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摔炮的聲音在小巷子中響起,嘻嘻的小孩子笑聲伴著出現。


    有小孩子拿著摔炮丟在牆上,看誰的聲音響,旁邊有個大人站著看得樂嗬,小孩子就是天真無邪,他們早就過了那段樂嗬的歲月。


    “丟完啦。”小孩子噘嘴。


    “舅舅給你買,你朋友們要嗎?走,我帶你們買蜘蛛炮,去城隍廟那個空地放不怕炸到人。”


    “好!謝謝舅舅。”


    “謝謝叔叔。”


    大人笑哈哈帶著孩子們去小賣鋪買鞭炮,像是一個孩子王。


    今天就是春節,節日氛圍濃厚無比,能見到許多小孩子,許多去城裏工作的人也都紛紛迴到老家。


    城隍廟外街道有許多的小攤販,這條街到了春節的時候就非常的熱鬧,因為這條街大,春節人迴流這裏就有許多人在這裏擺攤,賣點小孩子喜歡的東西,有玩的也有吃的。


    熙熙攘攘,嬉笑聲不絕。


    大人帶著小孩子前往城隍廟院地,院地今天打開了,有一些小孩子進來放鞭炮,這也是怕小孩子沒地方放鞭炮,然後瞎放,導致出現一些危險。


    大人帶著孩子們到院地後立刻走到遠處抽煙。


    他站在廟堂大門前美美抽上一根。


    噠噠——


    忽然,廟堂內有聲響。


    “嗯?”舅舅疑惑,他手夾煙側耳傾聽,真的有聲音,那種聲音像是……皮球的跳動。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走到廟堂大門前,側臉貼木門傾聽。


    仔細聽,沒有半點動靜。


    “我聽錯了?”


    舅舅咕噥,隨即大大抽了一口煙。


    應該是他聽錯了,這廟堂裏麵沒人,大門緊閉怎麽可能有皮球的聲音,守廟的都迴去過年了。


    他看了眼門鎖,沒有被毀壞的痕跡。


    “舅舅你在做什麽鴨?”


    侄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過來,似乎是見到他的舉動,好奇跑過來詢問。


    舅舅搖頭:“沒事。”


    廟殿內。


    安靜靜逸,與外麵形成鮮明對比。


    此刻,廟堂木門後的中庭,墮童抱著小皮球,它將皮球放下來開。


    許宴平從廟殿裏麵走出來。


    “瞞兒新年好呀。”他一大早就開始張羅,弄了很多東西,有吃的也有穿的。


    墮童放棄皮球跑到許宴平身邊。


    許宴平取出一件小陰差袍,和墮童身上穿的差不多,但是有一些細微的小區別:“穿新衣了。”


    墮童好奇看著小陰差袍。


    許宴平抬袖一揮,新的小陰差袍出現在墮童身上與他原有的袍子互換。


    墮童蒼白小手摸著袖子,又搓了搓衣角。


    “喜歡不。”


    墮童聽著許宴平的話,揚起小腦袋點了點。


    隨後它看著許宴平,上下觀看,小手抓了抓他的衣袍。


    “你是說我的衣服嗎?你們穿就好,我就不換了。”許宴平搖頭,他想過做普通的陰差袍子,但是最後決定既然要換新衣服,鬼神的衣服又怎麽能普通,所以每個陰差的衣服都是運用香火凝聚。


    墮童歪著小腦袋,似乎在思考為什麽不換了。


    “走吧,我帶你進去做飯,我們去找崔判官。”


    許宴平說完後走進陰司殿。


    墮童屁顛顛的跟上去。


    陰司殿內。


    陰差鬼神們在忙碌,他們將自己巡遊的記錄闡述給僚佐們,由他們記錄下來。


    “城隍大人!”見到許宴平的到來,他們恭敬行禮。


    許宴平擺手。


    而在這時,崔判官和魏判官一同走來。


    “見過城隍大人,新年好。”他們同時問好後,視線都是看向墮童,各自臉上都有笑容:“瞞兒有新衣服了。”


    他們一下子就發現墮童衣服的變化。


    “呀!”墮童呀的應了一聲。


    “你們也有。”許宴平含笑,抬袖一揮一套套新的吏袍差服出現,其中還有兩件判官衣袍。


    崔判官和魏判官怔住,他們沒想到城隍爺會準備這些東西。


    忙碌的陰差、僚佐鬼神都是怔住。


    “去發給所有人,每個人都有。”


    許宴平的聲音傳來,所有鬼神陰差都是怔神,隨後臉上都是有笑容,他們沒想到還能穿新衣,他們生前也是在春節的時候會換新衣服,能換的話都會換。


    窮苦人家都會在這時候換一換衣服,這是節日的祝福習俗,意喻新年新氣象,哪怕換不了也會洗洗衣服,讓衣服幹幹淨淨,這都是這片土地五千年來的文化傳統,對於未來新生活的向往。


    “我們是鬼神,但是春節嘛,肯定要穿新衣服。”


    許宴平笑道。


    “謝謝城隍大人。”


    一眾鬼神陰差行禮。


    許宴平擺手:“這有什麽好謝,然後崔判官你通知下去今天晚上,所有陰差停一停手中事情,讓鬼差們巡遊就行,讓夜遊的陰差們都迴來。”


    崔判官詫異這個是要做什麽,他隱約猜到城隍許宴平要做什麽。


    “吃個團圓飯。”


    許宴平道出他們心中猜測的內容。


    崔判官錯愕站在原地,他看著城隍許宴平沒有說話。


    幾秒後。


    他深深行了一禮。


    “是,城隍大人。”崔判官躬身行禮後,臉上帶著笑容。


    “飯菜我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布置。”


    許宴平說話間陰司殿後方一座特殊的殿宇從地麵拔地而起,這個殿宇沒有辦公的東西,有的是一張張桌子,還有一張張椅子。


    “我帶你們去看看。”


    他率先走向那座大殿。


    崔判官等人趕忙跟上去,迴來報備的阿傍牛頭看到陰司殿沒人,很快注意到眾人前往一座新的大殿,趕忙跟了過去。


    大殿內的桌上已經有熱騰騰的食物,有功德光輝閃爍。


    “這麽多吃的!”


    阿傍嗡裏嗡氣道。


    他上前想要去嚐嚐,被許宴平敲了下手。


    “等大家來了一起。”


    “嘿嘿,好的大人。”阿傍賊兮兮道。


    許宴平看向崔判官:“崔判官通知下去。”


    “是,大人。”


    “阿傍也去通知。”


    阿傍躬身作揖。


    許宴平不反對,他看向墮童還有魏判官等鬼神:“還有一些菜沒做,一起吧。”


    “我們來,城隍大人去休息吧。”


    “那怎麽行,一起弄,還有一個發糕和餃子。”


    …


    白天還十分熱鬧的街道,隨著夜幕逐漸降臨。


    人慢慢的變少了,大部分人都是迴家。


    每家每戶都是家庭成員齊聚,也有一些別樣的組合。


    城隍廟街道對麵的民宅樓房內,薑騰龍正在廚房炒菜,端出來一盤水晶菜,這是南方近些年開始流行的菜肴,一種青菜表麵像是水珠一樣的顆粒,看著很漂亮,吃起來也清脆可口,口感不是菜類頂尖,但是麵相好看。


    “組長你也太厲害了。”


    安苗看著桌上好多道菜,瓊鼻皺動輕嗅,桌上的菜肴香氣瀑布。


    “晚點再吃,可別貪吃了。”


    薑騰龍笑道。


    他們這頓做的是團圓飯,也叫做圍爐,這是這邊本地的叫法,有些地方也會把這種叫做圍爐,意喻大家圍在一個爐子中,團結在一起,團圓美滿,生活興旺,春節的習俗規矩就沒有不美好的意思。


    不過有些地方吃團圓飯的時間不同,有的人是中午就吃了,有的則是晚上,也有早上就吃團圓飯。


    這個時間有些地方是習俗定了大概的時間範圍,有的地方則比較隨意,具體還要看家庭需求,有些家庭春節也要加班工作,上一個夜班,那麽就會為了夜班而調整時間,早點吃飯。


    在歲明市這邊大多數都是喜歡在晚上的時候吃團圓飯。


    薑騰龍和安苗都不是本地人,但是他們打算晚上吃團圓飯,因為晚上能看春晚,邊看邊吃,順便看城隍廟。


    一舉三得!


    薑騰龍走進廚房:“我再去做一道菜。”


    “還有?”


    安苗看著桌上的菜,一眼掃過去都八九道菜了。


    “我問過村裏的人,那個李振寧老先生說這邊流行團圓飯有雙位數的菜,弄個十二道菜吧,我剛剛數了下,把那盤水果也算上,十道菜,我們買了帝王蟹和小青龍,我去把它們都弄了,湊十二道菜。”


    薑騰龍如數家珍的將自己問出來的民間習俗道出來。


    “我來幫忙。”安苗打算去洗小青龍。


    “不用不用……”


    薑騰龍擺手時電話響起,他隻能讓安苗先去洗,然後上鍋蒸,他打算簡單的清蒸。


    安苗去洗,她作為方士雖然不大會做飯,但是她也沒有女孩子的嬌弱,洗帝王蟹和小青龍沒有太多的害怕。


    她一邊洗一邊豎起耳朵!


    因為她剛剛看到組長的電話號碼是:師兄!


    安慶生副局長。


    “師兄新年好,你怎麽有空打電話過來,你不是在陪孩子們嗎?”


    薑騰龍笑道。


    電話那端有安慶生的聲音傳來:“師弟新年好。”


    “嗯?”薑騰龍詫異,師兄的聲音一如既往爽朗,可是他總覺得不對。


    “師兄怎麽了嗎?”


    “有個事情要和你說,你可能還不知道,城隍的後代找到了。”


    “嗯?!”


    薑騰龍瞪大眼睛。


    下一秒,他低唿出聲:“什麽!!城隍的後代找到了?!”


    “啊!!”


    安苗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


    鍋碗瓢盆碰撞聲響起,她急匆匆衝出來,踮起腳臉和薑騰龍貼貼,湊過來傾聽電話的內容。


    薑騰龍沒有示意她不能靠近,並且這麽尖叫出聲,說明這個消息是她可以聽的。


    薑騰龍注意到安苗舉動,哭笑不得。


    “師兄真的找到了?”


    “嗯,這個事情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他們也都知道。”


    “他們都知道?兩邊的嗎?”


    薑騰龍知道師兄說的他們是指什麽,天上七星!


    他們是創立怪異管理局的人,他們有些人隨著時間的變化,心變了,分成了兩個派係,他和他師兄都屬於少數派。


    “兩邊都知道了,人是另一邊發現的。”


    安慶生低沉道。


    “他們把人扣押了?”安苗不出聲,動唇道出這麽幾個字唇語。


    薑騰龍同樣有這個想法:“不讓我們去接觸,他們在單獨……吃獨食?”


    另一邊的人為了活下去會有一些特殊的選擇,當然這個扣押不是指軟禁,顯然就是不讓他們這邊的人接觸城隍後代,讓城隍後代親近他們,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是。”


    安慶生低沉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我會將他的資料傳給你,你需要做一件事,利用監控錄入人員信息,然後觀察。”


    “城隍的後代是普通人,但是他近些日子遇到了怪異,一個很快的怪異,是多數派的人處理的,也是因為這樣他們在找尋的時候,意外發現,城隍後代,他的手中有城隍的東西。”


    “那邊的人封鎖消息,但是最後他們還是給了我們消息。”


    薑騰龍驚訝。


    現在能堅持他們這邊的人越來越少,所以他們被叫做少數派,這也造成他們的一些情報很薄弱,如果對方要強硬封鎖一個人的消息信息,他們這邊是得不到信息,可是現在他們卻反而給了他們消息。


    “有些事情我暫時無法和你說,在城隍後代的處理上我們難得的做了同樣的決定,城隍後代得知自己的身份後朝你們那邊過去了,那邊的人不敢阻攔城隍後代的意誌想法……”


    薑騰龍眸光明亮。


    他清楚城隍後代的代表意義。


    與城隍鬼神有關的事情不斷地發生,不管是他們少數派還是另一邊多數派都清楚一點,不能去刻意的侵害城隍在乎的事物,城隍善良也許不會在意,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可以肆意妄為。


    現在這件事涉及到了城隍後代,城隍後代想要來這邊,多數派那邊顯然不敢去幹涉人家的想法。


    “他的資料我給你了,這件事隻能師弟你不能摻和,知道麽。”


    安慶生聲音傳來。


    隨後他畫風一變,也許是知道大過年的說這些工作問題多少掃興。


    “我知道的師兄。”


    “好的,先不說這些了,反正你觀察就對了,說起來你那邊怎麽樣?”


    “我準備做十二道菜,放心吃的不下,我們就拿去給社區老人家們嚐嚐。”


    “好,那我先掛了,我女兒叫呢,最後說一個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那你和安苗春節過得愉快。”


    安慶生掛斷電話。


    安苗雙眼發亮:“城隍後代是男的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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