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顧身上極重的內傷,提氣縱身而去。


    “你不許走!”


    “噗……”


    “少宮主!”小緋正想去追李若蘭,聽到身後百裏初雪的吐血的聲音猛然迴頭,恰好看到晶瑩剔透的沁雪琴上一朵朵豔紅刺目的紅梅綻放,絲絲鮮紅一點點被沁雪琴吞沒至無蹤,然而百裏初雪唇角卻掛在一滴妖嬈的紅。


    “少宮主,你怎麽了!”小緋立刻衝迴到百裏初雪身邊。


    “我沒事……”百裏初雪臉色極為蒼白,聲音也十分虛弱。


    “王妃!”就在此時,安世平奔了進來,急急的跑到百裏初雪麵前,擔憂的問道,“王妃,你怎麽了?”


    “安世平,巽……”百裏初雪耳邊依然迴響著李若蘭離去前的話,看見安世平立刻拉著安世平問道,“他在哪兒?”


    “王爺還在別院,來了一批武林高手,這與王爺動著手,不過王妃放心,王爺不會有事的。”


    安世平擔憂的看著百裏初雪,但是知道百裏初雪自己醫術無雙,所以沒有要急著帶她去太醫院,“王妃你……”


    “容我歇息片刻!”百裏初雪聽了安世平的話,抬手道。而後從腰間錦袋裏取出一顆藥丸,吞下後閉目眼神。


    安世平見此也不敢打擾百裏初雪,而是抬頭看向小緋,發現她的臉色也不太對,於是眼露關懷之色問道:“你可還好?”


    小緋沒有說話,第一次沒有對他反唇相譏,而隻是搖了搖頭。


    百裏初雪也隻是休息了片刻,猛然睜眼間,臉色已經恢複了雪潤,側頭對著安世平道:“什麽地方距離別院近,又最高?”


    安世平雖然不知道百裏初雪為什麽要這樣問,但還是略作沉吟後,如實迴道:“東街的望星樓!”


    “帶我去!”


    “好,王妃跟我來。”


    安世平沒有遲疑,對百裏初雪點了點頭後先行一步。百裏初雪起身跟上,小緋抱起沁雪琴一同前去。院外等候的小桃也跟了上來。


    百裏初雪怕她不會武功,想讓她迴去。沒想到小桃死活也不願意。也隻好隨了她!


    沁雪琴,這把天下聞名爭奪的第一琴,果然非比尋常,那日她飛鴿傳書讓小緋帶來了沁雪琴。


    她原本隻是想要用沁雪琴迷惑那孩子的心智,沒有想到意外的發現沁雪琴竟然能夠克製爧蠱!


    根據種種跡象表明,李若蘭無疑便是爧蠱的控製人,所以她剛剛才能那樣輕易的就克製住她,既然能夠克製住她,那也必然能夠克製住其他人。怕是李若蘭也是此刻才知道沁雪琴有這個能力,所以方才才會那般氣憤,她此刻怕是悔恨交加吧!


    自己的鎮國之寶流落在別人手上,變成了克製自己的利器。


    她要拉著銀巽下地獄,所依仗的除了爧蠱大軍外,還有什麽?


    安世平飛鴿傳書將王妃安全的消息送了出去。


    別一邊,一收到消息的玄武忙給銀巽稟報。“王妃不在李若蘭他們的手上。”


    銀巽聽了玄武的話後頓時鬆了一口氣,原本有些急亂的心,瞬間恢複波瀾不驚。


    看著李若蘭帶著凜凜殺氣,急速而來的身影,黑眸中銀光劃過,握著玉笛的手緩緩的抬起,優雅的動作留下一串串虛影,在李若蘭撲身而來時,緩緩的一個移步便閃過李若蘭鋒利無比的一招。玉笛橫過,銀光閃閃,反手一轉便攻向李若蘭的下盤。


    李若蘭的速度極快,與銀巽錯身而過後,足尖立即在地上輕輕的一點,飛身而過,而後淩空擰


    身,一腳踢向銀巽。


    銀巽身子一斜,抬手快如閃電的抓住李若蘭的腳踝,狠狠的一拉。


    而李若蘭卻順勢梭著地麵一滑,仰身抬掌接下銀巽揮下的一掌。


    銀巽眸光一閃,此時才真正的重視了李若蘭的存在,這個多年的枕邊人。於是,他將內勁凝聚於掌心,再次劈下。


    而在一旁的玄武卻冷眼看著見事不妙準備逃跑的黑衣首領,身子一旋,飛越而去時,寒光閃過那一雙冰冷的眼,寒劍已經從袖中飛出。


    黑衣首領餘光眼角瞥見寒茫襲來,忙頓住腳步,偏身奪過。可是,他的武功再好也不會是玄武的對手。


    故而,玄武反手一劍,一個虛招便騙過了黑衣首領的眼,鐵劍便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另一邊的銀巽也是修長如玉的五指在李若蘭眼前劃過,拖出一串串虛影,讓李若蘭眼前一


    花。


    就在李若蘭一愣的那一瞬間,銀巽兩指如同撥開層層花瓣的玉手,在李若蘭驚醒的前一刻,


    點住了她的穴道。


    就在銀巽準備用他獨門的點穴手法封住李若蘭的內勁時,一陣明明悠揚動聽卻帶著陰冷如地獄


    一般令人悚然的笛音幽幽傳來。


    銀巽抬眼看向殿外,無數的黑影閃過,寬廣無比的殿外立刻好似從地麵冒出無數沒有遮麵的黑衣人。他們個個麵無人色,慘白如鬼魅,眼中都帶著死亡陰森之氣,比之他方才所應對的黑衣人更加的可怕。


    腰間雪蠶嘶聲鳴叫,讓銀巽知道,這些數百人即便沒有到達金期,也距離那個境界不遠了。


    果然,黑衣人一出現,銀巽的侍衛立刻應了上去,然而這些黑衣人看著那些揮來足可致命的刀劍,連眼珠都不成轉動,抬手迎上去,那刀劍劈在他們的身上,不僅他們無事,反而是那刀劍寸寸碎裂。


    而後反手一抓便將身邊的侍衛提起,兩手一拉,一個活生生的人便被如紙一般撕碎,散開一陣陣血霧。


    如此殘忍的手段,就連殺伐果決的銀巽都忍不住心驚,更遑論是那些侍衛,一個個都被這些好似刀槍不入的人給震懾到,握著手中的刀劍踟躕著不敢上前。


    笛聲幽幽的遞進,一浪浪血霧後,一抹雪白纖細的聲音踏著月華細碎的光一步步的走來,緩緩的出現在銀巽的眼中,那絕美的容顏宛如碧宮瓊瑤的仙子,即便是這樣緊張的局麵,也讓人忍不住為之抽氣。


    李若蘭站在殿外,橫笛從唇邊移開,眼中帶著一絲奢求:“你可有愛過我?”


    明知道一句話便是天與地,一句話便是生與死,可是銀巽仍然沒有絲毫猶豫與遲疑:“從未愛過


    。”


    銀巽看著這個與自己相處不少時日的女人,無奈的換了語氣道:“當初與你相識的時候,便已經說得很清楚。我這個人無情無愛,望著你也隻不過是為了廖解心中的苦悶。是你太執著了,丟了一開始的稚子之心。”


    “銀巽,你知道我愛你愛得有多深嗎?”李若蘭笑得比哭的還難看,可是一雙眼卻緊緊地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盯著一絲一點的情意。


    可是,銀巽望著眼前這個有著絕美容貌的李若蘭,他滿心的隻有陌生和厭惡!這個女人,終究隻是個一心接近自己以達到她的目的罷了。自己又何必憐憫於她!?


    看著銀巽的眼神從憐憫到陌生,再到厭惡,李若蘭唇角如雪蓮一般綻開,那美麗的笑容中帶著心碎與絕然:“好,既然同生不能同心,那我們便同日和同死!”


    四麵宮牆之上,一排排皮甲士卒站在琉璃瓦上,個個手持著弓弩。對準著院內一群殘酷而又可怕的黑衣人。


    玄真所帶的援兵終於來了。


    李若蘭見此,唇邊蕩漾起一抹涼人的冷笑,玉笛緩緩的橫於唇邊,幽怨如訴的笛音宛如來自地獄的哀鳴,爧蠱黑衣人聽得一身刺激與興奮,而常人卻是聽著莫名產生一股撕心裂肺之感。


    隨著笛音的擴散,那群黑衣人的動作越發的迅速與殘忍。每每都是身邊一有活人靠近,便以鬼魅一般快得令人看不清的速度閃身至跟前,或是將人撕裂,或是擰下頭顱,或是卸下四肢。手段兇狠的令人發指,所過之處無活人,盡是斷肢殘骸,血流成海。


    空中箭如雨下,射在爧蠱黑衣人身上恰是螻蟻撼樹,不但沒有絲毫作用,反而亂箭橫飛傷了不少護衛。


    銀巽見此,閃身至牆外。對屋頂上統領弓箭手的玄真揚手,玄真立刻會意讓士卒都停止射箭。


    足尖一點,飄然如一片鴻羽般落入黑衣人的包圍之中。


    所以的侍衛在接到銀巽的指示後,也都紛紛的退開往後,手持著刀劍,將黑衣人圍在一個大圈之中,個個眼露警惕之色。


    而笛聲一轉,黑衣人也停在了手上的殘殺,有意識的朝著銀巽靠攏,滴著鮮血的五指成爪,目光如同饑餓的狼般緊緊的盯著銀巽,張嘴間,甚至都發出一種如野獸的嘶叫聲。


    玉笛一轉,橫於唇邊,薄唇微動,*中帶著凜寒殺氣的笛音也從那玉笛上跳動的十指傾瀉而下,清幽的隨風擴散。


    兩股笛音一撞,李若蘭的身子明顯的一震,那些黑衣人的動作也隨之一滯,唇齒間的野獸嘶鳴也更加的讓人恐懼與刺耳。


    笛音相互交織爭鬥,站在如同野獸一般的黑衣人之中,他依然一襲銀色錦袍飄飄,蕩起圈圈銀輝,墨發飛揚,漆黑幽深的鳳目專注凝神,宛如九天落下的天神,那樣的遺世獨立,飄然濁世。


    李若蘭心口一痛,帶著霧氣的眼顫動的掀開,看向那個目光專注於唇邊玉笛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狠絕的光,壓下喉頭不斷湧起的腥甜,強自提氣,將所有的真氣關注於笛聲中。她唇邊翡翠一般的笛子,刹那便的晶瑩剔透如同綠水一般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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