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依一點點掀開紗布。


    手法輕柔,輕輕對著紗布邊吹著氣,怕弄疼小安,也讓小安能感覺舒服一些。


    在輕輕掀開紗布一角後,視線就能看到裏麵全部的情況。


    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完好明亮的眼睛,睫毛彎彎……


    王恩依神情錯愕。


    她猛猛的眨了兩下眼睛,懷疑自己的看錯了,眨眼完後再次認真看去。


    紗布下的眼睛也轉動與王恩依對視上。


    “怎麽會。”王恩依整個人發懵,驚唿捂住嘴:“我……”


    下一瞬間,王恩依看著女孩,女孩自己也是感到無比的驚愕,小臉上有錯愕,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看得見,又恢複到了以前的狀態。


    “孫姐!!”


    王恩依大叫。


    其他人看過來,麵露好奇,咋了?難道是小安出問題了?


    他們看到女孩還是安靜站在王恩依身邊,暗暗鬆一口氣,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孫舒曼則是快步走過去:“怎……”


    “孫姐,你來看看。”


    王恩依趕緊讓孫舒曼來看女孩的眼睛,她現在整個人激動得發抖,她現在已經失去思考能力了,實在是太激動了,她腦子有一萬個問題。


    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自己睡沒睡醒、到底是怎麽迴事?!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但是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激動開心,眼睛好了,那麽對小安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事。


    孫舒曼疑惑,她蹲下來查看,眼睛一瞬間就睜大了。


    “……”


    她眼睛是越瞪越大。


    孫舒曼揉了揉自己眼睛,她也開始懷疑自己看錯了。


    在去醫院的路上,她們讓醫生看過女孩,那時候拆開過紗布,看得清清楚楚,怎麽忽然完好無損。


    這是什麽情況?


    這是魔術,還是魔法?!


    “怎麽了?”就在這時,有一個護工走過來詢問。


    “小安她……”


    “小安她眼睛有一些輕微的紅腫,沒事,我看了下還好,醫生也說了是正常的情況,恩依她擔心,所以比較激動,沒事的。”


    王恩依開口,孫舒曼就出聲打斷王恩依的話。


    聞言,護工擔憂看向女孩,歎了口氣也沒說什麽轉身迴去照顧其他孩子。


    “不要把這個事情說出去,誰都不要說出去。”


    孫舒曼看向王恩依。


    王恩依沉默。


    她沒有問為什麽,她剛才太激動,想著大家擔心小安就說出來,但是現在看孫姐阻止,也明白她用意。


    “她眼睛忽然離奇變好,這對小安來說是好事,但是不能宣傳,宣傳太大了對她沒有好處。”孫舒曼輕聲解釋,她看著女孩小安,溫柔的蹲下來小聲說著一些話。


    話語內容是讓小安在戴一會兒右眼紗布,她會去換一下紗布,讓她舒適一下。


    “等我們找個機會,就說帶小安去手術這樣就好了。”


    孫舒曼知道這樣做會有很多漏洞,但是誰會去細思這個呢?


    除非是知道小安情況的人,才會在這個先入為主的前提從而去找漏洞,否則沒有人會沒事找事,看到就先懷疑起步去思考問題。


    目前現在就她和恩依,以及小安自身知道。


    “好。”王恩依點頭。


    女孩遭受到非人的對待,她不能再去被可能遭受到的外界迫害,迫害到自身。


    “不過這是怎麽迴事?”


    孫舒曼點頭,同時滿臉的驚愕與疑惑。


    別說她疑惑了,王恩依到現在還是驚愕,她也沒有想明白。


    下一刻。


    王恩依想到一個超級離譜的幾個可能,1,小安不會是什麽特殊的生化改造人,類似漫威美國隊長那樣?所以她身上很多傷勢?2,靈氣複蘇了,小安覺醒了,3,小安不是人,她是外星人……


    一個個可能浮現。


    每一個都超級離譜,但是就是這麽超級離譜才能說得通。


    還有其他的可能在腦海中浮現。


    其中一個念頭一出現,王恩依猛地轉頭看向正殿內端莊的城隍泥像。


    而後,她又看向女孩。


    …小安在進來城隍廟後,似乎不再那麽害怕,反而能給她正反饋。


    王恩依眼皮驟跳。


    又一個離譜的事情浮現腦海。


    “城隍爺顯靈?”她低聲嘀咕。


    “嗯?”


    孫舒曼站在旁邊聽到這個發言,她嘴角抽搐,而後哭笑不得:“恩依,你都是大高校的高材生了,怎麽還想這麽個事情。”


    說完後,孫舒曼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現在心情還是不錯的,小安眼睛好了真的讓人心情不會再那麽沉重,在聽王恩依的話讓她一時間沒忍住。


    王恩依尷尬。


    她也有點無奈,這不怪她鴨!


    “孫姐你別笑我了。”王恩依苦笑。


    旋即,她看了眼城隍泥像,一行人準備迴去了。


    在離開前。


    王恩依看了眼功德香油箱,她從口袋取出來三百塊錢,她出門都會帶點零錢,隻是她的個人習慣,現在都是數字化貨幣時代,但是出門在外,帶點紙幣是可以預防不時之需。


    “爺爺,我想添點香油。”


    “三百這麽多?”


    李振寧驚訝,他說完又再次開口,老臉有笑容:“最近我們廟裏麵正好要弄一個新的亭子,這個錢我給你算上,我們捐款的名字都會寫上,這是功德好事,我們給你名字寫上。”


    廟裏修繕、布置貴一點的新事物通常都會有募捐的情況。


    一般來說都是村裏的人出錢,具體多少錢都是看心意。


    而廟裏的人都會把募捐的人都名字記下來,然後有些募捐的活動大一些,都會刻碑文,這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留名,做好事有功德還能留名,這是在很多村子都會有的事情,很少有,但是有的話村民都出錢!


    “可以!”王恩依驚喜。


    “美女叫什麽名字。”蔣二喜湊過來笑嗬嗬道。


    他沒有為老不尊的意思,說的是誇獎的語氣,像是一個比較懂得潮流的老人家。


    王恩依喜笑顏開。


    她張開口:“我……”


    話語沒有說完,王恩依看向女孩:“我能寫小安的名字嗎?”


    李振寧握筆怔神,看著王恩依視線落在女孩身上,老臉有笑容:“肯定可以,叫什麽名字?”


    王恩依和孫舒曼沉默。


    她們不知道小安的名字,就是不知道才會給小安取一個小名作為簡單的代替。


    李振寧疑惑。


    他看向安靜牽著王恩依手的女孩。


    福利院那邊隻說女孩被虐待,並且還把眼睛刺瞎,具體情況沒有多描述,現在看她們兩人的表情,這虐待的情況顯然還要更嚴重一些。


    “其實寫小安也可以。”


    李振寧打開圓珠筆蓋子,倏然他想到了一件事:“要不你們取一個也可以。”


    “取一個……”王恩依苦笑,名字是重中之重。


    “可以讓城隍爺取名字。”


    李振寧笑道。


    王恩依驚訝:“可以這樣嗎?怎麽取。”


    “城隍爺取名,辦法嘛,很多,比如你們取幾個字,然後我們博杯讓城隍爺來選,或者是你們說幾個名字,再讓城隍爺來為你們選擇,辦法很多的,也可以我拿字典翻頁,然後我們博杯由城隍爺來喊停……”


    李振寧道出一些辦法。


    “這其實也可以,當初我爺爺就是這麽給我爸取名字。”蔣二喜再次開口,胖乎乎的老臉笑嗬嗬。


    聞言,王恩依看向孫舒曼。


    “取一個名字是不錯,但是姓的話不好弄。”


    “我也覺得。”


    王恩依歎氣。


    旋即她微笑看著李振寧和蔣二喜:“不過兩位爺爺提議好,以後小安名字可以來這邊,真的有機會我們就來問城隍爺取名字,孫姐你覺得呢。”


    “肯定的。”


    聽著孫舒曼的迴答,王恩依含笑:“先……”


    “朧月之名不錯,月邊朧的朧,薄霧縈繞之感,遺世獨立,以朧月作名,蕙質蘭心、冰清玉潔。”


    沒有等她說話,一道溫柔、輕緩的磁性聲音傳入耳中。


    王恩依身軀一震。


    她轉頭看向四周。


    下一刻,王恩依看向孫舒曼,而後又看向正殿,透過殿門眺望目視中央端坐的端莊城隍泥像。


    身邊都沒有能說出這聲音的人在,隻有孫姐、兩位廟會的老人,他們都不可能說出來這句話,而這話是在她們談論城隍爺取名的時候。


    王恩依失神。


    “真的有……”


    她整個人呆怔在原地。


    她看著疑惑的孫舒曼、握筆準備寫字的李振寧,笑著看她的蔣二喜。


    “朧月,爺爺,幫我寫朧月這兩個字,朧是月邊旁和龍字組起來的那個字。”


    ……


    歲明市,安山區郊區外的一條公路邊。


    路邊有一片村子。


    這個村子不算大,很多老人家,村子裏很多年輕人都是外出務工,大多數的老人都是偶爾務農,要麽就是幹脆吃著養老金,悠閑的生活。


    一個家豬養殖處邊有一個簡單的鐵皮屋子。


    門這時候突然打開。


    有一個外表瘦弱、穿著t恤牛仔褲的男子走出來。


    走出門後,他抓了抓略微有點油膩的頭發,拿著手機:“喂,東西都賣了沒有,媽的,你別給我黑吃黑了,我怎麽弄來的那些東西,要你管,快轉我錢。”


    鍾振滔看著手機發出叮的一聲,瞬間喜笑顏開。


    他點開微信,將裏麵的錢收起來。


    “十萬,那些東西竟然值十萬。”


    鍾振滔一興奮猛得多吸了幾口豬圈的氣息,忍不住反胃,喉嚨hetui蓄力吐出一口痰:“踏馬的,真臭,拿這些錢去好好地按摩下,找個會所好好地找人按按給我洗個澡。”


    他眉頭皺起來。


    “早知道先不送去孤兒院了,晚幾天再送,再去偷點東西再送,不過算了,太頻繁偷也會被發現。”


    他朝著旁邊的汽車走去。


    這不是他的車,隻是他找朋友借過來用的車。


    “嗯?”


    倏然,他發現遠方有一道極其龐大的雲霧狀態事物在移動。


    那東西太龐大了,高聳入雲,仿佛是電影中的哥斯拉,但是他的移動速度非常的快,渾身還繚繞恐怖的雲煙白霧,讓人無法看清楚他的外表。


    哼嚕嚕——


    豬場內的豬忽然嚕嚕狂叫,不斷地嚕叫,躁動起來。


    同一刻,龐大雲霧落在他這邊,他前麵的車不見了,雲霧中有一道高聳入雲的東西落下來,就這麽擋在他和車子的麵前。


    一個黑色的東西。


    “鞋子?”


    鍾振滔看清楚這東西,一個巨大無比的靴子,古代人穿的那種黑色長靴。


    他仰頭看向鞋子的上麵,眼瞳映照一尊高大、穿著黑色吏袍的恐怖鬼神,鬼神冰冷的注視著他,腰間似乎懸掛著超級大的木牌,刻有兩個古字,他認不出來是什麽字。


    恐怖鬼神一雙眼睛冷漠藍幽,兇戾注視著他。


    “你身上有那女娃娃的血緣味道,你就是她的父親。”


    低沉沙啞的空靈聲嗡隆隆傳來。


    鍾振滔捂住耳朵。


    他感覺耳朵要炸開了,耳膜汩汩流出血,痛苦在地上打滾慘叫。


    鬼神冰冷的藍幽目光注視著鍾振滔,眼瞳中有冷漠的光彩,下一刻有兩道眼光實質透發而出。


    “啊!!”


    幽光落在鍾振滔身上,他叫的更加痛苦,衣服下皮膚都是泛紅。


    一道道詭異的古老文字浮現,伴著有一串串玄妙奧義的符文符號遍布他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這是烙印在他身上,常人不可見的鬼神符篆,刻在他的靈魂上,無法拔出,除非鬼神動手。


    幽光收迴。


    鍾振滔驚恐、發抖,整個人像是在水裏浸泡過,渾身都是汗水。


    “鍾振滔,東昌市白湖村村民,來我雍安城隍庇護轄地歲明市作惡,惡果血淋淋,就算是他市之人,也該受罪罰,尊城隍大人之命,送你三十年罪惡餘生受盡痛楚……”


    空靈低沉嗡隆隆的聲音在耳畔邊炸開。


    鍾振滔再次慘叫痛苦。


    他捂著耳朵,痛苦在地上打滾,七竅都是流出血。


    他緩了一會兒,從地上爬起來,他看著周圍,那恐怖鬼神不見了,看不到雲煙,看不到大靴子,他剛才看到恐怖鬼神說完話後轉身,化作雲煙散去了。


    鍾振滔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很冷,非常的冷。


    他雙腿在打哆嗦。


    下一刻,鍾振滔發現自己的腿不聽使喚,快步跑向汽車。


    發動發動機!


    一路疾行向安山區區警察局。


    這一路上鍾振滔驚恐,他整個腦子都是懵的,驚恐萬狀:“怎麽迴事,我在幹什麽,那個是什麽東西……女娃娃?女娃娃的父親?這是說那個死孩子……我被她害成這樣嗎?她做什麽了,城隍?”


    他驚恐感覺腦子要炸了。


    換在平時他肯定想得出來,他腦子不會差,至少在歪門邪道上,他是真的有一手!


    警察局到了。


    鍾振滔衝進去警察局。


    “好冷,好冷,怎麽這麽冷。”


    警察局內的人停下腳步,看著慌慌張張跑進來的男子。


    “你好,請問有什麽……”一個文職女警上前詢問,同時旁邊負責守備的警察都是朝這邊走過來,他們發現這個人有點不對勁,咋看著像是個神經病。


    “我來自首,我把我女兒丟在福利院,我把我女兒的眼睛弄瞎了一隻,還有我偷東西。”


    鍾振滔歇斯底裏大吼。


    他說著衝向女警察:“不信我嗎,那我襲警,辦事效率弄起來!!抓我,給我判刑,操你嬸嬸逼的,你們聽到了嗎!!我襲警、辱罵警察,啊啊啊啊……”


    在他衝上去的一瞬間,警察已經衝過來將鍾振滔製服。


    隻是鍾振滔力氣很大,瘋狂的掙紮。


    見狀。


    警察隻能使用電擊槍。


    一瞬間,鍾振滔全身抽搐。


    而在這時候,他身上的詭異鬼神符號符篆都是亮起來,忽閃忽閃。


    “我好冷,我好冷,我好冷……”他嘴不停地打擺子。


    “嗯?”


    警察局的人都懵了。


    不是……電你,你喊你好冷?你用詞是不是不對。


    “把他先關起來,然後立刻調查下他口中說的那些內容是不是真的,問他都做了什麽,記錄然後調查。”


    “今天我們抓了一批鬧事的鬼火青年,臨時拘留沒地了。”


    警察局內的領導走過來,立刻下達了命令,聽著說沒地了,眉頭皺起來。


    “那就暫時關去看守所。”


    “好。”


    “我說,我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倏然,還在說冷的“鬧事瘋子”忽然又清醒,他認真的看著周圍的人。


    “我把我女兒丟在安平福利院,你們可以去查,然後我偷的東西是安山區解放大道103……”


    鍾振滔事無巨細的講述內容。


    周圍的警察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錯愕,但是有人眼疾手快,開啟手機錄音,將所有的內容都錄了下來,旁邊的人見到都是不再出聲。


    鍾振滔說完後,身體在哆嗦:“我好冷,我好冷。”


    “……”


    “……”


    警察領導眉頭皺得要連成一條線。


    “他身體不冷啊,是不是有病?”旁邊有警察檢查身體。


    “帶去醫院檢查下,你們去處理他口中說的幾個案子。”


    “是。”


    幾個身板好的警察立刻攙扶起來鍾振滔。


    他們驅車行駛在最近的醫院路上,他們不時的看著鍾振滔。


    這人一會在哆嗦,不知道的以為是帕金森。


    鍾振滔驚恐。


    他很想說話,說自己沒問題,自己那些都是假的,他隻是瘋了,對的,瘋了,然後離開,可是他做不到。


    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越發的驚恐,因為時間越長代表他說的事情都會被查出來。


    天上的太陽不斷地移動。


    少頃。


    鍾振滔感受到身體不對勁,體表上他看不到鬼神符篆亮起光芒。


    “午時三刻到。”


    一道冰冷無感情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像是某種設置好的聲音,在這一時響起。


    聽到聲音,鍾振滔身軀一顫。


    “嗯?”


    警察詫異看向身邊的鍾振滔:“你怎麽了?”


    “啊!!”


    淒厲的慘叫在車內響起。


    鍾振滔身體不斷地顫抖,來迴扭顫,痛苦聲不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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