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囚蟬睜眼時,看著天花板,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好像自己進沙漠、上天島都是夢見的,而她,還躺在大廳的一角,什麽都沒有做。


    不然她怎麽一睜眼還能看見大廳的白玉屋頂呢?


    周泗說出完一次單可以休息三四天呢,她們才休息一天吧?又被派出來了。生產隊的驢都沒這麽勤快……


    “嘶——怎麽這麽冷呢?!”李談撐著地坐起來,待看清四周,一句國粹脫口而出。


    周泗也起來了,三人躺的位置就和他們的床位排序一樣,一個挨著一個,腳底橫著複製人。


    他們看複製人的眼神都不太對,之前他們的意識突然消失,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現在提早出現在這裏,肯定和複製人脫不了幹係。


    樓囚蟬幹脆在坐起來的時候假裝不小心,給了他一腳。


    要辦公室沒辦公室,想休息沒法休息,她還不能踹個人泄泄憤嗎?


    複製人一臉疑惑地坐起來的時候,周泗李談二人自然什麽都沒說,要不是看複製人醒了,他們也想給兩腳。


    “我們怎麽在外麵?”複製人揉揉眼眶,他眼睛怎麽這麽難受,跟翻了幾百年白眼一樣。


    三人垂著眼眸,沒有人迴話


    李談周泗是怕複製人還在被控製中,雖然這會眼黑迴來了,但保不準是控製的那個東西學聰明了。


    樓囚蟬則是在和小電鋸說話。


    “你也失去意識了?”


    “也不算是吧,那個東西拿眼波一掃,我整個意識直接被分離出電鋸,掃到房間外麵去了,怎麽撞牆撞門都穿不進來。”小電鋸委委屈屈。


    樓囚蟬打量著眼前看著完全不清楚為什麽沒人理他的複製人,很無辜,很委屈,看著比小電鋸還要委屈。


    “筋骨拉開了嗎?”她突然開口。


    “拉開了……吧?”


    “哦,難怪你自己把繩子給解開了。”


    “不是你們給我解開的嗎?”複製人瞪大了眼。


    不像是裝的,樓囚蟬給周泗使了個眼色。


    “我解的,我解的,我看他太累了,就趁你們睡覺給他解了。”周泗成功接收信號,趕忙迴話。


    “求蟬啊,哪有你這樣練人的,我們都在睡覺呢,他一個人練習多辛苦。”


    “沒事兒,小問題。那下次我們別睡了,一起看他練,相信這樣他一定會充滿幹勁的。”樓囚蟬站起身,看向櫃台前。


    欠揍的西裝男已經麵帶微笑地站在那裏看向眾人,這次沒有新人,其他人見到西裝男就很自覺地上前在登記冊子上簽到,再拎上袋子走進樓梯間裏。


    樓囚蟬他們也不例外。


    四個人找房門簡直不要太輕鬆,再加上他們排隊簽到時排在最後麵,進入樓梯間的時候已經看不太到其他人了,大門角落的圖案沒有了遮擋,不過五分鍾他們就找到了對應的房間。


    又是單數間,樓囚蟬他們進去才發現客廳裏還坐著三個人,搭配的很奇怪,一對中年男女,一個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冷臉男孩子,他們在客廳沉默地坐著,乍一看和誤入一家三口吵架之地一樣。


    李談還轉頭看了一眼任務間,隻有一扇門啊,那怎麽會有兩個隊?


    聽到動靜,那三人齊齊轉頭,中年男女同時起身迎向他們。


    “你們好,你們好,鄙人王順才,這是吳芳,那小子是羅千,希望這次我們大家合作愉快!”中年男人擺著一張和善的笑臉站在四個人麵前,女人端莊地站在他身後向眾人點頭。


    周泗一聽這名字,又釋放出了他的混混樣,也不管他們伸出的手,隻是隨意地牽了一下嘴角,看著又拽又欠,十分紮手。


    李談和被李談用胳膊肘懟了一下的樓囚蟬便也有樣學樣,活脫脫一整隊的大刺頭。


    那對男女倒也不惱,完全察覺不到一般,縮迴手,笑吟吟的,再次開口道:“既然我們人已經齊了,那就進去吧,你們先請。”


    一聽這句話,周泗立馬邁開步子往門前走,樓囚蟬抱著開門還能見到外婆的希望,一屁股把周泗頂開,第一個開了門。


    可惜,進了門,走過了甬道,希望沒能成真。


    那純白無瑕的空間再沒有出現,一出甬道,就是一個看著有三四層高的大展館。


    四人站在展覽館門口,趁著另外三人還沒來,李談趕快和樓囚蟬蛐蛐人。


    “你可千萬千萬要離那幾個人遠一點!!”


    “那倆老的,你別看他那副慈祥樣子,坑起人來要多狠有多狠!我聽別人說嗷,他們倆隻要一說團隊合作這幾個字,那絕對是要用其他隊的人去試錯,以此提高容錯率,天天把人往死坑裏帶!”


    “還有那個小的,一天到晚拉著個臉,特立獨行唯我獨尊,既不幫那兩人坑人,也不救人,先前有人就快死在他麵前了,他明明隻要一伸手就能救下的,結果就隻是抱著胳膊站在那人前麵居高臨下地看著人死。”


    “噫,一整個隊都不是人!”


    “聽說?”樓囚蟬掀一掀眼簾。


    “聽說!”


    李談站在樓囚蟬身後,聲音很輕,飛速叭叭著,樓囚蟬則在前麵替李談遮擋,這樣就算那三個人進來了,也看不到李談在幹嘛。


    不過也是巧,李談話剛說完,那三人便走進了門,樓囚蟬順勢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笑臉。


    看似很真誠很甜,實則有點欠。


    七人湊齊,就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一個人,自稱是館長。


    “你們就是申請來提前參觀畫展的人?”


    眾人點頭。


    “那麽,親愛的參觀者們,你們應該都提前了解過,本畫展主題多樣,展品頗多,需要48小時才能參觀完全。”


    館長背對著光線,臉上蒙上一層陰影。


    “由於本館剛剛建成,且還未對外展覽,還請各位參觀者注意,不要在同一幅畫前停留太長時間,不要使用強光照射,不要高聲唿喚您同伴的名字。不要亂扔垃圾。”


    “另外,為了提供良好參觀環境,館內隻有你們七人,不會再有其他人,我也不會進入館中。兒童區僅供十二歲以下孩童參觀,如果遇到,請直接路過,不要入內。以每個展區門口的展板為界,一旦踏入,則務必將其參觀完全,有始有終。考慮到觀覽時長,每個展區入口都有食物補給,請挑選適宜食物進食。”


    “根據先前調研,由於各位需求,每人至少參觀三個展區,每個展區最多不超過五人同時參觀。”


    “看畫展有助於提高藝術水平,培養藝術鑒賞能力,豐富個人文化知識,啟發人們創新,擺脫壓力煩憂,提升情緒,治愈心靈。我牽頭的這次畫展絕對充滿魅力和意義,它讓人們在藝術的海洋中沉浸、感受美,並激發著人們內心的創造力和對生活的熱愛!”


    “相信各位在如此盛大的展覽中能有所收獲,另外,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為了我這個年邁的藝術鑒賞者,在觀賞結束後提交一份心得。”


    館長開始給每個人分發紙筆,然後打開館門讓大家入內。


    確保每個人都在裏麵時,他又開口道:“我會在48小時後向你們借閱心得,沒有寫的人,也請保存好紙筆,我會來迴收,還請各位放鬆觀賞。”


    門“吱呀”一聲,合上了。


    接著是金屬的細碎碰撞聲。


    “他,他這是在鎖門?他鎖門幹什麽?”李談差點跳起來。


    厚重的玻璃門外,館長佝僂著身體站在陰影裏,沉默地看著他們,像是一座靜默的雕像,與周圍渾然融合成一體。


    “算了,我們進去吧。”複製人向裏轉去,不再看向門口,反正門都被鎖了,出不去。


    “那個……我們……”吳芳將頭發捋到耳後,帶著些期待地看向樓囚蟬一行人。


    下一秒,大家走出門廳,準備進入燃著明亮燭光的中心廳時,最先踏入的樓囚蟬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中,打斷了吳芳的話語。


    緊接著是周泗、李談,最後是複製人。


    一整個小隊,在偌大的廳中不見身影。


    “?”他們搞什麽?吳芳和周順才愣在原地,他們的活靶子呢?


    展館的第三層,幾個人盯著眼前的牌子麵麵相覷。


    “……你們說,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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