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公?


    許宴平看係統麵板獎勵信息,他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山公這個說法少,更多的是山神,山神的地位和土地公差不多,在過去就有祭祀山神的說法,通常都是獵戶祭祀的對象,祈求山中平安,狩獵豐富,但是山神的職責重點不是這個。


    在他的理解中山神更像是山中之靈,他庇護的是山!


    “城隍大人是有什麽喜事發生?為何您突然臉上有喜悅之色?”


    崔判官注意到城隍臉上笑容,不禁感到意外。


    “確實有好事。”


    許宴平人已經到陰司殿外。


    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陰司殿中,取而代之的是城隍正殿身影緩緩從神像中走出。


    崔判官亦是跟隨,身形出現在正殿,看著外麵明媚光輝,那張嚴肅的鬼神臉上也有了些許的放鬆。


    “陰司殿中寧靜,但少了些許的陽光,崔判官覺得我要不要引入一些陽光。”


    崔判官有注意到許宴平的神色,許宴平一樣注意到崔判官的神色變化。


    “可以嗎?”


    “自是可以。”


    許宴平掌間有光輝閃爍。


    須臾間,陰司殿中本來在工作的側殿後方有光輝照射,如果不是鬼神冰冷身形的存在,此刻的陰司殿都沐浴在陽光之中,仿佛古老的過去殿宇出現在現代,與外界沒有任何的區別,不過這是拋開冰冷鬼神存在才這樣。


    工作的陰差鬼神們看著天空,紛紛露出驚訝之色。


    隨後,他們對於這樣的光輝感覺到舒適。


    這陽光和外麵的陽光有區別,城隍大人似乎做了一些特殊的過濾,而在陰司殿側殿陰差成排的陰差住所,雖然有陽光照射,但是在裏麵熟睡休息的陰差卻沒有感覺到,房屋有特殊的變化,可以任由他們支配是否有陽光。


    崔判官將這些看在眼裏。


    “你看,這不就行了。”


    許宴平聲音傳來。


    “大人神通妙法通玄,屬下佩服。”崔判官恭敬道。


    聽著崔判官認真的恭維,許宴平無奈:“崔判官不要這麽說,還是說正事吧,我要出去一小會兒,等下就迴來。”


    他說完就朝著廟殿外走去。


    目光看向廟會辦事處,今天早上老人們來得不多,是昨天滿月酒席喝了些酒自然就起得晚。


    少頃間,踏出廟殿的那一刻,許宴平化作光輝消失不見。


    崔判官注視幾秒後收迴目光。


    “城隍大人這般忙碌,我也該多做事。”他嘀咕間轉身離開。


    廟殿徹底的安靜,唯有守廟人在中庭打掃青石路麵的聲音,廟外街道有早起的大爺大媽起來鍛煉,或者買菜。


    ……


    歲山說是山,實際上是一片山脈。


    它將歲明市和歲蒼市隔斷,延綿悠長,按照地理學家的研究,這座山脈曾經更大,但是歲月變遷,山脈斷了,否則它能橫貫更長的城市,饒是如此,也是山脈縱橫三座城池,是天然的屏障。


    南方沿海的城市多山脈,這也造成了易守難攻的局麵。


    雖然是秋季,歲山依舊鬱鬱蔥蔥,綠植草木清馨。


    山中有一片盆地綠地。


    仔細注意的話能看到草地間有落地的幹枯花瓣,不是對花有研究的人,無法判斷具體是什麽花,不過可以通過這樣的跡象知道,如果春暖花開,這片盆地會多美麗,布滿鮮花,漫山遍野,競相爭豔。


    草地內有幾隻山雞,它們啄地,似乎在吃上麵的小蟲子。


    咻——


    遠方有一道光悄然落下。


    許宴平落地化出身形,深吸一口氣,能聞到山中獨有的草木泥土清香。


    膽小的山雞沒有發現他,但是它們轉頭發現不遠處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著一個人,山雞叫響徹這一小片地域,雞飛狗跳這一詞就是形容現在,它們咕咕往外跑走。


    許宴平轉頭看去,欣賞著山中景色。


    “歲月變遷,八百年過去,人間城池變化萬千,但這山中景色卻與過去一樣。”


    抬手輕輕一揮。


    一塊玉牌從袖中飛出,它落在地麵上。


    啪嗒的清脆響聲,讓跑到遠處的山雞咕咕歪著腦袋,它們那個核桃小腦袋瓜子,似乎在思考那是什麽東西,那東西它們本能的感到親切。


    玉牌化作一片光芒,沒有以往玉牌的香火白霧動靜,這次是一片光!


    功德光輝凝聚。


    這片草地起風了,清風吹拂,草隨風搖曳間,草間凋零的鮮花,彎曲的根枝慢慢挺直,本應春暖花開時綻放的花蕊伸出,肉眼可見化作花苞,隨著草葉的搖動,花綻放開,不止是一朵花,漫山遍野的花。


    五顏六色,各色花朵,開滿草地山腰,花香悄然彌漫而開,它們的存在是在為一道身影喜悅!


    因他的存在而綻放。


    花海中一道神聖身影出現,他身材高大,氣質莊重,給人一種沉著的渾厚感,穿著古老藤甲衣服布褲,頭發濃鬱且很長,長到了腳踝,披頭散發遮住了他的容顏,然而仔細注意的話,發絲間可見一雙溫和的眸子。


    這一切無言訴說著關於祂的故事?。


    “見過城隍大人。”嗡隆隆沉厚的聲線從發絲中傳出。


    他的頭發隨風微微揚動,長到腳踝的長發飄動時撩撥旁邊的草木,雙腳踩踏在地上有深深的腳印。


    他不是鬼神之軀,而是實實在在的身體。


    曾經山中的精怪成靈!


    “你以後就是這歲山山公。”


    “謹遵城隍大人之命。”


    歲山山公發出渾厚的聲音,恭敬行禮。


    “你可有名字?”許宴平看著這尊高大山靈山公。


    “迴大人,我不曾有過名字。”歲山山公緩緩搖頭,隨著他的動作濃鬱長發微微飄動,似乎是感覺到自己這般不好,輕輕抓住頭發。


    “那我便叫你……”


    許宴平本來在思考名字,看著山公動作。


    他袖子輕輕一揮,兩條金色的繩索出現飛向歲山山公。


    “綁著吧。”


    “謝城隍大人。”


    山公接過繩索,看著那草木編織的繩索,臉容上唯一沒有被發絲遮住的五官嘴唇微微揚起,咧嘴一笑,他將發絲捆綁起來,在頭發的中段和尾部,頭發依舊披散遮住麵容,這似乎是他的習慣。


    許宴平看著歲山山公這樣綁,沒有去阻止,他喜歡遮住麵容,這沒有什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喜好,神,同樣也有自己的喜好。


    看著那豎起的長發末端。


    他猛地想到一個山神傳說。


    《山海經·中山經·和山》又東二十裏,曰和山,其上無草木而多瑤、碧,實惟河之九都。是山也五曲,九水出焉,合而北流注於河,其中多蒼玉。吉神泰逢司之。


    這山海傳說的是一位叫泰逢的存在,他是和山的山神也是山神,他的樣貌和常人相差不大,但是卻有一條虎尾,據說他有著變化莫測的法力,可以動天地之氣。


    “山公,你叫泰逢,五嶽泰山的泰字,逢,相逢的逢,可好?”


    綁好頭發後的歲山山公身軀一振。


    他看向許宴平,雙手作揖。


    “大人賜名,不可能不好,我以後就是歲山山公泰逢。”話語到最後,他的聲音聲調變大,音蕩徹盆地山穀,音不刺耳,反而是音聲化作清風吹拂向四方山峰,吹向山林樹間。


    聲化風,吹拂向更遙遠的山中。


    這一風聲在向這片他要守護的山,宣告山中精靈泰逢出現。


    “你喜歡便可。”


    許宴平笑了笑。


    旋即,他看向遠處想到了什麽。


    抬手一翻掌間出現許多糕點,還有之前他做了很多很多的桂花糕。


    “這些給你,不論是自己吃,還是招待都是不錯的。”


    歲山山公接過糕點。


    “這裏真的不錯。”許宴平讚歎一句,而後看向天空,有一架無人機不知何時出現在山間,它飛向這邊,跌跌撞撞,似乎下一秒都可能墜落。


    “還有人進山?”


    許宴平耳朵微微動,有窸窸窣窣的輕語聲傳入耳畔:“現在還有摸金之人?”


    下一刻,他化作踏空而起飛向遠方,“我該離開了,接下來山公你還要慢慢感知融於這片山,方可掌握山中一切,你是山精這點對你不難。”


    “泰逢自當聽命大人之言。”


    歲山山公行禮。


    他看著城隍大人離開背影,準備收迴視線時神情怔住。


    …


    許宴平離開了。


    他沒有著急趕路,反而是慢慢走動,看著下方山河,這片山真的很好,沒有泰山的巍峨,也沒有峨眉的秀麗,但是它存在仿佛代表了歲月的積澱。


    “嗯?”


    許宴平猛然一怔。


    須臾間,他身形消失在天空。


    山中一處無人的山林間,地處山腰,青草茂密,不遠處有竹林,這裏有一棵棵大樹。


    在這個地方有藤蔓、植被將一個小岩石包裹,岩石本來是被土蓋住,但是這幾天下雨,讓沙土有了一些傾瀉,令得這塊小岩石裸露出來。


    隻是仔細觀察會發現,這小岩石並非岩石,而是一塊石板。


    石板上寫了一些字。


    祭……許…平,妻,柳清恩墓……


    字跡經過歲月的遮蓋早已看不清,隻能看到一些字,很模糊很模糊,但是許宴平依舊看懂其中一些字。


    看著這些字。


    許宴平呆呆怔神,他沒有想到會見到這個墓碑。


    這不是石板,而是一塊過去的墓碑,不是什麽大公雕刻,簡簡單單的立碑矗立在此。


    “原來奴兒將我葬在這裏。”許宴平摩挲墓碑,上麵布滿濕土,早已看不出任何墓的形狀與痕跡,隻能透過石碑知道這裏曾經是一座墓。


    這是一座夫妻墓碑,是他和妻子柳清恩的墓。


    許宴平看著墓碑上的柳清恩名字:“奴兒你也葬在這裏麽。”


    “和我葬在一起沒有好處,你還是沒有聽我的話。”


    許宴平輕喃,雖然是責備的話,但是他沒有真的責備,當年的他被許多人敬重,但是他也得罪很多很多的人,他和她說過,他的墓隨便放一個就好了,有些人恨他,恨不得吃掉他的骨頭,可能會毀了他的墓。


    “還好沒有被人破壞。”


    他低喃。


    看著墓碑,許宴平久久站在原地。


    奴兒和他從小認識,他看著奴兒從活潑變得大家閨秀,成為他的妻子,柳清恩從不會去反對他的決定,別人反對他,她始終都支持著自己,哪怕是自己錯了,她也會極力的為他辯解。


    奴兒不是一個明事理的人,她一輩子眼裏隻有他,任何和他有關係的事情都是站在他這邊。


    自己的衣服鞋子都是奴兒親手織作,她也懂得聖賢書,但是她從不反駁自己說的說法,奴兒懂很多好吃的東西做法,經常變著法子為他做菜熬湯,在古代三妻四妾,但是他沒有娶過任何一門小妾。


    當初,他和柳清恩喜結連理卻兩年內沒有任何的孩子,有人說閑話,她覺得是自己錯了,自己的問題,自己和人據理力爭,隻有那次是她唯一一次反對自己的說法。


    “夫君,奴兒有事和你說。”


    奴兒那一天晚上拿出來幾張娟秀的女子畫像。


    她為他找新的妻子,覺得自己生不了孩子,不該做妻子,她不是在為他納妾,而是找一個正門妻子。


    那一晚上他和奴兒大吵了一架。


    他丟掉了所有的女子畫像。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人,但是她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看著墓碑上的柳清恩三個字,許宴平輕輕撫摸,字體變得清晰,旁邊的字也變得清晰,上麵有具體的時間:洪武七年。


    而他的名字邊刻著洪武五年。


    他死的時候,孩子才十六歲,但是在過去十六歲早就可以當家,可以娶妻,早已成家立業,但是他因為第一世的原因始終認為十八歲才是真正的成年。


    “那一年瞞郎正好十八。”許宴平看著洪武七年。


    久久間。


    他沒有在說話。


    山林寂靜,偶爾有蟲鳴。


    終有離開的時候,許宴平終究要離開了。


    “等我真正的做到天下太平,我就來這裏陪你。”


    許宴平摩挲墓碑。


    須臾間,他騰空而起向著遠處而去,有話語聲在原地留下。


    “山公幫我留意。”


    “泰逢不會讓人壞了大人之墓。”


    山中有聲音蕩開,聲音從遠處的草地傳來。


    遠處。


    歲山山公站在花開遍地的草地上,他看著遠處。


    “原來大人生前的墓在那邊,以後要多注意。”他自語。


    就在這時。


    歲山山公看向不遠處的草地,不知何時有一位矮小拄拐的老翁站著,他手裏提著一個小籃子。


    “好鄰居我有一些糕點,要吃點嗎?”蒼老笑聲傳來。


    歲山山公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邊,與這個矮小的小老翁有著鮮明的對比。


    他發絲下的臉龐一樣有友好之色。


    “自然,我可以泡茶,我現在在慢慢的融合感知,發現一些好茶葉。”


    “甚妙。”


    “我亦有一些糕點是城隍大人所留,他說可以用來招待,我一開始不懂大人此言何意,現在我明白了,我有一位土地鄰居。”


    嗡隆隆沉厚的聲音從歲山山公口中傳出,他說話不慢卻也不會很快。


    土地公屈公丹微微一怔。


    隨後老臉綻放笑容。


    一大一小兩個香火神席地而坐,坐於這片花海草叢上。


    “剛剛大人來過?”屈公丹好奇問道。


    山公泰逢沒有開口,頷首示意,他閉上眼睛身上有淡淡的靈氣散開,而後化作神靈之氣卷起遠方的一株茶樹上茶樹葉數十片,同時還有幾片菊花花瓣,飛來間茶葉烘幹自出化作製作好的茶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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