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冷冽一愣,南不歸立馬吩咐人去追,道:“主子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這姑娘的。”


    “嗯。”銀冷冽看了漣漪跑走的方向一眼,轉身便上了馬車。


    一切都準備妥當,馬車便啟程,繼續往下一個城池而去。車上,琉璃吃著茶酥,淡淡地對帝王道:“您這做法對那姑娘太殘忍了。”


    銀冷冽黑著臉看著琉璃手裏的糕點,冷聲道:“你還當真是菩薩心腸,這樣的程度,哪有我對你殘忍。”


    他敢情還是知道的呢!琉璃撇嘴,轉頭看向窗外,手裏端著的盤子卻突然被帝王伸手奪了去。


    “我怎不知,你什麽時候喜歡吃這些東西了。”銀冷冽看著手裏的盤子,淡淡地道:“真是他做的好吃一些不成?”


    琉璃拍了拍手,輕輕一笑,道:“不見得多好吃,但是心意在這裏。陛下若不嫌棄,倒是可以嚐嚐。”


    銀冷冽皺眉,卻當真拿起一塊茶酥,放進了嘴裏。這一嚼,隻覺得要費好大的力氣。茶酥不酥,香氣濃厚,挺好吃,可是太硬了。


    “六爺說,我吃這個就沒力氣生氣了。”琉璃低低地笑了一聲,雙眸靜靜地看著帝王道:“可是我想不明白,我為何要生氣?”


    銀冷冽一怔,愣愣地看著琉璃的眼睛,那眸子裏太多情緒,最後都壓作了一片平靜,隻這樣靜靜地看著他,不是責問,也不是反問,就淡淡的一聲疑惑“為何要生氣?”


    心裏莫名地沉了沉,銀冷冽將茶酥放在一邊,伸手拉住琉璃的手腕,悶聲道:“對啊,你為何要生氣,向來氣著的,都是我而已。你過來。”


    琉璃被他拉著,也沒掙紮,便就坐在離他最近的位子上,仍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銀冷冽沉默了一會兒,道:“以前我是不是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那不一樣!”琉璃抿了抿嘴道,“我一直都知道,身為帝王的你是我最不該動情的人,一旦動了,就是萬劫不複。”琉璃淡淡地說著。


    銀冷冽微微一頓,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沉聲道:“帝王也是人,當然有真心。隻是為著太多事情,不可能無拘無束。或者說,帝王的真心已經在眾多的束縛之中早就看不清原來的麵貌了罷了。隻是,安琉璃,我不會負你的?”


    安琉璃挑了挑眉,卻被銀冷冽霸道地攬進懷裏,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悶聲問:“君心可似我心,磐石不轉移!?”


    “對你的心,半分不假!”


    琉璃一震,身後這人的唿吸灑在她的肩窩,帶著一陣陣的溫暖氣息。這語調根本不像平時的帝王,帶著有些別扭和服軟的語氣,手勒得她緊緊的。


    這是…做什麽?琉璃半天沒有迴過神,側頭也隻看見帝王閉著眼的側臉。她動了動,發現動不了,這人壓根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宮裏的銀冷冽讓你難以心安,宮外的我能給你安心的感覺嗎?”


    “就算出了宮,你也還是銀冷冽。雖然現在你隻屬於我一個人。”琉璃歎了口氣,道:“但,終有一天你會迴到宮裏,而我也會繼續在那紅粉堆裏掙紮,愛上你就是愛上帝王,不能迴頭的一條路,如果沒有了真心真意的相待,我們又何必再走下去!?”


    銀冷冽手一緊,悶聲道:“哪有妃嬪不愛帝王的道理,進了宮便要一心一意對待君主,嬤嬤們沒教你麽?”


    琉璃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冷哼道:“你這是在和我耍無賴麽?”


    妃嬪愛帝王,又有幾個是真心的。在那宮裏,到最後,誰不是愛的權勢。


    琉璃平靜了心情,捏了捏銀冷冽的手,後者鼻音甚濃地開口:“我才應該多吃茶酥吧,這些天,你活得好好的,跟銀巽一起很自在,氣著的還是我。你有什麽好氣的,就因為一個漣漪不成?”


    琉璃怔了怔,似笑非笑地道:“您氣什麽?我不過是跟你開玩笑,是你自個兒當真的。怨不得我!”


    銀冷冽氣得一口咬在了琉璃的肩上,琉璃皺了皺眉,他還真下得了口!


    “安琉璃,你當真也是會折磨人的。”帝王咬牙切齒地道:“我為什麽生氣,你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哪個人看了不來氣!? ”


    琉璃頓了頓,側頭微笑著看著帝王沉怒的臉,道:“你的意思是,你是怪我不表現得占有欲強一點!?難不成要我舔著臉將那漣漪掃地出門不成!? ”


    銀冷冽悶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琉璃怔了怔,好像終於反應過來什麽事情,剛想開口,馬車卻猛地停了下來。


    “小心了。”青風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甚為嚴肅的語調。琉璃和帝王都是一愣,沒再顧其他,紛紛往馬車外看去。


    銀巽勒了馬,看著麵前這進退都不宜的山穀,樹林裏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黑衣人,皆麵巾遮臉,手持刀劍。來者不善。


    護著琉璃跳下了馬車,銀冷冽拿過車上備著的劍,看著眼前這情景,皺眉。


    “狗皇帝。”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山穀上傳來,卻看不見人,銀冷冽凝神,沒有多去打量,隻淡淡地應了一聲:“何事?這樣大的陣仗。”


    這一處山穀極為危險,山上若滾下巨石,前路必然被堵,且後退也不易,車上還有菊香和翡翠兩個不會武功的。不過幸好,看樣子是明衝著他來的。


    那聲音輕笑了幾聲,沙啞地又在山穀裏迴響:“今日是爾等的死期。”


    好囂張的口氣。琉璃挑了挑眉,冷笑一聲,就聽得銀巽的聲音靜靜地響起:“臉也不敢露,裝什麽世外高人,取得了命便來,我倒想看看誰這樣張狂呢!”


    銀冷冽輕嗤一聲,道:“要我的命,有本事,自己來拿就是了。”


    青風看了看帝王的眼色,下車跑到後麵一輛馬車上,將翡翠和菊香帶了下來。方直幫忙護著菊香,青風則帶著翡翠,銀巽下了馬,與琉璃帝王兩人站在一處。


    “甕中之鱉還要垂死掙紮不成。”那聲音冷了下去,片刻間,山穀裏殺氣四溢,一塊巨石毫無征兆地便從山上滾了下來,直直地朝馬車砸去。箭矢四起,四麵八方的人都瞄準了琉璃和帝王,箭箭破空。


    “小心。”銀巽遊絲出袖,看似柔韌的絲卻擋得住力道極大的箭。帝王拔劍出鞘,挽了一朵劍花隔開攻擊,拉著琉璃便往山上飛去。


    方直和青風護著兩個丫頭,往後路退去。一部分人去追,但大部分黑衣人還是衝著帝王和琉璃去了。一路跟著他們跑上山去。


    巨石堵死了山穀,馬車粉碎,琉璃迴頭看了一眼,楚立暗器出袖,擊中幾個後麵追著的人,然後便頭也不迴地跟著銀冷冽和銀巽往山上飛去。寡不敵眾,這樣多的人有備而來,想必他們要逃,也是要費很多力氣的了。


    到底是誰!?那麽快便查到了他們確切的行蹤路線!?


    黑衣人之中有輕功甚好之人,竟也跟得他們緊緊的。銀巽跑得不耐煩,轉身道:“你們先走,我斷後便是,追得煩死了。”


    琉璃點頭,知道銀巽的個性是向來不愛忍讓麻煩的,便讓他去開殺戒好了。衝著銀冷冽來的人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黑衣人太多,銀巽擋了一半,還有一半繼續追了過來。銀冷冽上位以來第一次殺這樣多的人,一路和琉璃一起,從半路殺到了山頂。中間陷阱無數,到了山頂卻發現,還有人在這裏等著他們呢!


    為首的那個人一身灰衣,沒有蒙麵,蒼老的臉上帶著狡猾的神情,看著琉璃和帝王上來,便笑道:“等你們好久了,銀冷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走進來。”


    琉璃皺眉。


    不意外的,銀冷冽笑了笑,雙眼的神色一片冰冷:“老頭,你怎知這一條是死路?在我看來,路寬得很,不過多了幾隻蒼蠅罷了。”


    灰衣老者臉色一沉,惡狠狠地看著他們道:“姓銀的,想要你的命的人不少。不過,能死在老夫的手上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言罷,揮了揮手,山頂上的黑衣人便全部朝他們撲去。


    銀冷冽將琉璃交給趕上來的楚立,平靜地應付著朝他撲過來的人,得了空閑還轉頭問灰衣老者:“我想知道,為何你們連我的命也敢取了?可是背後與人有何交易麽?”


    灰衣老者微微眯了眯眼,看著銀冷冽遊刃有餘的身手,沒有答他,倒是讓人拿了弓箭來,引弓對準了帝王:“你的命很值錢,當然要取。”


    話音落,箭矢出。灰衣老者的箭法極好,加上周圍全是進攻的黑衣人,銀冷冽根本不好躲開。楚立皺眉,一腳踢開麵前的人,從袖間發出了一個暗器擊中了銀冷冽邊上一個黑衣人的要害。隨後伸手拉了琉璃一把,銀冷冽得了空險險地同時躲開箭頭和黑衣人的攻擊。


    “還用問麽?這老頭唯利是圖,沒有交易,怎會花力氣取你性命。”琉璃冷哼一聲,心裏氣惱自己不會武功,請他們受困獸鬥。


    人數太多了,即便他們武功不怎麽樣,這漫山遍野的人也能累死他們,更何況都還是武功不錯的人。灰衣老者早就知道對付他們不容易,所以才用了這人海戰術罷?當真是無恥至極。


    隻是,這裏已經是絕路,加上這樣多的人,他們想跑,還當真是難了。


    銀冷冽看了看周圍,突然低聲問琉璃:“璃兒,你害怕麽?”


    琉璃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你覺得呢?這趟南巡之旅真是收獲不菲啊!”


    “嗯,那好,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銀冷冽看著灰衣老者的方向,嘴角輕輕勾起,道:“這樣大的陣仗,空手而歸才最好看吧!”


    琉璃一怔,一旁的楚立倒是明白了銀冷冽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兩人同時往灰衣老者的方向移去。琉璃則讓兩個暗衛緊緊地護在了身後。兩人知道,如果娘娘有任何差錯,主子定然勃然大怒。自個的項上人頭自然便不保了。


    隻是沒想到一眾黑衣人竟棄了帝王,轉而攻向不會武功的安琉璃。兩個暗衛寡不敵眾,而且還要護著琉璃。沒多久便身負重傷。


    琉璃不想成為兩人的累贅,便尋了空隙跑出了包圍圈。


    那邊,灰衣老者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皺眉道:“你們想綁我不成?你確定你們過得來?小的們,上。”


    周圍的黑衣人都擋在了灰衣老者麵前,警惕地看著邊打鬥邊靠近的帝王和楚立。


    “主上,保護娘娘。。。。。。”話未說完,那暗衛便讓人給一刀割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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