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重新開始更新啦,那些廢掉的章節可以不要理它,嚶嚶嚶……


    三日後,散霞國。


    國主解羽從日中開始便在廳中踱來踱去,不時問著以下話中的一句:


    “重山國和鏡華郡那邊有新的消息嗎?“


    “城門的防守怎麽樣?”


    “玄鐵林如今又有什麽動向?”


    “城裏有醫者能治好那些病倒的人嗎?”


    侍立一旁的人隻得不厭其煩地,重複迴答著那些已經倒背如流的答案。


    過了大半日,解羽自覺無趣,正想離開廳中,忽然立住了腳,“太子殿下什麽時候到?”


    附近各郡的郡守見他總算換了問題,急忙上前相勸,“國主先去歇一會兒,昨兒才得了棋雪國主的迴信。算來殿下是三日前啟程的,最快也得今夜才能到。”


    解羽定了定神,走出大廳,憑欄望著外麵滿天的飛雪,不禁擔憂這樣的天氣如何能夠趕路,沉了聲,“如今是什麽時候了?”


    “國主,如今落雪,天光昏暗,按照時刻算來,當是黃昏與人定之交。”


    解羽沉吟片刻,喚了幾人,“吩咐守門將士開啟北門,我親自出去等候殿下。”


    裏麵的郡守一聽解羽要親自出城,紛紛七嘴八舌地要求與他同行,解羽自然覺得人越多越好,便隨口應下,一隊人浩浩蕩蕩出了北門,黑壓壓立在道旁。


    可一直等到天色黑透,還沒有翟川他們的蹤影。


    北門的守衛點上燈籠,見其他人雖然凍得厲害,但神情猶可。唯有落在最後的幾人交頭接耳,極不耐煩,便向解羽勸道:“如今天已晚了,國主和幾位郡守大人還是都迴去吧,待殿下到來,屬下再派人請您過來,也不為太遲。”


    解羽搓了搓凍紅了的雙手。仍是搖頭。“不必,我就等在這裏。”


    幾位郡守見解羽如此堅持,況且一旦祭掃過神妃之墓。歸京繼位便是無可辯駁之事,誰不想在翟川麵前留個好印象,便紛紛附和,可惜聲音凍得直打哆嗦。聽來不夠誠懇。


    守衛哭笑不得,還想再勸。一抬頭,隻見昏黃的燈光之中,兩匹雪白的快馬正裁開雪幕飛奔而來,這一下可算是大喜過望。“國主,太子殿下到了!”


    解羽和郡守們連忙挪著將要凍僵的雙腿,幾乎是一步一跳地向前迎去。


    翟川和高峻見他們過來。急忙提前勒馬。高峻立刻下馬,上前扶住解羽。“國主何必如此客氣?”


    翟川和寒林慢慢策馬過來,剛才離得頗遠,又是風雪夜色交加,眾人並未發現馬上乘有兩人。此時方才看到尚有一個女子,立刻有人竊竊私語,到得後來,終於有人問了句,“莫非太子妃殿下也到了?”


    高峻無奈一笑,“正是如此。”


    寒林對旁人的議論置若罔聞,伸手推下帽子,拍去翟川和自己身上的積雪,這才輕躍下馬,穩穩落在地上。


    解羽雖然知道寒林曾行走江湖,但去歲年關在陶磊府中見到她時,隻記得是個貌美嬌弱的女子,也便沒有放在心上。如今見她連日奔波之後依然神態自若,不禁十分驚訝,未假思索,脫口而出,“太子妃殿下怎麽也來了?原是不必著急的,倘若是有個短長……”


    “國主,我是祈天宮少祭司,難道不該來麽?”平靜的聲音剛落,寒林便解開鬥篷,露出裏麵穿著的祭衣。灰色的廣袖纏滿祥雲,背上那一方華麗的鳳紋在搖曳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仿佛要活過來一般。


    那些沒見過世麵的郡守看得眼睛都直了——祈天宮在雙華本就十分神秘,更何況祈天宮的少祭司?那可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不過更吸引他們注意的,似乎還是寒林褪下鬥篷後絕世的麵容。因為連日趕路,寒林並未做任何裝扮,連長發都是隨意散著,不禁引起幾人揣測,這麽個美人好好打扮起來又是什麽光景。


    感到那些令人厭惡的目光落在身上,寒林輕蹙了眉,下意識挪到翟川身後。


    察覺到兩人都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怒意,解羽在心中暗自將那幾個不識趣的郡守咒罵了好幾遍,連忙上前解圍,“太子殿下、少祭司大人,還有高總管,三位趕路辛苦,請先進城,好好休整一番。”


    “我們先去看看被煞氣侵染之人。”翟川挽了寒林,說得極為平淡。


    解羽幾乎以為自己聽錯,趕了三天三夜的路,還要先去看被煞氣侵染之人?他分明記得寒林這丫頭十分體弱啊,而且翟川不是慣她慣得很厲害嗎?這可是自己親自去重山打聽來的,應當不會有錯。


    “今日已經晚了,而且尚不知曉這症狀是否傳染,兩位殿下還是不要去了。”


    寒林抿唇輕笑,伸手籠籠頭發,“這煞氣不會傳染給您的,國主不必擔心。”


    解羽眉梢一跳,這丫頭說話可真不留情麵,自己還真是擔憂染上,不過遠遠地看過幾眼。


    見他不答,寒林微沉了臉,聲音一冷,“國主可識得上代少祭司,寒林的父親?”


    “自是識得。”解羽頷首,心中暗自疑惑,散霞國與玄鐵林相鄰,當年商樸受命來調查玄鐵林之事,兩人時常見麵,隻是不知寒林提起這個是為了什麽?


    “難道國主過去與父親也是這般推三阻四地說話的?”


    解羽略慌了神,本來覺得寒林到底不過是個小姑娘,不想說起話來這樣難纏,隻得轉向翟川,“可是聽聞少祭司大人身子弱,殿下你看……”


    高峻見他著實難堪,隻得上前輕聲勸慰,“國主,兩位殿下自有分寸,不必再勸了。”


    “……那些居民和士卒都歇在城外,請跟我來。”解羽稍稍鬆了口氣,隻得喚過幾人,一同前往臨時安置那些人的地方。


    寒林這才深深吐出口氣,伸手扶上額頭,閉目不語。


    “又頭暈了?你這幾日睡得太少,本是不該再這樣勞神了。”翟川蹙眉,壓低了聲,若不是寒林堅持要先去看看那些人,路上還差點為了這個吵起來,自己哪能依她?


    “沒事。”寒林一雙眸子含笑,霎了霎,“放心吧。”


    繞著城牆轉了一大圈兒,才堪堪到了安置那些人的地方。明明滅滅的燭光將滿地斑駁的積雪映得耀眼,那一篷隱沒在黑沉沉的郊外的小屋反而在夜色中極不顯眼。


    看到裏麵漆黑,似乎空無一人,翟川不禁斂眉,“難道所謂的安置,便是讓他們在這裏自生自滅?”


    “他們這是睡著了……白日原是有人在此的,但夜間著實太陰森了些,因此那些看護之人都迴城去了。”解羽暗自拉起袖子抹抹額角,心中嘀咕這兩位殿下實在一個比一個難纏。


    “睡著?散霞國中亦有精通術法之人?”寒林轉了轉眸子,也不等迴答,伸手引亮靈火,身形一晃便進了一間屋子。


    借著靈火幽藍的光芒,寒林見那些人都睡得很沉,煞氣也很淡,似乎已有人稍行醫治,又留下了眠咒。


    “林兒,你在想什麽?”之前翟漣的情況翟川也是見過的,走進這裏總覺得有些安靜得過分了,“這真是被煞氣侵染了?”


    “是眠咒……可眠咒雖是簡單的術法,沒有一定的修為,又如何能讓這麽多人都安安靜靜地睡去?”寒林輕蹙著眉,隨手將一道藍光凝在臨近自己的一人身上。


    解羽見他們都進去了,隻得硬著頭皮挪進來,見裏麵漾著一室藍熒熒的水光,安寧純淨,心下稍安,不禁暗暗讚歎寒林作為少祭司果然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過了一會兒,一紋黑煙逐漸騰起,解羽下意識退後,卻見寒林斂著眸子,神情平淡,隻得強打起精神,依然立在一邊。


    “我驅散了煞氣……”寒林收了水光,隨手解去眠咒,溫和的聲音略顯疲憊,“國主,可是有人已經做過醫治?”


    解羽思索了一會兒,點頭,“前些日子有一個遊方的醫者路過,說起這是沾染了玄鐵林的煞氣才會染病。他說略施救治可以緩解症狀,但要根治,他卻不能夠。不過他還說了不必著急,他會前往靈水郡求人來醫治。”


    也就是那個時候,解羽他們才知道原來這並非尋常的疫病,而是玄鐵林搞的鬼,便急忙將此事馳報進京。恰好高峻那時尚未離京,便帶上書信趕到了極北。


    “醫者?林兒,我們在千草郡郊外遇到的那位……”麵前又浮現出那人儒淡的身影,山間濃濃的綠蔭遮擋在他身上,恰到好處。


    寒林黯然點頭,他們也正是在那時,知道翟漣可能會被煞氣徹底吞噬,而且現在看來,也的確如此,“……那位先生已啟程去靈水郡?”


    “他如今應在重山國。”解羽迴憶了一下,“他啟程離開是五日前的事情,聽說重山國和鏡華郡附近也都是這個情況,便說先去那邊看看,之後再前往靈水郡。據那位醫者說,這些居民暫時不會有事,一切盡可等他迴來再說。”


    眠咒一解,昏睡的那人慢慢醒轉,一睜眼見麵前立著一個極美的女子,不禁疑惑地嘟囔,“……您是天上的仙女?想是我已經死了?”


    寒林不禁莞爾,柔聲寬慰,“你隻是睡著了而已,如今醒來便是沒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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