲憊。


    應之問瞧他這模樣,也不好再留。


    他道:“那我就先走了。”


    他也不希望單疏臨留他。他聽聞單疏臨受傷便自作主張趕來,現在傷口處理好,他留在這裏總是有些不自在。


    大約看透了他的想法,呂徽笑道:“你去罷,剩下的藥我會替他上。”


    聞言,應之問心中一陣失落。是了,這種小事,不需要他去做,自然有人能替他解決。


    應之問什麽都沒說,默默退了出去。


    “看來,他與你想象中該走的路,不一樣。”單疏臨皺眉,沒來由有些煩悶。


    應之問盯著他某處發愣,他又怎麽可能毫無感知?隻是呂徽滿不在乎的笑容,叫他心下不悅。


    “他總會明白。”呂徽將單疏臨往裏頭擠了擠,自己也躺了下來,“等他遇見適合他的好姑娘的時候。”


    單疏臨側頭看著她,冷哼道:“是麽?你覺得那好姑娘的臉,能越過我不成?”


    單疏臨的樣貌給應之問留下的記憶太深,後者想要忘記,恐怕的確不是件容易事。


    呂徽懊惱:“那還能怪我不成?好歹我知道這件事,就不能任由它發酵下去。”


    “那你,也不能任由他發酵下去。”單疏臨翻身,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撐在她頸側,笑吟吟看著她,宛如看著自己的獵物,“對吧,辭音?”


    說著,他還故意往下壓了壓,叫呂徽清楚感覺到他的欲望。


    呂徽臉側微紅,轉頭看向窗外,提醒他道:“天還是亮的。”


    將頭埋在呂徽頸窩,單疏臨不依不饒:“你自己躺下,怎又能怪我?你知道,我一貫控製不住。”


    “你還受著傷。”呂徽點點他胸口,指著繃緊的紗布,提醒他道。


    單疏臨不看:“受傷最忌諱鬱結於心,我覺得我就快鬱結於心了。”


    不等呂徽再次拒絕,單疏臨又道:“這些日子你我都忙,總夜半迴來,迴來就睡下。辭音,我很想你。”


    呂徽無奈。她知道,在這件事上,單疏臨總是聽不進任何勸告。他想要做,那便是一定要做的。


    於是,呂徽道:“除非,你能唱一場戲。”


    單疏臨睜大了眼,默默從呂徽身上退了下去。他翻身至一旁,低聲道:“既不想,又何必用這句話激我。”


    誰不知道,唱戲亦或是戲子,都是單疏臨不想提起的東西。


    呂徽知道,但她更明白,她要讓單疏臨接受他自己的過去,而不是一味逃避。


    翻身,她坐在單疏臨腰間,指著他胸口:“你可還記得我前些時候說過的話?”


    單疏臨當然記得。呂徽說,既天下人皆嘲笑他為戲子,那他便讓眾人談戲子而色變。


    隻是,這哪裏就那麽容易做到了?


    呂徽笑,在他耳邊低聲道:“答應我,唱著一場,我便叫你快樂。”


    聲音很低,叫單疏臨心上有些癢,他斂眉,忽笑道:“那你試試,我便試試。”


    他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他願一試,就當做是舍命陪君子了罷。


    然而,呂徽說讓他快樂,那便是極致的快樂。


    單疏臨釋放在最深處之時,呂徽居高臨下望著他:“我可有騙你?”


    或許是因為歡快,或許是因為前所未有的刺激,單疏臨聲音略啞,將呂徽從他身上揪下來,環在臂膀中:“你,真是......”


    呂徽笑:“我從不食言。”


    單疏臨也笑:“真是個妖精。”


    “隻是,你從哪裏學來?”


    單疏臨眼中危險的神色,完完全全落在呂徽眼裏。


    後者訕訕道:“有些東西,總是......無師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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