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好了,她正愁怎麽樣再讓原住民自己人之間相互殺一殺呢。


    所以在發現了這一點之後,樓囚蟬三下五除二地,穿梭在屍堆裏假裝巡邏,實則用腳在把他們往能碰到海水地地方踢去。


    第一批接觸到海水的屍體已經站了起來,在原地活動著關節,發出一陣陣“哢哢”的響聲。


    原住民們都在低著頭補刀,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身後,有一群死而複生的人在偷偷地靠近他們。


    終於,一個“遊客”對著原住民下手了,不再是之前他們極其小白的拳打腳踢,而是很迅速的從背後接近他,伸手折斷那人的脖子之後一口咬了下去。


    待喝夠了血,才把原住民的屍體丟到一邊。


    “網上說的沒錯……我吃到魚人肉啦……!我吃到魚人肉啦哈哈哈哈……”他丟下屍體之後,呆愣了一會,忽然癲狂的大笑著,向島外跑去。


    隻是,附近並沒有船,他出不去,或許他沒注意到也根本不在意,一邊大笑著,一邊衝進海裏,直到海水完全沒過他的頭頂,隻留下蕩漾的、月光下粼粼閃光的波紋。


    原住民們發現動靜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們一個一個地被遊客撲倒在地上,無力掙脫。


    “大祭司……大祭司,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啊!!”他們喊著,絕望地扭頭看向一旁冷眼旁觀的樓囚蟬。


    樓囚蟬微微揚起下巴,睨著他們:“這是海神的指示。”


    “不可能!不可能!海神是不會拋棄我們的!……啊!”喊話的那人被咬開動脈,氣息逐漸微弱下去。


    原住民們不相信這是海神的指示,便將一切的絕望與怒火全部轉移到了樓囚蟬的身上,一邊掙紮著,一邊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程渡也不讚同地轉頭看她:“大祭司,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他們都是最虔誠的海神的信徒啊!”


    樓囚蟬看著眼前撕咬扭打著如同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閉上了眼睛:“我隻是幹了海神交代的事情,你要是不滿意,你也一起過去。”


    話一出,程渡原本那種崇拜的、夾雜著因為被選為祭司一把手的興奮神情消失了。


    他像是被冰水澆滿頭滿身一樣,涼意從頭開始,爬滿了全身。


    “從一開始,你就是想要所有人死,對嗎?並不是想要站在我們這邊,幫我們出氣對嗎?”他沒辦法幫助那些苦苦掙紮的人,也不忍心看到他們的垂死抗爭,就背過身去朝著大海。


    樓囚蟬搖頭:“我都說了,不是我,是海神要你們死。”


    “那我呢,我怎麽還好好地站在這裏?就因為我草率地被你選為了幫手?我也是殺死我這些鄉親的幫兇?”


    樓囚蟬歎了一口氣,睜開眼看了一眼已成定局的畫麵,轉身踏進海裏,戳戳還留在海麵上,像是在監視著這裏的泡泡:“滿意了吧,可以讓我走了吧?”


    比海神先迴答她的,是程渡。


    他一直在留意著樓囚蟬的舉動,所以自然聽清了她對著海麵說的話。


    “走?你把大家都殺光了,然後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他抬眼看向她,眼睛因為充血而泛著紅。


    樓囚蟬麵無表情地望向他:“你還活著。”


    “我?我是還活著,可是整座島隻剩下我了啊!我活下來的理由甚至還是你這個殺人犯的幫兇!”他崩潰地大喊,喊完之後似乎是疲倦了,手捂住臉無力地跌坐在沙灘上。


    “知道我為什麽留下你嗎?”樓囚蟬的聲音隨著海浪的聲音起伏,像是此刻的海水一樣冰冷。


    “你就不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嗎?”你真的是島上的居民嗎?”


    程渡將臉從手掌中抬出來:“什麽意思?”


    “那我問你,你家住哪裏?你親屬在哪?還有剛剛那些原住民的反應看著可不像是和你很熟悉的樣子。”


    一開始讓樓囚蟬產生懷疑的是,在樓囚蟬點出程渡當助手之前,他一直是一個遊離在狀況之外的一個狀態。當那一群人跪下的時候他雖然渾渾噩噩地跟著一起跪下了,但是跪下之後一直左右轉著頭,似乎是對當前的局麵很不解,所以樓囚蟬一說讓他們站起來之後,他蹭的一下就站起來了,比誰都快,隻是一站起來,他的目光又開始變得渙散。


    對程渡的好奇之後,樓囚蟬就幹脆把人點了出來,放自己身邊跟著,後續進一步觀察他,然後就發現了這個程渡和原住民們好像不太熟。


    也不能說是不太熟,就像是他們好像是隱約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是實際卻根本不認識對方一樣。


    這個島就這麽點大,再加上樓囚蟬挨家挨戶翻過他們的屋子,粗略算算也就將近三百個人。平時來來往往的都能打交道,不應該會這樣。


    不然以他們的熟悉程度,在程渡被選為大祭司之後他們早就來攀關係或者道賀了。


    而且她去翻牆闖民宅的時候,留意到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除了供遊客居住的民宿之外,其他所有的屋子都是兩個人以上同住,看痕跡都是一家人而不是合租一類的。


    可是她剛剛有特意觀察過程渡在看到那群人死去時候的反應,從頭到尾的情緒都是差不多的,並沒有特別大的起伏,也就是說死的人裏麵並沒有他特別在意的人。


    果然樓囚蟬這麽一問,程渡被問住了:“我……我爸媽早沒了,也沒有其他親戚,而且我就住在……我住在……?嗯?我住在哪裏?我怎麽想不起來了?我肯定是這裏的人啊……我從一出生就在這裏了……”


    程渡陷入了淩亂。


    他環顧著四周,很確定這個島的環境就是他土生土長的那座小島,可是當他再去看地上躺了一片的屍體時,他又不確定了。


    他幾乎是爬著過去,用手抹開一個原住民臉上的血液……不認識。


    再換一個人……還是不認識……


    他一連看了十幾個人,沒有一張他熟悉的臉。


    “怎麽會這樣……我到底在哪裏……?”他狼狽地坐在屍體邊上,問樓囚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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