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爾等,你們看好這名女奴,如果她沒有好好幹活,或者是逃了,我為你們是問。”


    “知道了,爺。”紫檀脆生生答著。琉璃一臉唾棄紫檀這個狗腿子,真是中毒至深,既然幫著那個臭男*害她。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你給我小心等著。”琉璃氣鼓鼓威脅著,然後摔門跟上紫檀。


    銀巽看著書房木門,被她砸了卡茲卡茲的響著。


    想著她出門之前,怒氣滔天的威脅。銀巽不由搖頭苦笑,想自己人稱冷麵閻王,朝堂社外有多少人,心裏想著讓自己不得好過,卻又有幾個人敢說出口。


    反而是被一個妙齡少女,三番兩次威脅。不過不知道為何,被她又咬又罵,心中既無半點氣憤,反而覺得她那張氣鼓鼓,嘟著的小嘴甚是迷人。


    銀巽竟然神使鬼差的起了一澤芳唇的念想,此念一起,把銀巽嚇得全身冒冷汗,連連感歎紅顏禍水。


    銀巽薄薄的嘴唇蕩起微微之笑,最後笑容越擴越大,竟然變成了哈哈大笑。一場酣然大笑,讓銀巽身心舒坦。連番感歎,如此帶刺的女子,深宮為實不多見啊!


    皎潔的月光,越過迷離斑駁的竹影,打落在天井的石磚地板上,變化成各種奇奇怪怪的光影。


    琉璃跟著紫檀二人背後來到天井的時候,那裏已經堆了一座小山似的衣服山,旁邊便是一口深井和洗衣用具。


    看著那堆衣服裏麵,連冬衣也有,琉璃心知肚明,那個臭男人就是一個小氣鬼,存心整蠱自己。


    琉璃一臉苦瓜相,向綠蘿哀求著:“綠蘿妹妹,你看著如山的衣服,我怎麽洗得完,能不能分少些。”


    綠蘿似被她說動,剛要開口的時候,便被紫檀攔下:“這是爺交代的事,我們不敢擅自做主,姑娘還是趕緊洗衣去,不然過了早膳時間,可別怪我們不給你送吃的。”


    “你這是助紂為虐。”


    “姑娘,請。”紫檀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琉璃恨極了,真有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麽好貨。


    “洗就洗,誰怕誰,臭王八。”琉璃慢慢渡向水井旁,慢悠悠的提水洗衣。


    琉璃狠狠的拿起木棍,用力的往下捶,打不死那個臭男人,她便拿他的衣服出氣。


    冬衣又大有長,洗得她雙手麻木,琉璃越洗越氣,轉身問著:“綠蘿妹妹,可有剪刀?”


    “有是有,不過你要做什麽呢?”琉璃泄憤式的洗衣方法,濺得水花四放,看得綠蘿這個膽小的丫頭心驚膽戰,暗自在心中說我,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女暴君。


    所以,琉璃此刻找她討剪刀,她不由留個心眼問著。


    “這衣服又大有長,吸水之後又重,我剪短些,比較好洗。”琉璃一臉人蓄無害的樣子,真誠的說著。


    “這冬衣確實不好洗,你說得也有理,我給你取剪刀去。”說著,綠蘿一蹦一跳的順著迴欄,趕著迴屋幫她拿剪刀。


    看著那個頭腦單純的綠蘿丫頭,竟然把她的氣話當真,琉璃不由覺得她無比純良,更是可愛極了。


    “綠蘿,這個笨丫頭,你給我站住,你要跑哪裏去?”紫檀又抱著一堆衣服出來。


    “那位姑娘嫌冬衣又大又長,讓我取剪刀去。”綠蘿眉開眼笑的答著。


    “取剪刀做什麽?”紫檀一臉疑惑的看著琉璃,像似她又做了什麽人神共憤之事。


    “姑娘說,剪短了,好洗些。”


    “你這個沒腦的丫頭,你要是去取剪刀,讓那女人把爺的衣服都剪爛了,我看你怎麽向爺交代。”紫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那指向綠蘿的手指隱隱顫抖著,那都是給綠蘿這個純良得過頭的丫頭氣的。


    “我怎麽沒想到,她是要剪爛爺的衣服,幸好紫檀你提醒的早,不然我就慘了。”說著,綠蘿一臉沒心沒肺的傻笑著。


    琉璃聽著二女的談話,笑得前翻後仰:“綠蘿,你今年幾歲呢?”


    “十四。”綠蘿依然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並沒有記恨琉璃剛才無心的捉弄。


    有綠蘿這個天真而純良的丫頭做伴,她的洗衣苦活,竟然有著不小的進度,恰到好處的,趕著早膳的時候洗好了。


    吃著紫檀端來的食物,琉璃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問著:“我吃完飯,可以睡覺了吧?”昨晚,她堂堂德妃娘娘可是洗了一整晚衣服,現在累得發慌。


    “不能,剛才爺交代,讓你吃完飯後,就去砍柴。”


    “他這是要人命嗎?”琉璃氣得差點砸了飯碗。


    一天了,琉璃的生活簡直就是水深火熱。


    那個王八蛋臭男人變著戲法,一天三餐整蠱她。


    晚上洗衣,早膳砍柴,晌午澆花,傍晚打掃,然後依此循環。她一雙嬌嫩的玉手,便在他無情的摧殘下,變得麵目全非。


    中間晌午的時候,那個臭男人假裝好心,端著一碗消暑的冰綠豆湯出現在她的眼前,他慢悠悠靠著雕花木欄,看著她在烈日下,一邊摸汗一邊澆花,幸災樂禍的問著:“要不要來點綠豆消消暑呢?”


    琉璃看著他那張囂張得意的臉,氣得潑了他一身水,當然她的消暑綠豆湯也泡湯了。不過,看著他愣住,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琉璃就心中暗樂。


    “你這個張牙舞爪的女人,真是不識好人心。”銀巽摸了一把臉上的汙水,氣得連肺都炸了。


    他好心好意見這個女人,在烈日下澆花,辛苦得很,正想對她好些,竟然被潑了一身水,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要好心,把我放了。”琉璃一手提著木桶,一手拿著木勺,一副枕戈達旦隨時準備戰鬥的模樣。


    這個冷冰冰的男人,其實脾氣爛得很,自己潑他一身水,他能放過她才怪。


    “放你可以,過了這三天,再說。”琉璃時刻注意著眼前這個臭男人,幾次見他握拳又鬆開,可見他確實被自己氣得不輕。


    “小氣鬼,臭王八。”即然談判失敗,琉璃也懶得跟他再談,提著木桶,步履闌珊的走向另一株花。晌午時間給花澆水,虧他想得出來,這大熱天水一澆下去,會燙傷根部的,所以,這個男人表明就是要整自己。


    陶然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琉璃晃了一圈,把上上下下的花啊草的澆完的時候。紫檀那個惡毒的女人又出現,塞了一把竹掃,讓她清理庭院。


    琉璃兇狠狠的瞪著紫檀,這個助紂為虐的女人,真是可惡至極。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晚膳有頓飽,琉璃隻能忍下。


    有誰會想到她安琉璃也有這麽一天!!真是天妒紅顏啊!


    那個臭男人是主謀,紫檀是幫兇,隻要她出得陶然苑,她保證讓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琉璃拚命的刷庭院,掃得沙沙響著,她把地板當成那個臭男人,竹掃當成紫檀,這般舞動,甚是泄恨。


    又是一個月夜,白玉盤似的明月,高懸碧空,縷縷皎潔的月光,溫和的撫摸著沉睡的大地。


    本是一個和諧的夜晚,卻有她沙沙作響的洗衣聲音。一天*沒睡幹活,琉璃的體力已經臨近崩潰的界點。隻是,她心頭存著一口惡氣,沒有消下去,她也不會昏倒。


    依然是深井旁,依然是堆積如山的衣服,隻是她體力不佳,已經不能像前晚一樣,用他的衣服泄恨了。


    站起來提水,忽然一陣天搖地動,身子傾斜,如果不是綠蘿接得快,她差點一頭栽入水井中。


    她頭昏得很,沒有發覺剛才的危險,但是,剛才險些栽入水井的險境,卻被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的真實。


    “這個臭女人,真實倔強,難道就不會求饒嗎?讓她說幾句奉承的話,就會要她的命嗎?”黑暗中的人,咬牙切齒冷聲道。這番話聽來,雖是指責,卻有滿滿的擔憂和關懷。


    琉璃站穩身子後,推開綠蘿的手道:“綠蘿,你閃開,我能自己來。”


    “姐姐,你身子已經很虛弱,再幹活,你會死的。爺是冷麵善心,你和他說幾句好話,他會免去你這些雜務的。”綠蘿見她臉色發青,腳下打抖,她怕鬆開手,琉璃便一頭栽入水井中。所以,她未聽琉璃的話,鬆開她,反而緊緊扶住,低聲勸說著。


    “我才不向那個臭男人低頭,他那樣記恨小氣,我看不起他,唾棄他。”


    “姐姐,紫檀已經去睡覺,不然你一旁休息,我幫你洗衣,可好呢?”綠蘿見她一臉倔強不服輸的樣子,又重新拿起木桶,作勢要去水井中提水。不由趕緊搶下木桶,扔在地上,低聲說道。


    “你還小,我剛才是突然站起來,血氣不足才會頭昏,現在好多了,我自己來就可以。”


    “姐姐,你為何非要這般執著。你的身體燙得很,怕是中了暑氣,你再不好好休息,會出事的。”綠蘿幼稚的臉上是滿滿的擔憂,她緊緊扣住琉璃的手,不讓她再靠近水井。


    “綠蘿,我真的沒事。”


    說著,琉璃推開綠蘿,伸手正想拿起木桶的時候。隻見眼前一陣風起,吹得她本來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往後一仰,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不見五指,她知道,這次自己真是昏倒了。


    可憐她的後腦勺被臭男人打出來的大包未愈,此刻又要再加一個。


    琉璃暗暗下定決心,如果讓她知道,是誰衝過來,她一定讓他嚐嚐我張牙舞爪的貓爪功夫。


    午夜時分,正是好夢之時,此刻銀巽卻渺無睡意。本想認真作畫,眼睛卻不由自主瞄著書房內室的竹榻。


    竹榻上那個倔強的女人,已經昏睡了一個時辰,幸好灌了太醫開的退燒藥,體溫已經降下。


    剛才他見綠蘿困得很,便支開她,讓她下去睡了。


    此刻書房靜悄悄,雖然隔著一道屏風,銀巽依然能微弱聽到,竹榻上女人傳來的均勻唿吸聲。


    “你倒是睡得安穩,那我怎麽辦呢?”銀巽望著外頭月色如水,無聲質問著。


    本想好好懲罰這個囂張的賊宮女,誰知道,不知不覺中,卻連同自己一並懲罰,真是該死。


    銀巽執筆無數次,卻沒有一次真正落於案桌宣紙上。


    最後,他煩躁的放下毫毛筆,輕輕進入書房內室。


    *上的女人,那張潔白的臉蛋因為發燒的緣故,臉頰紅撲撲。銀巽不由自主輕步靠近竹榻,直到見到她那蝶翅般輕盈的睫毛,銀巽才黯然心驚,原來他離她隻有咫尺之遙。


    銀巽細細看著,黃昏燈下的女人,安然睡著,收起張牙舞爪的她,顯得祥和軟弱。


    細柳眉下那雙似水般的眼睛,總是撲朔著迷離之光,想抓又無從下手,總是鬧得心裏發癢。俏鼻下那張櫻桃般的小嘴,啟閉之間吐出的話,總能讓冷漠穩重的人,氣得七竅生煙。


    那細膩溫熱的朱唇,像似熟透的蜜桃,隱隱透著引誘之意。銀巽神使鬼差伸手摸上那誘人的朱唇,感覺著手尖傳來的溫濕觸感,他再也頂不住那蜜桃般的*。


    銀巽低頭,細細品著朱唇傳來的甜蜜。


    “嗯。。。”睡夢中的琉璃,被陣陣窒息嚇醒。琉璃飛快地睜開眼睛,便見一張無比放大的俊臉,而這張臉的主人,正一臉沉迷陶醉吻著自己。


    “*。”琉璃猛烈掙開,伸手就是給來偷香者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醒了她,也打醒了乘人之危的偷香者。


    琉璃定神一看,剛才那張可惡的臉的主人,就是那個小氣的臭男人。想著這一天*的折磨,還有這個男人剛才的趁人之危,琉璃一肚的委屈,化成紛紛*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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