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溫馨而又甜蜜的一幕,卻偏偏有不識趣的人不知死活的去打破:“王爺,王爺,我有事……


    ”


    風風火火的安世平從未關的房門中衝進來,繞過屏風,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什麽?


    他家傾世絕雅的王爺,此時上身不著寸縷,臉上是一片春情;他家清麗絕色的王妃也是衣衫淩亂,雙頰帶著不正常的紅暈,眼波迷離,這……貌似他視乎打擾了他王爺王妃的……好事……


    百裏初雪被安世平突然闖入一驚,立即鬆開了銀巽,轉身躺入被中,而銀巽卻是不驚不慌的將落下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隻是那淡淡的眸光泛著絲絲的冷意看著仍然驚呆的安世平。


    猛然間感到寒意的安世平立刻迴神,訥訥的找迴自己的聲音:“我會把門關上的。”說完便腳底抹油的跑了。


    “啊--”安世平剛急急的跑出房門便裝上迎麵走來的方直,方直縱是負了傷也是身手敏捷,立刻閃身躲開,然而方直身後是引他來此的夏清瑜。


    方直這樣一讓,夏清瑜就斷沒有躲得過的速度,被安世平重重的一撞便身子止不住的向後傾,安世平見此身手去拉,然而停下的衝擊力道讓他反而被夏清瑜拉了下去。


    夏清瑜剛剛摔倒在地,後背一陣劇痛,還沒有來得及弄明白發生什麽事情,有些暈眩的眼中黑影一壓而下了,而後柔軟的雙唇被堵上,後腦再一次撞在堅硬的地麵上。


    等她好不容易從頭暈眼花中醒神,對上的便是一張放大的俊臉,看著那一雙漆黑的鳳目中倒映著驚愕不已的自己,夏清瑜立刻迴過神來,一把便推開壓在她身上的安世平。


    夏清瑜忍著後腦的疼,猛然跳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仍然跌坐在地上安世平,怒不可遏的大吼:“你,你無恥!”


    吼完看著那人仍然一副不明發生何事的模樣更是又氣又羞,一個跺腳,完全忘記了一邊的方直, 轉身氣唿唿的跑了。


    安世平後知後覺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莫名其妙的看著夏清瑜消失的方向,不解的嘟囔著:“我又怎麽了?”


    “咳咳……”方直見到安世平這反應真是哭笑不得。


    安世平一轉頭看向方直,卻恰好看著剛剛走出房門的銀巽,訕訕的叫了一聲:“王……王爺…


    …”


    銀巽淡淡的掃了安世平一眼,而後看向方直:“何事?”


    “有動靜了!”方直眸光幽深,麵色肅然。


    銀巽如墨的眼眸閃過一絲冷光,她終究還是按耐不住了嗎!?


    百裏初雪的傷並不嚴重,隻是體虛而已,適當的調養便無礙。相對而言,銀巽身上的傷更為嚴重一些,不僅僅是外傷,更有內傷,在百裏初雪的嚴令下,銀巽乖乖的告了假,將事務交給了丞相夏清風,留在了別院靜養。


    然而日子一晃又是兩日,百裏初雪的身體已無大礙,便下*著手自己的安排。


    百裏初雪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充分的利用那個她好不容易得來棋子。


    幽暗的別院地牢,唯有幾處火把閃爍著火光,百裏初雪在安世平的陪同下邁下石階,便看到遠處盡頭的木樁上,那孩子被粗粗的鐵鏈緊緊的捆綁在木樁上,不斷的掙紮,臉上是一片殺氣,鐵鏈也在他的掙紮下發出叮當叮當的響聲。


    他的身上無數鞭痕,依然還滲著血,如果不是他陰狠的小臉,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指責那個如此虐待孩子的人。


    “快放了本尊!否則定要爾等死無葬身之地!”那孩子看到百裏初雪,眼中的殺氣愈烈,出聲威脅道。


    百裏初雪卻是優雅而緩慢的在他麵前的桌子落在,抬頭看向他。


    “你以為你還能得逞?”以為百裏初雪要再次對他施術,那孩子譏諷的看著她。


    “本宮沒有那麽的精力浪費在你身上。”百裏初雪冷冷的說道,而後對小桃使了一個眼色。


    小桃立刻將帶來的東西準備好,一把精致的匕首,一個燭台。


    “本宮再給你一個機會,說還是不說?”百裏初雪看著那孩子道。


    “哼!”那孩子不屑的將頭一偏。


    “安世平!”百裏初雪見此對安世平冷聲道。


    安世平拿著刀刃極快被烤的通紅的匕首,走進那孩子,在那孩子不屑的目光下,撕開了他臂間殘破的衣料。


    “你們以為這就能動得了本尊!”那孩子冷笑的看著百裏初雪。


    安世平本來還有些憐憫之心,但是看見那孩子臉上扭曲的笑容,唇角也揚起冷冷的笑容,寒光閃過,刀落下,滑過那嫩白的肌膚。


    “啊--”那孩子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幽靜的地牢裏迴響,驚恐的低頭看著傳來撕心裂肺的傷口,那刀割得不深,可是割後那好似被烈火灼燒的痛非人可以仍受,隻是眨眼間四周的肌膚焦黑一片,冒著熱氣夾雜著烤肉的味道,依稀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這股痛讓那孩子的臉一瞬間扭曲,額間滲出細細地密汗,唇瓣瞬間失去了血色,不住的顫抖著。


    “你體內的爧蠱尚未過金期,你當真以為你便能無知無覺了麽?”百裏初雪眼帶譏諷的看著他,“你說還是不說!”


    這次百裏初雪的話讓那孩子心口一顫,手臂間的痛折磨著他。但是他還是咬著牙齒,惡狠狠的等著百裏初雪。


    “安世平!”百裏初雪抱著雪耳,低頭扶著它柔順的白毛,輕輕淡淡的話帶著絲絲陰冷之氣。


    安世平會意將再次烤的紅得發亮的匕首一點點的接近那孩子。


    沒有幹脆的一刀,而是一點點的靠近,讓那個心提起,讓那一股灼熱如火燎的感覺慢慢的傳入他的每一個緊繃的神經。讓他親眼看到,那刀還未切近他的肉中,便已經將他的衣服燒得飛灰煙滅,讓他的皮膚一寸寸的裂開……


    “你殺了我吧!”受不了身體與意誌的雙重折磨,那孩子嘶吼道!


    “殺?”百裏初雪笑道,“據說淩遲之刑,便是要在一個人身上割下一百零八片肉,而且必須在最後一片保證那人斷氣。”


    “你--你是魔鬼!”那孩子如同發狂的獅子般怒吼。


    “安世平。”百裏初雪不在意,而是冷冷的吩咐安世平。


    “明白,王妃!”安世平將燭台舉到那孩子眼前,讓他親眼看著那割他肉的刀如何被一點點的烤紅,如何一點點泛起令他想想都痛不欲生的紅光。


    “這次割哪兒呢?”安世平笑的冰冷,“不如割眼睛好了,據說眼睛最脆弱,你說會不會我再靠近一點,它就立刻變成了一個窟窿?”安世平說著,刀一點點的靠近那孩子的眼中。


    他的心裏一直氤氳著一股怒氣,若不是這些可怕的家夥,夏清瑜那丫頭也不會被強行打入內力,中了蠱,還影響了心智變成如此這個模樣。


    那孩子如同困獸一般劇烈掙紮著,目光看著那一點點靠近的紅刀,腦中不由的滑過被被這刀子動過後的畫麵,眼中驚懼之下,張口想要咬舌自己,不了被安世平先一步抓住,“哢嚓”一聲卸了他的下巴。而後把早就準備好的藥丸彈入他的口中,再為他接上。


    “王妃……”小桃看著這樣一幕,看著那個孩子,心頭都有些不忍。她始終見不慣這樣的場合,於是請命離開了牢房在外麵等候。


    “你以為他真的是一個孩子?”百裏初雪撫摸著雪耳的手頓了頓,看著小桃道,“他不過是因著爧蠱而還童而已。”


    聽了百裏初雪的話,安世平和小桃不由的一驚,百裏初雪見此道:“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不要同情任何一個敵人,隻說你們王爺當日去南澤的路上便是被這個‘孩子’埋伏,才會受了重傷,差點害了性命”


    “王妃,世平受教了。”安世平深吸一口氣,拱手對著百裏初雪深深的一拜。


    “不要不要……我說……”


    而另一邊被安世平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孩子’終於招架不住了鬆口了。


    百裏初雪聞言淡淡的笑了!


    別院綠樹幽幽,長空白雲深深。百裏初雪踩著厚雲積澱下,揮灑出來的細碎陽光,邁著輕盈的蓮步,繞過風中莎莎婆娑的樹影,一步步的走出蜿蜒的九曲長廊,立在白玉石階上,目光如水。


    庭院內,那人一身白衣如雪,悠然怡情的半躺在太師椅上,陽光透過濃密的層層樹葉,將極少的一部分傾灑在他如玉的臉頰上,淡淡的為他鍍上了一層光暈,輕輕瞌上的眼斂去了那雙鳳目的星辰鋒芒,蝶翼般的長翹睫毛如扇排開,輕淺的唿吸間微微的顫動。錦織雲秀的雪緞飄然的從椅上流瀉而下。


    偶有清風拂過,如瀑如墨的青絲飛揚,似雪似雲的錦緞飄飄。


    那人合該是遺落凡塵,謫仙般的人物。


    “王妃……”遠遠走來的奉藥的侍婢停在百裏初雪的麵前,正要福身施禮,卻被百裏初雪一個抬手製止。


    百裏初雪伸出纖細柔軟的柔荑,接過侍婢手上的湯藥,又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能夠進入銀巽別院侍候的人,絕對是經過精挑萬選的人,自然有眼色,百裏初雪在她們心中已經儼然是王府女主人的存在,她們自是不會違背百裏初雪的意思,將藥盤遞給百裏初雪後,便福身恭敬的退下,來去無聲。


    百裏初雪端著湯藥,輕輕提起迤邐於地的華麗裙擺,邁下白玉階梯,一步步的走進依然還在假寐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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