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麽合作?”顧音承認自己心動了。


    上一年和君瀾合作的白酒,自從交給他之後,顧音都不用操一點心,年底甚至還拿到了一萬多兩的分紅。


    “老規矩,五五分。”君瀾不假思索道。


    “也不是不行……”顧音緩緩點頭,末了好奇道,“話說,你既要種水稻又要種紅薯的,哪來那麽多信得過的人?”


    經過長年累月地挖掘培養,管理人才也許不缺,但是幹活的呢……


    君瀾似是詫異地看了顧音一眼:“部隊退下了不少傷殘老兵,另外如今沒有大戰爭,士兵也可以耕種。”


    顧音原本還以為君瀾有什麽好辦法招到可以信任的人,可以借鑒一下,然而她卻忘了人家的另一層身份……


    好吧……


    是她不配……


    最終綜合各方麵考慮,顧音還是答應了與君瀾合作。


    “莊子上的油菜品種,性喜寒涼,寧縣天氣偏熱,所以可以選擇年底種植,到第二年春季收割。但是北境天氣相對寒涼,可以選擇4-5月份種植,也可以選擇8-9月。”


    “至於具體什麽時候播種,嚐試幾個批次應該就差不多了。”具體的溫度顧音沒辦法描述,隻能大概按季節推測了,要想知道最佳的種植時間,必須要實際嚐試過才能知道。


    其實在後世,因為有高科技的存在,所以油菜也有不同的品種,有喜寒涼的也有耐熱的,一年下來,甚至可以種個五六茬。


    但是在大濟朝顯然還做不到,一年能收割兩茬顧音覺得就已經不錯了。


    “居然能在北方種植。”而且還可以種兩季,君瀾語氣難得有些輕鬆。


    *


    春日早晨的陽光和煦溫暖,微風拂過,清新宜人。


    城南門口百姓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有背著布袋的,也有挑著籮筐到縣城裏賣東西的,還有推著板車運送貨物的。


    顧音和宋若柔站在城南門下,相視一眼。


    “也不知道凝心什麽時候到,我們會不會出來太早了?”宋若柔眺望著道路的盡頭,那裏並沒有馬車出現。


    “這個不好說,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就當來這裏閑逛的吧。”說著,顧音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宋若柔瞧著顧音那懶洋洋的像是隨時能夠睡過去的樣子,頗為無語:“阿音你不是吧,我去找你時都已經是辰時了,你這都還沒睡夠啊?”


    “準確來說是剛到辰時。”換算成現代的說法,就是剛好早上七點。


    “是啊,你都睡到辰時了。我可是卯時一刻就起來了。還是鍛煉了半個時辰才去找你的。”


    顧音靠在宋若柔肩膀上,眼睛半眯,無力地豎起一個大拇指:“佩服……你真厲害。”


    早上五點多就起床,習武之人的毅力恐怖如斯。


    “你可別油嘴滑舌了,不是說要陪我閑逛嗎?”宋若柔聳了聳肩,將顧音的腦袋頂起來,“走吧,那邊圍了一群人,我們去瞧瞧?”


    顧音狠狠抹了一把臉,瞬間感覺清醒了不少,打起精神點點頭。


    兩人逐漸走進圍在城門口一個角落的人群,同時也聽到了裏麵傳出來的一道稚嫩童聲:“那稻穀的穀字是怎麽寫的呀?”


    “稻穀的穀啊……上麵兩個點加一個人,下麵一個口字。你們看,這樣寫的……”一道聽起來有些滄桑的聲音響起。


    這是顧音兩人也走到了人群中間,看到了一個渾身打滿補丁,頭發亂糟糟滿臉胡子的男人坐在一個石墩上,正低頭在地上劃著,顯然是在給圍在他四周的孩子們演示‘穀’字的寫法。


    “原來這就是穀啊,下麵的方框好像一個穀倉,上麵是不是稻穀多得冒出來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笑嘻嘻道。


    “哎……看起來還真像呢。”蹲在他身旁的另一個小男孩驚奇地撞了撞他,“狗子,你真聰明,怎麽想到穀倉的呢?”


    被稱為狗子的小男孩憨憨地撓撓頭,不知該如何解釋,訥訥道:“就……看到這字就想到了。”


    男人寫完字就坐在石墩上看小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討論,也不出聲打斷。


    “這位先生每天都在這裏教小孩子們認字嗎?”四周幾個百姓看得津津有味,顧音悄悄打聽道。


    站在顧音身旁的一位大叔熱情迴道:“是啊,說起來他已經持續一個多月在這裏了。我每天幹活路過就來瞧瞧熱鬧,還識得了幾個字。”


    大叔說起此事,眼睛都亮了,神情頗為自豪。


    “大叔真厲害。”顧音一臉驚奇地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大叔被誇得臉都有點紅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隻是這位先生既然是個識字的,想來找份工作應當不難,為何……”顧音轉頭看向他那一身堪稱乞丐裝的模樣。


    “這個我知道,他原本還是位秀才。”旁邊一位老婦人聽到他們的對話,湊過來神神秘秘道,“聽我一個在吉祥村的老姐妹的侄兒的外甥說,他好像是得罪了府城裏的某個權貴。那個權貴可不就記恨他了,到處說他手腳不幹淨,自然也就沒有雇主敢雇他了。”


    “那此事可是真的?”顧音接住老婦人的話茬,問道。


    聽到顧音的問話,老婦人激動地一拍大腿跺腳道:“那肯定是假了,還是我那親戚透露的消息,說真相其實是那個權貴的兒子參加科舉,他當時在權貴家的私塾教學,想讓他幫忙作弊”


    “這位先生拒絕了,所以就被趕出來了?”


    “可不是嘛!”老婦人成功跟別人分享八卦,語氣都激昂了起來。


    “這事其他人不知道嗎?”一個老婦人都能聽說了這消息,說明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知道又能如何。以前也不是沒有店家看他可憐就雇了他幫忙記賬,結果你猜如何?”


    “如何?”顧音故作好奇。


    “那家店三天兩頭被地痞流氓騷擾,最後不到一個月就關門了。”老婦人一臉憤慨。


    “也許是他知道自己被針對了,也就不再出去找工作,時間長了就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了。”人群中傳出一道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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