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前些日子,禦花園中總是多了一些窪窪坑坑,原來是夜賊橫行霸道。”琉璃正挖得起勁之時,一個冷冰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


    嚇得她拋下鏟子,轉身尋向聲源處。


    月下那人確確實實讓她愣住了,他的俊可用美形容,她想,月下仙女形容與他,也正好。


    男子一襲白衣,束著白玉冠,臉龐俊雅,濃眉星眸,手中握著青竹簫。男子眼中漆黑冰冷,眼神冰寒凍人,唇線緊捏,看來平時很少開口。


    “要你多管閑事,別以為你長著一副閻王相,我就怕了你。”在男人冷颼颼的視線下,琉璃的身體微微顫抖,真是凍人的很。


    不過,我還是強打起精神,與這個冷男好好過著招。


    “看什麽看,小心我找人,把你眼珠子挖了?”琉璃被他冷冷的眼光瞪得心裏發慌,不由拉起翡翠,壯壯膽子,才能中氣十足說出這話。


    “女人,你剛剛在做什麽呢?”男子冷冰冰的眼眸,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有更多情緒波動,他依然冷冷淡淡的發問著。


    “我做什麽,需要你管嗎?你當你是喝河水長大的。”翡翠隱隱有後退之意,琉璃緊緊鎖住她的手腕,不然她退開,如果不是男子由始至終都目不轉睛,緊盯著自己,她真想尋空說上翡翠幾句。


    主子就是要你壯壯膽,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怕啥呢?


    “我們好好說話,和我喝什麽水長大,有什麽關係嗎?”男子漆黑明亮的眼眸,在月光下閃動著名為好奇的光芒。


    “你要不是喝河水長大的,為什麽管得這麽寬。”琉璃口齒伶俐頂迴去,夜路走多,總會碰見鬼,現在確確實實碰見一個活生生冷冰冰的鬼,她就是再大膽,也有虛的時候。


    “你剛剛在幹嘛?”男子冷冷的眼光,一直盯著她藏於背後的曇花。


    琉璃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心想,即然早就被你發現了,不如大大方方拿出來。反正自己怎麽著也是堂堂正正的德妃娘娘,夜裏挖幾棵花花草草也不是什麽大事。大不了,就被太後娘娘訓斥幾句行為不妥,罰著抄抄經文或者麵壁思過。


    “沒幹什麽,就是幫幾棵曇花換換新環境,免得它們整天吵著,這裏太陽大土壤不好等等,所以本小姐今夜有空,就過來幫它們鬆鬆筋骨,換個好環境。”


    琉璃說得理直氣壯,一臉嚴肅,儼然是曇花真的開口與她說話,自己嚷嚷著要換環境。這話聽得一旁的翡翠直掩嘴偷笑, 男人閻王似的臉布滿冰霜。


    反正,明眼之人都能看得出,她是一個偷花賊,既然這麽明顯,她找什麽借口,也說不過,還不然隨便編一個,免得浪費腦細胞。


    “女人,你在說鬼話嗎?就這幾株不經教化的曇花,能開口與你說話,你是吃錯藥,還是得了神經病?”男子終於被安琉璃的鬼話連篇給激怒,那張千年不化的寒冰臉,此刻布滿盛怒。


    看著男子動怒,琉璃小小的心窩,確實怕得很。但是輸人不輸氣勢,她一個德妃位分,還怕他一個小小侍衛。


    琉璃也懶得問來者身份,便自己對號入座,幫他安上一個侍衛的身份。這深更半夜的除了當今皇上能在後宮中來去自如,便隻有巡夜的侍衛了,不是嗎?


    有了這層想法,琉璃的鬼話連篇更加離譜,直接無視男子一臉氣憤,搖頭晃腦自我娛樂的道:“曇花夢裏告知我的。”


    “你……”男子被氣得口齒不清,眼睛冒火,手指狠狠的指向琉璃。


    “你你你,你什麽,說不出話嗎?你一個大男人,說不過我一個小女子,便出手,羞不羞人?”琉璃妙語連珠,一來就是機關槍式的說辭。


    琉璃心裏暗道,好久沒那麽痛快了。在這皇宮之中,個個都想欺負自己,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能讓自己欺負,那還不耍他個夠本!?


    做賊都怕被抓,你竟然看到,就當沒見到就好了。如果見到,還多管閑事開口,那就是你的錯。


    男子被琉璃這連番鬼話嗆得七孔冒煙,五髒俱焚,許久都開不了口。


    “你要沒話要說,我就先走了,這夜深了,我困得很。”說著,琉璃也不等男子迴話,便差著翡翠彎腰收拾著,剛剛挖出來的曇花。


    見翡翠手腳顫抖收拾曇花的樣子,琉璃下定決心,這偷花賊真不能做了。既然要低調做人,不能明目張膽讓養花房送花,還不如省點月錢,讓小太監偷偷出宮,買些花種迴來慢慢培養。雖然時間長些,卻勝在保險。


    “你既然說,這曇花托夢告訴你,它們想換換環境,那它們有沒有告訴你,它們的主人是誰嗎?”剛才男子被我氣得七孔冒煙,就翡翠拾腳下曇花這會功夫,男子已經恢複一臉平靜,琉璃不由打心裏佩服,這個男子定性極好。


    “這可沒。”琉璃裝模作樣細想之後,搖頭答著。


    “為什麽會沒有呢?”


    “可能是忘記了,或者覺得不重要自動忽略。”反正連曇花托夢這樣的鬼話她都能編的出,當然不介意多編一些更加離譜的,這就叫做一不做二不休。


    “你這個女人,簡直可惡至極。”男子再次被我激怒,那指著她的手指微微顫動著,琉璃真怕他二十幾歲的大好年華,就這樣活活被自己氣出心漏病來。


    他要是被我氣得一命唿唿,那她就罪大了。


    所以,為了男子能好好活著,琉璃善言嚐試著與他好好溝通,讓他迴家睡覺。反正今晚,咱們誰都沒有見過誰,自然做賊這事也沒得說,她的小算盤打得可精細。


    “那個,你別太生氣,生氣傷身又易老,總之壞處多多,益處無一。你看,不如我們打個商量,我分你兩株曇花,今晚之事,你就當沒見過,好不好呢?”


    雖說宮中眾多小主覺得曇花易逝,不是什麽好兆頭之花,一般比較少種,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就是比較稀缺難找。就她一連三天逛禦花園逛出來的結果,隻有南北角這處有七八株。


    她可是惜花之人,可不能讓它們孤苦伶仃的枯死在這裏。自己這也算是做好事啊!


    不過禦花園極大,琉璃可沒有完全逛透,所以也不知道,別的地方,是不是也藏有曇花。


    “它們本來就是我讓人細心栽培的,何須要你送。”男子不屑她遞給的兩株曇花,顯然是想把所有的曇花都占為己有,男子這般態度,讓她大為火大。


    琉璃當即挺直腰杆子,清清嗓子,大聲問道:“你說這曇花是你,可有寫你名字呢?”爛人,臭人一個,好東西也不分享,既然你想獨吞,就別管我一毛不拔。


    “你不可理喻。”男子第三次被她激怒,琉璃發現,她應該推翻剛才心裏下的定義,這個男子的定性不是很強,一時半刻總被她氣得像發情的雄獅,隻會大聲嚎叫,不會就事論事。


    表明的,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她卻從沒想過,是她這話說得甚是氣人,就是神仙聽著,也要動怒的。


    不過,如今可算是山高皇帝遠,她還是我行我素,見著男子臉紅耳赤,怕他失去理智,對自己做出什麽不理智之事。所以,她飛快的一番殘雲風卷,夾著曇花帶翡翠搭火箭般逃走了。


    “喂,你別生太火大,這花我幫你好好種著,開花再請你來觀賞,你就消消氣,趕緊迴家睡覺。”落荒而逃的時候,琉璃不忘迴頭勸說著,可想,自己是多麽善良的一個人。


    至於花開再請來一同觀賞,這當然是一句玩笑話。


    逃迴月華閣,翡翠拍著撲通撲通直跳不停的心髒,貼著琉璃耳朵問道:“主子,你真不怕那冷麵男嗎?”


    “怕?主子我英明神武,怕他做什麽?”琉璃連連對口灌著茶水,其實她的手心都是冷汗,隻是她這個人死要麵子,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怕了那個冷麵男。


    不然,翡翠這丫頭以後怎麽還會由得她胡來!?


    “哦,主子,那我下去睡了。”翡翠輕聲答著。


    “好,你趕緊下去。”琉璃揮手說道。


    琉璃一口茶水含於口中,開門出去的翡翠去而複返,開著一條小小門縫,腦袋瓜探進來,神秘對我說道:“主子,你說你不怕那個冷麵男,但是我剛才觀察到,你的手指在不停的顫抖著,這也叫做不怕嗎?”


    “死丫頭,要你多管事,你想挨板子嗎?還不趕緊下去睡覺。”醜事被掀,琉璃被口中之水嗆得直咳,隻能憋著發紅的臉,把翡翠訓斥下去。“小心別吵醒菊香。”


    琉璃真沒想到,一向粗線條看似沒有心計的翡翠,觀察力這般敏捷,看來這宮中之人,還真小看不得。怪不得銀冷冽將她安在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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