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風不太敢在無塵麵前放肆,便斂了些聲調:“他們欺負曼兒姐,都把她弄哭了。”


    白染方才也是一陣緊張,一聽他這話心中鬆下來幾分:“嚴曼兒?”


    “正是,昨夜我尋到她時她哭的可慘了,你那弟弟就在旁邊看著。”


    白染怪笑一聲,看了一眼無塵。


    無塵沒反應過來,又去看離風:“你隻看到她哭,又沒見到白墨做什麽,這能說明什麽。”


    離風語塞,氣唿唿的偏過頭。他其實也曉得,與嚴曼兒也並沒有多麽親密,隻是想來找白染的茬罷了,順便看白墨不順眼。


    “不過,遲兄又是怎麽迴事兒?”


    “誰知道他們倆,這兩天也沒有什麽交集,我不過輕輕碰了他一下便火急火燎竄出來護著。”提起遲晚晚,離風又是一股火氣。


    白染同無塵對視了一眼,麵上表情十分詭異。


    “晚晚兄也真是閑不住,早跟他說了別去招惹白墨那個煞星,到時候又鬧出事情來我可幫不了他。”


    無塵想了想笑了一下:“你就別操心了,以遲兄的實力,想來也不會吃什麽虧的。”


    “他實力很強麽?”離風支耳湊過來,“說來奇怪,以我的神念感知竟然一點探不準他。”


    無塵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的神念天賦確實不錯,但到底境界上缺了些,遲兄他…按仙界的境界劃分,至少是有上神小成境的。”


    “至少?”這下白染也好奇起來,“連你都探不準麽?難道他還能有上神大成境不成?”


    無塵搖了搖頭:“想來他體內是有什麽遮掩氣息的至寶吧,很是玄異,我也不能斷定。”


    白染沉吟了一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近些日子她越發覺著自己腦子混沌起來,加上一心撲在婚事上,許多的事情都無暇去細細思量。


    沒過多久,白禾便派人過來傳無塵了,法會今日開始,這是正經事。


    無塵捏捏她的臉便一臉鄭重的離去了,白染哀哀一歎。


    “你說幾個月之前我們還是同樣一個境界,幾個月之後他已經是可以和這些老怪物一起論道的境界了,這差距…”


    離風還在生她的氣,自然沒什麽好臉色:“是啊是啊,這下知道自己無能了吧,看看真正的天才是什麽樣的。還有,什麽叫幾個月之前跟人家是同一個境界,你是一萬四千歲才入金仙境後期,人家是一萬七千歲卻已經金仙境大圓滿連突破上神都嚐試了四迴了。”


    白染刷的一下偏過頭瞪他,目光殺氣騰騰:“那你呢,一萬多歲的妖了還在真仙境徘徊。殿下那是普通神仙嗎,我看恐怕是從古至今也是數得上的天賦,至少我在當代還算是天資絕佳的,這可是師父認證過的,師父是什麽人物,他的話那是…”


    說著說著差點就要暴露了,白染反應過來,忽然停了聲音。


    “嗯?師父的話怎麽了?”離風眼神一亮,忙追問道。


    “師父的話你聽著就是了!”白染擺了擺手,眼神閃爍著不再看他。


    離風眼神一暗很想化出本體來咬她兩口。


    又糾纏了好一會兒,白染將離風趕了出去,她左思右想不放心,想著還是要找遲晚晚問一問,如今喜宴也結束了,挺到現在不容易,別到最後關頭出了什麽岔子。


    慧青宮庭院內,白染在小案邊落座,看著遲晚晚語重心長的說:“晚晚兄,聽說你昨夜又碰上小墨了?你們沒起什麽衝突吧,我得跟你說清楚,你別看我是他姐姐,許多事情我是一點做不了他的主的,小墨從小性子孤僻又執著,上一迴連蒙帶哄的勉強勸住已是萬幸,若再有什麽我是萬萬沒有把握了。”


    遲晚晚倒是神態輕鬆,笑嘻嘻擺了擺手:“小染兒不必擔心,昨夜我們是碰上了,但絕對沒有衝突,我看你弟弟沒有你說的那麽可怕嘛,你不知道,我們昨晚把酒言歡那是相逢恨晚,簡直就要義結金蘭了。”


    白染一臉你就別騙我了的表情:“小墨從來不喝酒的,看來的確是發生什麽了,晚晚兄你就說實話吧,我承受的住。”


    遲晚晚尬笑一聲,打開扇子扇了兩下:“是,他不喝酒,我是說我喝酒,我喝酒他喝茶嘛,總之相談甚歡,前頭的誤會恩怨也都解釋開了,我這人的親和力你是知道的,連你家殿下那樣的性子都能結為好友,對付一個一萬多歲的小孩子有什麽難的。你就安心吧。”


    白染狐疑的看著他,要說遲晚晚這魔,也確實有些非凡的魅力,不愛計較出手大方性格也好,隻是白墨同殿下比較起來,她覺著還是白墨更加難搞些。


    無塵的清冷並非本性,那是長久的歲月一點一點磨平了他所有的喜怒哀樂,把一身熱血凝結成冰不要緊,冰化開了還是滾燙的內心,隻是這過程不易罷了。


    可白墨,那是天生的冷淡,一胎雙生,隻有白染有時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她總覺著白墨有自己的一個小世界,誰也走不進去。她以前無聊的時候曾經研究過一段時間白墨的行為和想法,然而越研究越糊塗,到最後她都快不認識這個同胞的弟弟了。


    “嗯?你說什麽?”遲晚晚眨著眼忽然把耳朵湊過來。


    白染啊了一聲,忽然意識到自己方才思考的時候不自覺就說出了聲。


    “沒什麽沒什麽。”她連忙解釋。


    “什麽叫都不認識他了?”遲晚晚卻很在意,“是什麽時候?他…他的性格曾經有過很奇怪的轉變麽?”


    白染看了他兩眼,又思索起來:“不是不是,成長的過程中有些轉變也是正常的,畢竟他那樣特殊的體質,我隻是覺得他對外界這個樣子的疏遠是有些不太正常的。”


    遲晚晚神色一動,試探道:“他的身子隻是不能修行麽,或者還有些什麽旁的病症?”


    白染搖了搖頭:“隻是不能修行,再比尋常真仙境的神仙虛弱一些。”


    遲晚晚點了點頭,心中歎息,麵上又笑起來:“他是性子冷了些,但我看也沒有那麽淡薄,我瞧著至少對自家人是不錯的。”


    “這是自然,這些方麵他做的都是不錯。”白染忽然極認真的盯著遲晚晚,“晚晚兄,你說你們昨夜相談甚歡,那你有沒有感覺出來,他這個人眼神深處揮之不去的一小點茫然?”


    遲晚晚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小看白染,或者說小看他們姐弟之間的一些羈絆,他打了個哈哈:“我可沒你那麽細心,再說了,兩個大男人,我總不能老是盯著他眼睛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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