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老人在殺北重瞳的期間,得到了城隍的法旨。


    素銀不知道這法旨是怎麽出現,也許是北重瞳擁有,也可能是城隍法旨,命令兩人不得動手,畢竟北重瞳所作所為,從始至終在她看來,他沒有錯,他唯一錯的就是應該用一個合理的“身份”去殺人。


    左右老人就是得到這城隍法旨,所以放棄了北重瞳,他們離開了,也許是北重瞳用法旨來買命,也許是城隍下令,如果是後者那這件事就讓人寒毛倒豎!


    不過不管哪一種。


    他們得到城隍法旨的結果不變。


    聽著兩個老人的平靜否認,素銀沒有去強硬說絕對有問題:“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是想要覬覦你們什麽,隻是如果那是城隍法旨,那麽我的感覺就不會有錯,不管它是不是城隍法旨,它屬於神物毋庸置疑。”


    她看著原先怪異在的地方。


    “那個怪異能施展方士術法,他知道我們看得見他卻還是避開了,這說明張麒麟還活著,就是他還活著所以城隍法旨沒有殺死他,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城隍會殺怪異,但是絕對不會殺死一位善良的大功德的人!”


    素銀老眸閃爍。


    張麒麟的善良,她很清楚,雖然沒有見過張麒麟,可是她聽過很多張麒麟的消息。


    她人已經八十多,比張五豐都要老,可正因為這樣,她早早就懂事,所以知道更多張麒麟的消息,那是一位讓她敬佩的老人,一位可敬的前輩。


    默默無聞守護他人的人,永遠值得尊敬。


    華夏大地有太多這樣的人,華夏大地從不缺這樣的人物,缺的是讓世人知道他們的故事傳播,隻是有些時候他們的事情不允許被傳播,也不能傳播。


    左右老人眸光閃爍。


    左老人看著右老人的胸膛,最終道出這麽一句話。


    “我們得到的是一件神物,神物確實不會害人,我們既然得到神物就不太會去……說謊,素小姐說的有部分是沒錯的。”他開口說道。


    對於兄長的話語,右老人沒有反駁。


    他們想過一些事情,如果真的要得到這城隍法旨,他們絕對不能做大惡的事情。


    他們熟讀鬼怪異誌各類書籍,猜測到一些可能性,這是城隍的法旨,會庇護一個壞人,成為壞人的利器嗎?感覺不大可能,如果神已經死了,那麽還可能,可城隍,祂活著!那可是世上最後一個神了。


    世上到底還有沒有神,不清楚,但是說祂是最後一位,這個說法絕對沒錯!


    最後一位神庇護北重瞳,這已經說明這位神的性格。


    素銀眼瞳中有驚駭之色。


    她猜測到了一切,但是在從左右老人含蓄的給答案後,她做好準備卻還是不能平靜!!


    這兩個老家夥竟然得到了城隍的法旨!


    最後一位神的法旨。


    素銀眼皮跳動,視線落在右老人藏著法旨的地方,有一說一,她有點像越貨殺人。


    青年周先生一樣看過去,那個不會眨眼的眼睛盯著兩個老人。


    “你們想做什麽?”


    左右老人平靜開口。


    “想越貨殺人。”


    有聲音傳來,這句話不是素銀說的,是青年周先生,他看著左右老人旋即搖頭:“不過我不會動手,神物……越貨殺人得到,可能適得其反,而且這裏還有其他人看著呢。”


    “意思沒有人看著,你就要動手嗎?”


    右老人冷漠道。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和怪異管理局有很多的交流,我可是良民。”


    青年周先生做出善意的微笑,隻是臉部太僵硬了,這種微笑顯得很奇怪。


    素銀擺手:“我要是會動手,我就不會得到我手裏的琴……李組長麻煩你通知下,告知下……”


    她說話時路上有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


    另外三人皆是看去。


    車停下來。


    一道穿著人字拖的仙風道骨老人走下車。


    左右老人平靜的眼眸深處起了波瀾,這個老人是他們的一生之敵,他們這輩子都沒贏過的人!


    “素姐。”張五豐的聲音傳來,他掃過眾人:“我師父呢!”


    張五豐看著殘廢的青年周先生,看著頭發有些許淩亂的左右老人,又看向被破壞的道路、兩邊的草植綠木!


    “你師父沒有事。”


    素銀輕聲道。


    聞言,張五豐身軀一震。


    “真的是我師父?”


    下一刻。


    張五豐看向左右老人,死死盯著他們:“你們對我師父做了什麽?”


    他沒有去看周先生,沒有去看素銀,反而是直接盯著左右老人,甚至視線直接鎖定了右老人。


    看到這一幕。


    素銀孫女小嘴微張。


    她從小就聽奶奶說過張五豐,但是聽得不多,大多數是奶奶說過張五豐是天才,也是奇才,具體的內容卻很少被提及,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奶奶會有現在的琴,和張五豐有一些關係,也僅僅是一些關係。


    張五豐問的是右老人,而後者的身上正是有法旨!


    他一眼就看出來!


    她其實以前見過一次張五豐,見過之後她還疑惑……在她的認知裏麵,張五豐也不見得很厲害。


    他名頭大,可能是因為他是張麒麟的弟子,還有他兩個師兄師姐的名頭,她是聽奶奶說過,張五豐的師兄20多歲的時候就封印6級怪異,聽到的時候她都驚呆了,在現有能被證實的人物事跡中隻有另一位重瞳能媲美。


    具體張五豐做了啥,張五豐卻從未說過,反倒是張五豐的師父、師兄師姐的事跡很多,因為聽奶奶說張五豐經常吹噓師兄師姐還有師父的事跡,說自己厲害就是隻會說比張三豐多兩豐這種奇怪的調調。


    現在看來她大錯特錯了。


    這位老人真的好厲害!!


    從這裏窺一斑而知全豹,一個不在場的人竟然能一下子就注意到根源。


    素銀孫女驚駭,其他的方士一樣呆滯。


    他們是這樣,左右老人卻不是這樣,他們平靜的臉色不再平靜,張五豐的眼睛很特別,為什麽他們不去找張五豐?因為他們很清楚這家夥一眼就能看穿他們身上藏著的“好東西”。


    他們心理上已經認為自己是贏了張五豐,畢竟他們有城隍法旨,那可是神物,包贏,所以他們也不在乎去切磋了,畢竟切磋一輩子了,輸了每一次切磋,被人再認為輸了也無所謂的。


    一開始切磋輸了,他們難受,兩次也是難受,三次超級難受。


    十幾次後。


    他們坦然麵對,非常的淡定。


    他們已經不需要在意名聲,和張五豐對比的這方麵名聲早爛了,他們輸了這麽多不一樣活得好好,贏了頂多名聲增加,但是這沒有太多實質利益。


    現在他們得到了一件好東西,這才是最重要。


    “我們沒有對你師父怎麽樣。”左老人冷漠道:“你師父厲害著呢,具體的你去問素銀。”


    他們說完轉身離開。


    事情有了另外的進展,他們自然不可能再停留。


    “你們得到了城隍爺的什麽東西?奇怪了,你們兩個賤兮兮的臭屁精為什麽能得到?”


    張五豐的話語傳來。


    左右老人仿佛有排練一樣,步伐一起停止。


    兩個相似的臉龐朝向張五豐,平靜的麵色上盡皆冷若冰霜:“張五豐我們不找你切磋,不代表我們怕了你。”


    他們可以對所有人淡定,但是張五豐不行。


    人總有弱點,他們這兩個強得離譜的陸地神仙,一向冷靜平靜,可遇到張五豐就不能淡定,畢竟輸了一輩子。


    素銀孫女捂嘴。


    張五豐爺爺的嘴還是那麽……俗氣。


    “嘿,不讓說?我本來還在等你們,我也聽住我家的小子說你們來歲明市,從霜寒時節等到要春節了,你們還沒來。”


    “哼!”


    左右老人齊齊冷哼一聲作為迴應。


    下一刻,他們神情一怔,看到了張五豐朝他們認真一拜,兩人都是錯愕。


    “謝謝你們,還有你們。”


    張五豐和這兩個老家夥鬥完嘴,躬身一拜:“我不知道我師父怎麽樣,但是多少猜到一些可能,你們沒有讓我師父有事,謝謝。”


    “哼。”


    “這沒有什麽,張老前輩。”


    左右老人冷哼一聲,青年周先生則含笑表示沒什麽。


    “你師父可能還活著了,靈魂確實和怪異融合到一起了。”素銀這時候開口說道,將自己的想法道出來。


    這個其實怪異管理局有一些猜測,具體還不清楚,但是經過剛才的接觸,她已經能肯定,這麽多年過去,那位老前輩的靈魂應該還有,至少沒有徹底的消散,主導怪異部分行動。


    否則以6.5級怪異的能力,他被人看見,山穀內的人不會有一個活下來。


    “果然是這樣嗎……”


    張五豐低喃:“素銀姐你還有其他的想法嗎?”


    “沒有,這件事你應該理解的比我多一些。”素銀說道,在怪異的理解認知上張五豐有著非常獨特的見解,怪異和死去的人鬼魂結合通常來說很稀少,可張五豐卻見過,也經曆過不止2次!


    “真的還活著?”


    “活著。”素銀肯定道:“我看到你師父運用了方士術法,但是大體應該是怪異主導。”


    張五豐沉默。


    在場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感覺到一種安靜,不是正常的靜,是一種讓人難受的安靜,這種感覺就像是醫院中你忽然聽到病房走廊有哭聲,來自其中一個房間,其中的撕心裂肺讓走廊附近聽得到聲音的房間都安靜了。


    “我師父他離開的方向是哪裏?”


    張五豐聲音陡然間沙啞。


    素銀孫女聽出來這位強大的老人似乎話語有顫抖,帶著哭腔。


    “南邊,那個方向。”素銀出聲。


    在她說話之前,張五豐已經朝著遠處看去,看得方向是素銀後麵所指的方向。


    “張五豐,你師父他怎麽樣了。”左老人忽然開口。


    張五豐看向左老人。


    “師父他來找我們。”他說出一個不相幹的迴答,但是左老人聽懂了。


    “我先走了,麻煩你們幫我拖一拖時間,讓我師父盡量慢一些進入城隍爺的庇護轄地。”


    張五豐說完就朝著遠處走去。


    他立刻走向來時乘坐的汽車,這是怪異管理局安排的車子,他來這裏的路上中途換乘的。


    “我們會的。”


    左老人迴答道。


    他看著張五豐朝著他點了點頭,上車離開了。


    “奶奶,張五豐爺爺怎麽了?”


    素銀孫女看不明白。


    “前輩的情況不容樂觀,他很可能已經死了,隻是部分的靈魂意識還保持著生前的行為,他不能去鬼神守護的地域,可能會有一些變數。”


    素銀解釋道。


    “那要怎麽辦。”孫女心頭一顫:“他有辦法嗎?張五豐爺爺他是不是想到辦法,所以要去做什麽?”


    “他去找城隍爺了。”


    素銀輕聲道。


    聞言,孫女身軀一震。


    而在這時候,左右老人他們看了眼對話的奶奶和孫女‘爺孫’兩人,他們朝著其中一輛車走去:“李組長,你得帶我們跟上張麒麟。”


    “你們不打算迴去嗎?”


    素銀出聲:“我以為你們會離開,畢竟接下來的事情吃力不討好。”


    左老人平靜冷漠的看了眼素銀。


    “我們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做了很多壞事,也沒有打算洗白自己,我們這類人不好,是壞人,壞和善對立,是因為有利益交割,如果沒有,我們不討厭善良的人,我們也會敬佩過去的前輩。”


    旋即他和右老人走進其中一輛車子。


    在進去之前。


    他們看著在場所有人。


    “我們剛才拿出來的東西,我希望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如果有我們會找你們麻煩。”


    兩個老人說完後坐進車內離開。


    “我們不會說的。”


    素銀迴答,她也不管兩個人能不能聽到,將琴給自己孫女。


    孫女多拿對她有好處,未來她的靈魂氣息多沾染琴,以後也能更好的去使用它。


    她看向青年周先生,她猜到張五豐是打算去做什麽,解鈴還須係鈴人,張麒麟一直朝著南方走,這他們不知道,但是張五豐一下子就知道了,那是為了他的弟子。


    因為他的弟子都在南邊,在他死之前都在南邊,他這是本能的要迴去。


    而那邊是城隍庇護之地。


    鬼神的庇護地點。


    張麒麟的事情不好處理,或者說很難處理,也許有辦法,但是都沒有請“神”來得有用,雍安城隍許宴平必然有辦法去處理。


    別人不知道雍安城隍許宴平的情況,怪異管理局卻知道。


    他們掌握整個歲明市的情況,知道那位世間最後一位神的態度,素銀作為怪異管理局的人,還是陸地神仙,她有權知道一些事情,歲明市的斷臂一夜恢複、惡人自首……


    這些事情無一不是在說明著這世間最後一位神的態度。


    再加上左右老人得到城隍法旨。


    基本上可以清楚的知道如果去求那位神,祂很可能會出手,有可能會出手。


    “周先生還能出手幫一把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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