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說的話冰冷,讓人一度以為祂們相互間有仇怨。


    隻是沒有人會這麽認為。


    太白金星會這麽冷靜冰冷的說出這句話,讓人有的反而是不安,不是覺得祂們之間有內訌。


    “城隍爺一己之力斬殺天宮眾仙,天兵天將誅殺無數,祂們為什麽還會這麽冷靜。”


    有人不安。


    滄海市胖局長也是感覺到不對勁。


    “祂們還有什麽後手麽?為何會這麽平靜。”


    “二郎帝君都死了,祂們和二郎帝君相比,就算是隻強不弱,但也不會強到哪裏去,城隍爺能殺死二郎帝君,就有能力斬殺祂們。”


    李有劍盯著玄鏡,心髒砰砰直跳。


    他想到一個可能。


    沒有藏著掖著,開口就是將自己心中想法道出來。


    “還有更可怕的存在,一定是這樣,是了,神話傳說中祂們很可怕,天宮中有眾仙,二郎帝君被稱之為天宮第一戰神的神仙,但是實際上祂在天宮中沒有太多的實權,真正的強大神仙另有其人。”


    他腦海快速迴憶所學的神話知識。


    神話傳說中,天庭有許多神仙,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還有曹植北鬥七星二十八星宿等等,太多太多了。


    二郎帝君的名聲很大,但是真的要論神仙輩分職位甚至是強弱,還真的不一定。


    實際上二郎帝君也好,財神爺也罷,就算是哪吒,都是手握不大的實權,在天庭中的職位不大。


    要說大一些的自然是太白金星。


    祂能代表玉皇大帝。


    二郎帝君在天宮不存在實際權力,掌握不了天兵天將,反而是哪吒的權利更大一些,畢竟祂還有一位握有絕對實權,以及自身能力也是強大無比的父親。


    “托塔天王,還有;六禦、天蓬元帥各大星宿,他們都具備有實權。”


    李有劍瞳孔驟縮。


    他想到這些,視線立刻望向玄鏡中的南天門。


    “好一個人間的城隍爺神明!”


    哪吒兇戾。


    祂要動手,但是很快停下來:“你殺死三隻眼,但是並非不可饒恕,進入天宮你還能活下來。”


    祂話語從一開始的兇戾變成了冷漠。


    轟隆!!


    財神爺想要爆發,但是轉頭看向天宮的方向。


    祂看著許宴平:“你很特殊,得天宮之主賞識,可入天宮,你可以仔細的考慮這件事。”


    麵對這些話。


    許多人都是心頭為之一顫。


    二郎帝君死去,反而沒有誅殺城隍爺,有的是對峙的同時道出這些話。


    “父親在往這邊來,你莫要以為自己厲害就能對抗我等,我等喜歡人間的珍寶,你是人間的瑰寶,父親想要將你納入麾下,天宮共主也是如此打算,來麽!”


    哪吒拋出橄欖枝。


    這樣的事情發展太突然了,始料未及。


    然而這樣的發展卻讓人感覺不到突兀的驚愕,反而是聽到後全身毛骨悚然的膽寒之感。


    “天宮有你一個位置,你若願意,可帶你想要的人間人作為你的家臣,就如同二郎帝君那般,有著哮天犬等家臣,你要怎麽處理你的家臣,你自己決定。”


    太白金星平靜說道,祂說著將手中的白色木牌緩緩放下來。


    聞言。


    許宴平平靜。


    他站在天宮顯化的雲層上。


    南天門龜裂,但是不曾倒塌的趨勢,天宮內的不祥混沌氣磅礴無比,不曾因為二郎帝君的死而有所減弱,反而是更加的濃厚,許宴平的眸光盛烈,他看著天宮。


    “天宮……”


    他看著天宮見到了一片無比浩瀚的地域,這種看到不是實質性的看到,而是感受到有一種類似素心的那種心眼感受。


    天宮灰蒙蒙,隱約間像是洪荒描述中的混沌開辟時代。


    其中更是有宮闕,還有仙島沉浮。


    許宴平看到了。


    太白金星看著許宴平的目光:“你看到了吧。”


    祂張開雙臂,南天門其中的景色越發的凝實,口中再次有聲音。


    “每個世界都會誕生一些讓人無比喜愛的人,你就是這樣的人,成為我們一員,如何?”


    “天宮有你想象不到的好,這些你從天宮和人間的對比,你應該有所察覺,你得喜好是保護人,你來了天宮同樣可以保護你想要的人。”


    許宴平看著眯起眼睛。


    所有人神情一怔。


    城隍爺為什麽沒有立刻迴絕。


    李有劍心頭壓抑。


    他感覺到一種窒息之感湧上心頭,唿吸都是變得難受。


    下一刻,李有劍眼神中有苦色,城隍爺承受那麽多,他似乎不曾得到過任何的迴報,他的付出和迴報不成正比,換做是他,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嗎?


    李有劍曾經也是在少數派和多數派來迴的搖擺。


    多少少數派最終投入多數派。


    這又是為什麽?


    是自私嗎?


    可以這麽認為。


    但是真的是自私嗎?有多少少數派變心,目的是為了自己,曾經的北鬥七星有些人變心,他們的變心不是變得邪惡,隻是單純的想要自己的家人活下來,他們不在乎自己,可是也要為自己的家人考慮。


    有些人看待家人比自己都要看重。


    哪來的那麽多自私,真正的自私是為了自己從不為他人著想。


    曾經有一句話:不要去輕易試探人性!


    有些事情禁不起試探,不是這個人天生邪惡,而是你既然刻意的試探,所營造的環境造就了一種惡劣的情況,你這樣的試探隻會讓人做出不得不邪惡的做法。


    人性的實驗:一個國家間諜,一個出賣他人,出賣國家,卻能換來你生病父母活下去的希望。


    要怎麽去做?


    逼著你去做出選擇,是出賣他人,換取父母生命,還是不作出出賣,還是出賣呢。


    人性真的禁不起試探,這樣的極端選擇,隻會好好的一個好人被逼著成為壞人。


    這是好人變壞了嗎?


    不。


    這是環境導致的原因。


    事情很難去說一個絕對的對與錯。


    李有劍曾經也迷茫過,不止一次的想要放棄少數派,最終進入多數派,放棄再去拯救百姓,他這麽做,換來的很可能是家人們不能得到照顧。


    家人和無辜的人,兩者做出選擇,這種如何去選擇。


    選家人是自私,可是他有錯嗎?


    還有選家人算自私嗎?


    這些都難以說清楚,所以才說人性禁不起試探,也不該去試探人性,往往把一個好人逼成了壞人。


    李有劍其實本來也要放棄了。


    如果不是城隍爺的出現,讓少數派沸騰,許多猶豫的人都是如同打了強心針,瞬間你滿血複活,繼續堅持著自己的理念,至少城隍爺的存在代表了希望,不至於那麽的讓人絕望。


    幽冥的一起都是讓人絕望,人間根本無法抵抗。


    人間能做的反而是放棄,不如成為怪異,成為其中的怪異,擁怪異入懷。


    這樣的事情並非沒有人做。


    在怪異管理局實際上就有類似的實驗項目。


    既然打不過,那就加入,這話是玩笑話,卻也是一種解題思路,如何成為怪異,從而活下去,這個研究項目從一開始的不被看好,到後麵大量的資金注入,已經說明了問題。


    李有劍聽完太白金星的話沉默了。


    “不可以,不可以。”


    “為什麽……”


    方士們心態有大波瀾,有人不能接受。


    不是人人都是像李有劍這樣,能做到完美的換位思考,有些方士不能接受,隻是他們之中很多人卻又明白,這其實沒有辦法。


    幽冥的種種不祥太讓人絕望了。


    人間到現在還能堅持,是因為誰?


    是人間唯一神明城隍許宴平。


    他是城隍,過去的一位元末明初的無名將軍,他所做的一切已經夠多了。


    如果恩情需要迴報,他們沒有人能償還這份迴報,張麒麟老前輩的人神之境,是依靠城隍爺才得以尋到氣機,素心能進入人神,裏麵的人傳來消息是因為得到了城隍爺給小鬼神的玉佩。


    依舊是靠著城隍爺。


    他們能成為人神,也許不需要依靠城隍,自身驚才絕豔也有機會。


    但是正是因為有城隍爺許宴平的幫助,是祂加速了這個過程,他們是什麽時候成為人神,也許是在很久後,是祂加速了這個過程,這是毋庸置疑。


    幽冥能被封上,也完全是因為城隍爺,就這一份恩情,拿什麽去還!


    他們沒有人能拍胸脯說,我來還!


    就算是曾經的那些進入幽冥的人傑也不敢這麽說還上恩情。


    “確實應該放棄。”


    李有劍耳邊聽到這麽一句話。


    他身軀一震,轉頭看向說話的胖局長。


    感受到目光,胖局長迴望過去:“看我做什麽,不對麽?”


    “保住人間這麽大的地方,耗費多少力氣,城隍雖然被我們所拜,才有此城隍果位,但是真的事實是這樣嗎?城隍表現出來的強大,早已超越了香火,全是他自身的力量爆發。”


    “我們也許提供了香火,但是真正攔下一切的還是城隍自身,保大還是保小的問題,要我,我會放棄,保護住一小波人,這也已經足夠了,與其成為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異,不如成為城隍爺麾下的怪異。”


    胖局長說到最後自語道。


    李有劍沉默。


    他看著玄鏡,口中有話語道出。


    “我不覺得你說的有錯,相反我覺得你是對的,我來的話也許更早就會放棄,因為那種重擔真的讓人喘不過氣,我甚至想過一家子在最後服毒自殺。”


    他臉上有苦澀:“很懦弱的行為,但是這也是一種麵對辦法。”


    “這有什麽好懦弱,每個人的活法不同,你這個其實我也想過了,甚至我的身上就帶著致死的毒。”


    胖局長口中道著一個驚人的事情。


    其他的局長聽到了他們對話。


    每個人都是沉默。


    他們沒有說話,也許是理解城隍所做,也許是不理解,但是不敢表達,也許是自身也有類似的做法,帶了毒在身上,很剛烈的做法也可以說是懦弱的做法。


    轟隆!!


    陡然,玄鏡中有轟鳴聲。


    許宴平淡漠的抬起手,輕輕的朝著南天門印了下去。


    咚——


    天上的星辰閃爍,殺機動古今,歲月長河沸騰。


    忽然的搏殺讓所有人都沒有能反應過來,下方大地的祂們都是忍不住顫抖,這道突然爆發的殺機雖然突然,但是神威蓋世。


    “你這是做什麽!”


    太白金星冰冷的聲音在天穹蕩開。


    同時間祂和其祂的神明動手,動用不祥的恐怖神威,擋下這忽然爆發的力量。


    祂們沒有能攔住,恐怖氣機全部爆開了,每個神明都是身軀搖顫。


    南天門震動。


    許宴平這一掌打在了這座古老的大門上。


    聲音鏗鏘作響,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一無量掌印殺機下,這座大門會崩壞,但是想象的畫麵不曾出現,南天門依舊是龜裂,裂紋多了很多,甚至上麵還有掌印,但是它就是不曾倒塌。


    這座門非常的詭異,似乎有著和祂們一樣的不死特性。


    許宴平盯著看。


    “我在確認一件事,看來沒有錯。”


    淡然平靜的聲音蕩漾,震動整個乾坤。


    城隍許宴平越發的像是上古時代的絕世天帝,威嚴之中帶著無量神輝,平靜的聲音卻如雷海咆哮般宏大。


    “你在確認什麽?”


    太白金星身上的白光越發熾盛,一雙眼睛有著灰蒙蒙的萬千符號流轉,無形中在動用著某種神通力量。


    祂想要看穿許宴平,看穿這個人間的神明究竟在做什麽,又是想寫什麽。


    許宴平盯著南天門。


    “這也是一個界門,天宮屬於一個世界,幽冥和天宮不是同一個世界麽。”


    他的口中道出一個驚天事情。


    刹那間,聽到的人全部沸騰。


    …這話是什麽意思!!


    所有人呆滯。


    下一刻,有些人想到一個可能性,由這句話發散,想到更多的事情。


    “天宮是一個世界,那這幽冥又是什麽?!”


    張麒麟失神。


    他瞳孔發生著大地震,不斷的顫動著。


    “這……”


    張麒麟猛地看向腳下的幽冥大地,看向整個幽冥其他的山川景物。


    同時間,其他人也有和張麒麟的一樣的想法。


    他們不確定。


    但是太白金星的話卻印證了這個事情。


    “不錯。”


    太白金星張開雙臂,仿佛要囊括整個幽冥:“此仙界原本也是另一個世界,你果然很厲害,人間隻有你發現了這個事情,這個仙界曾經也是一個世界,受我等庇護後成了現在的仙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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