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玄真見溪瑤出來跪著,嚇得連手中劍都捏不穩,又見隨後出來的書生一副安穩的模樣,那跳到嗓子眼的心又迴去了,咧出笑:“喂,書生,你、你沒事吧!”


    “蒙兄台掛念,小生很好,若兄台無事,小生告辭。”書生作揖完畢,環顧了一周,無波無緒的雙眸晃過一絲光,忍不住在心裏感歎:這東苑,真是守衛森嚴,目光所視的屋子前都有一名護衛,卻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明麵上有來迴巡邏的侍衛,暗處還有盯梢的,恐怕稍有不慎,就會斃命。


    “哎,書生,先別走,萬一王妃中途又出了什麽事,那我去哪裏找你!”玄真撓頭,笑的諂媚,那書生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是怕銀巽怪罪,想讓自己留下擋刀。


    “你又擅做主張,小心爺重罰!”玄武拿劍柄撞了撞他,眯眼望向書生,“這位公子,還是我送你出府吧!”


    他被玄真拉著一路狂跑而來,卻是一點都不喘,而且還能如此平靜,此人深不可測又來路不明,不可留在王府。玄武思量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多謝了。”書生微笑道謝,平靜的望了一眼玄真,微笑道,“兄台,起死迴生攤位的老先生暫為小生醫病,這次小生的出診費算老先生的。”說完,腳步一頓,迴頭望了一眼那浩瀚閣,微微一笑,跟著玄武離去。


    玄真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張了張嘴,最後哀怨的看著自己的擋箭牌慢慢消失在視線裏。他很不理解,明明玄武比他辦事認真,為什麽王爺有事總是叫他,最後又總被玄武打擊……


    屋內血腥味蔓延,婢女有條不紊的照看著百裏初雪。


    銀巽心神不寧,看了一眼趴在*上臉色慘白的人兒,最終抽袖離開。


    走到門口,眉峰都染了翹寒,黑眸森冷暼了一眼跪著的溪瑤,沉聲道:“下去領三十荊條,滾到洗衣房去。”


    溪瑤一怔,手腳並用爬到銀巽身側,拉著他的衣角,搖頭哭喊,聲聲戚徹:“不!王爺,溪瑤不去洗衣房,王爺,王爺……”


    “本王最討厭不自量力的女人。”銀巽目光冰冷駭人,扯出自己的衣角,淡漠的暼了一眼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玄真,嚇得他繃緊了身子。


    “王爺不是一直討厭那個女人嗎?溪瑤這樣做事為了王爺你啊!”溪瑤狼狽的趴在地上抽泣著,淚眼婆娑的望著銀巽走遠的身影哭喊著。


    銀巽身子一僵,猛然側身,黝黑的雙目泛著寒光,冷冷道:“本王的事,不需假於任何人之手!本王的心意,也不是能被人輕易猜透的。”


    溪瑤一怔,動了動唇不再說話,慢慢爬起來,雙目陰測測的盯著屋子裏,拽緊了雙拳。


    “溪瑤夫人……”玄真歎息的叫喚了一聲,她陡然轉過頭,一聲冷笑,挺直了脊背走遠。


    總有一天,她溪瑤會重新迴到王爺身邊的。百裏初雪這個賤女人,還有住在雅閣的那個表麵上看起來無害的李若蘭,我看你們最後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夫人,王爺為了那個女人,把伺候了他多年的貼身侍妾都貶到洗衣房了,還挨了三十荊棘條呢!”青杏匆忙跑進來,飛快的說著,原本在喝茶的李若蘭端著白瓷杯的手猛然一頓,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桌上,猛然站了起來,精致的妝容怒氣騰升。


    昨天她等了一晚也沒見到銀巽來她的雅閣,今早青杏打探來的竟然是這樣的消息,一股危機感悄然爬上心頭,李若蘭凝眉思索半晌,道:“王爺昨日在哪裏留宿的?”


    “這個夫人請放心,昨晚王爺一個人睡的書房。”


    他竟然讓那個百裏初雪那個賤女人住在浩瀚閣!想到這裏,李若蘭臉上怒氣又濃了一層,一甩長袖,嘴角帶笑:“青杏,替我上妝。”


    青杏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眉開眼笑,一邊誇獎著她傾國的容顏,一邊動手替她挽發……


    書房裏,銀巽捏了捏眉心,將收到的情報用內力粉碎,朝著屋外沉聲道:“玄武,進來。”


    昨晚心神不寧,直到今早他才勉強凝神處理事務,沒想到這大漠胡人的膽子還真不小,竟然已經潛進了京都。剛解決了百晟的麻煩事,大漠的胡人又不安生了。


    這個攝政王當得可真是累啊!


    “爺,屬下在。”玄武跪下抱拳,恭敬等待他的指示。


    “查最近流進京都的人。”他自信手下的情報網絡,所以這大漠胡人潛進京都的時間不會很久。


    “是!”


    銀巽還欲吩咐,聽見外麵傳來李若蘭的叫喚,他一身冷寂瞬間散去,打開門,隻見今日李若蘭著了一身粉色百褶裙,裙擺繡著大片大片的荷花,隨著她的走動,如踏蓮而來,一頭青絲梳成飛天髻,露出晶瑩剔透的脖頸,小巧的耳垂著明月璫,發出熠熠光澤,眉間描著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讓她一身清雅中又帶上了幾分華貴。


    她盈盈一笑,將手中的食籃提到他跟前,柔聲道:“爺,這都快晌午了,我聽下人說你還沒用膳,就擅作主張來了書房,你不怪我吧……”說到這裏,李若蘭那張漂亮的臉上帶上幾分害怕。


    “胡說什麽呢!”銀巽伸手將她拉進懷裏,接過她手中的食籃往書房裏走去。


    玄武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她,側身離開,門外的玄真對著玄武聳聳肩,握著劍重新站好。


    李若蘭將食籃裏麵的飯菜一一端了出來,這些都是來儀茶樓的人做的,可是世間難以買到的美味佳肴呢!


    “爺,臨時起意,來儀茶樓的師傅來不及多做,隻有三個小菜,琉璃珠璣、秋菊傲霜和翡翠玉扇。”李若蘭說罷,就夾起一片夾著肉末的白菜喂道他嘴裏。


    銀巽吃完,接過她手中的筷子一一品嚐,大笑道:“本王今日可真有口福了。”原本還沒什麽口味的他被這些菜的鮮美引得食欲大增,一邊吃一邊點頭。


    “爺,你要喜歡我把來儀茶樓的師傅請到王府來。”


    “那倒不必,這樣的美味偶爾一次兩次就行,每天都吃,會把我嘴吃刁的。”銀巽放下碗筷將她拉到自己腿上,靜靜的抱著她。


    不知為何,懷抱著如今一個大美人,銀巽的心中卻掀不起半分漣漪。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百裏初雪那略帶蒼白的嬌顏。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李若蘭環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幽幽道,水眸盈盈,微仰脖子,正好能讓他看到自己胸前若隱若現的風景,柔聲道:“爺……”


    銀巽察覺到李若蘭的風情萬種,不由滾動著喉結,漆黑的雙眸變得越發深邃,低下頭霸道吻上她那微啟的紅唇,將書桌上的東西統統推到地上,撩起她的長裙,大手順著握上她的柔軟,邪魅一笑:“若蘭,這可是你自己送上來的……”


    李若蘭修長的雙腿環上他厚實的腰肢,笑得越發妖嬈,那眉間含苞的牡丹帶著無限的嫵媚,魅惑道:“爺,你喜歡我這樣不是麽?”


    銀巽沒有說話,用最原始的行動表說明他確實喜歡這樣的李若蘭,而她的*也確實能讓男人發狂。


    一連幾天,她和他都是如此。


    春日的晨曦透過泛黃的樹葉灑落在浩瀚閣的每一寸角落,天邊飛鳥輕鳴一聲,向遠方飛去,地上微黃的草地上有著未融開的白霜,讓這樣的清晨帶上了微冷。


    百裏初雪顫動著睫毛,輕動手指揉揉了眼,環顧了四周,喃喃道:“這是哪裏呢……”


    “王妃,您醒了。”守在一側的婢女語氣略帶恭敬,卻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雙眼也無波無緒,不喜不悲。


    “你是誰?小桃呢?”百裏初雪輕舔自己幹涸的嘴唇,打量起眼前垂頭的綠衣婢女,而這婢女似乎能猜到她心裏所想的一樣,為她到了一杯溫茶,無波無瀾的說道:“奴婢是王爺的大丫鬟,王妃可喚奴婢默秋,小桃在北苑,王妃您現在住在浩瀚閣。”


    她說這裏是浩瀚閣?


    百裏初雪一口氣喝完,將水杯遞給她,慢慢消化她剛剛說的那些,臉上綻放出燦爛炫目的笑臉,聲音都有些激動:“這不是銀巽住的地方麽?也就說那日是他抱我進來的嘍,現在他人呢?”


    一想到自己昏迷時,都是銀巽吩咐照顧自己的,她感覺自己那顆小心髒充滿了力量,強勁有力的跳動著,似乎又信心無限了。


    默秋聽到百裏初雪直唿銀巽姓名,微微皺眉,卻什麽都沒表示,隻是上前按住她亂動的身軀,平靜道:“王妃請勿亂動,背上傷還未痊愈,小心裂開。”這幾天她們一群姐妹都是衣不解帶,費心費力的輪流照顧她,她背上的傷口已經結痂,隻是擔心出了岔子,她未完全好之前,默秋不敢有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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