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妃麵色泛紅,"皇上,臣妾沒有……"


    "皇上,此事茲事體大,還是慎重一些比較好。"柳淑妃按住銀冷冽的手臂,對著他,搖了搖頭。


    銀冷冽掃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葉貴妃,再看了看蘇宸妃和琉璃,冷冷說道:"這件事,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若是……"


    "咦,葉貴妃姐姐,你腳底下那是什麽?"蘇宸妃指了指葉貴妃的腳邊,銀冷冽看了一眼葉貴妃,命人將那東西撿起來,這一看,竟是一包不知道是什麽的粉末,但是,銀冷冽卻明白了什麽。"來人,將這東西交給太醫院。然後,將葉貴妃即刻打入天牢,不得有誤!"


    "皇上……"柳淑妃還想開口求情,豈料銀冷冽卻一口打斷:"誰若求情,一同治罪!"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遠處,葉貴妃的唿喊越來越遠。


    琉璃看著葉貴妃消失的背影,餘光看向蘇宸妃,蘇宸妃淺淺一笑,眼底,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都迴自己的宮裏去吧。"銀冷冽擺了擺手,一臉疲憊。


    "是,臣妾告退。"


    "臣妾告退。"


    柳淑妃和蘇宸妃相繼離開,琉璃正要離開的時候,卻被銀冷冽一把攬進懷中。"璃兒,你說,朕,該不該懷疑你呢?"


    安琉璃沒有說話,隻是任憑銀冷冽抱著,生怕一開口,他會把懷疑的對象轉向她。


    銀冷冽卻歎了口氣,把琉璃的身體扳過來,正對著自己。"怎麽?怕朕?"


    "皇上是一國之主,又是萬聖之尊,更是臣妾是夫君,臣妾怎麽敢怕?"琉璃垂頭低聲迴答。


    "你看,你現在不就是在怕朕?不過,這件事確實茲事體大,淑妃說的沒有錯,事關皇家血脈的事情,朕,心底有數。"銀冷冽麵無表情,眸色幽深。


    "臣妾倒是覺得,葉貴妃姐姐確實是冤枉的。"琉璃想了想,還是開口幫葉紫煙辯解,畢竟她也沒有傷害過她,何苦讓葉紫煙去背黑鍋。


    銀冷冽淡淡迴了一句,"朕知道。"


    "皇上知道?"琉璃一驚,卻又忽而明白過來。


    方才的局勢,不過是順勢而為,也是為了穩住真兇。


    那麽,他的心底,是不是已經有了底?那麽,他會怎麽做呢?殺了她?還是打入冷宮?


    "後宮本來就是如此,朕小時候也是這麽過來的。如若不是母後精明,怕是朕,也早已胎死腹中。朕不過是不想去揭穿她,她是朕曾經深愛的女子。"銀冷冽語氣幽幽,卻在琉璃的心底掀起一層波浪。


    曾經!?她以後,也會是他深愛的女子麽?或者,有那麽一天,他也會在這裏,抱著其他一個女子說,她安琉璃也是她曾經深愛的一個女子,但是,現在,卻不是了。多麽淒慘和悲涼的命運,她就注定了,這樣一生蕭索下去麽?


    "她也是愛皇上,愛,所以有恨。愛有多深,恨就會有多深。皇上應該明白,後宮的女子,都是耐不住寂寞的,恩*備受,會使她們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至少在宮內不會受到她人的嘲諷。但是,一旦走錯了路,她們想的,也許是了結自己的一生。"琉璃的語氣也十分幽幽,帶著一種傷感。


    銀冷冽聞言,不由得一笑,伸手刮了刮琉璃的鼻尖。"怎麽?璃兒也在擔憂,朕會對你這樣麽?"


    "後宮女子無數,琉璃不敢奢望深受皇上獨*,皇上還是……"話未說完,唇便被封住,銀冷冽的氣息瞬間感染了琉璃,唇舌相交,有的是繾綣和旖旎,有的是恩*和臨幸,卻沒有一種,是愛。


    琉璃無奈,卻隻能被迫接受。銀冷冽感覺到她的被動,親昵地蹭了蹭她的唇角,"是不是被朕嚇到了?"


    琉璃搖了搖頭,"皇上是怪臣妾不懂風情吧!"


    "你若是不懂風情,太後壽宴上那一曲傾天絕舞,便不會那麽傳神。朕還聽說,你與三王爺約定,待他離開這裏的時候,送他一曲。"銀冷冽伸手撫過琉璃的臉龐,眼神極其溫柔。


    "皇上若是不喜歡,臣妾可以……"


    "無礙,三王爺是朕的弟弟,朕沒有那麽小氣。"銀冷冽站起來,攬著琉璃的腰身走到涼亭外,摘下一朵牡丹花,插在琉璃的頭上,"朕在想,皇後之位,你可喜歡?"


    琉璃猛地跪下,垂著頭,有些惶恐。"皇上說笑了,臣妾隻是戶部尚書的女兒,沒有資格做皇後,皇上還是另選才能之人吧,依臣妾看,淑妃姐姐就可以擔此重任。"


    說起皇後之位,琉璃就不得不想起鳳棲宮,那個富麗堂皇、至高無上的宮殿,鳳袍裹身的榮耀,是所有女子想要的,可是,誰又能真正明白,在那個地方,有著最深的寂寞。身為後宮之主,必須要做到以德服人,還要幫助自己的夫君雨露均沾,這是每個女人都不能忍受的,所以,她根本就不想要。


    "淑妃………"銀冷冽歎了口氣,伸手扶起琉璃,"你看你,朕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就這麽惶恐,若是朕真把那鳳印交給你,你還不埋進土裏去?朕開玩笑來著。"


    琉璃舒了口氣,實在不明白,銀冷冽究竟在玩什麽花樣。


    "璃兒,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我都相信你。"


    不是朕,是我,是一個夫君對自己妻子的承諾。琉璃不知道怎麽了,聽著這句話,似乎,有種飄飄然的感覺,他,是不是,真的也值得她相信呢?


    琉璃迴到紅鸞宮沒多久,便有人來報,說是凝香宮的宛貴人來訪。


    琉璃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太後壽宴上的那位宛貴人,她記得,她告訴過她,有時間到紅鸞宮走走。


    於是,琉璃便吩咐菊香讓她進來。


    宛貴人今日似乎甚是莊重。


    身穿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蓮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的一排藍色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錦緞裹胸。隨意梳著流蘇髪,發際斜插芙蓉暖玉簪,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耳際的珍珠耳墜搖曳。


    她款款走來,在琉璃麵前盈了盈身,"妹妹見過顏修儀姐姐。"


    琉璃自榻上起來,親自扶起宛貴人,"妹妹多禮了,好不容易來到這紅鸞宮,便不要再客氣,隨意便好。"琉璃攜宛貴人落座,菊香立即奉上了沏好的碧螺春。


    宛貴人端起杯子卻不品茶,琉璃餘光掃向她,心底隱隱有些明白,卻不開口,隻作不知道,自己品茶。


    沒一會兒,宛貴人便開了口,"姐姐,聽說,葉貴妃姐姐被打入大牢了?"


    "確有此事。"琉璃點了點頭,揚眉看向宛貴人,"妹妹來這便是為了此事?"


    宛貴人有些局促,"倒不是,隻是妹妹聽說,今兒個在涼亭那,姐姐和葉貴妃姐姐她們幾個被皇上留在那裏,生怕姐姐有事。姐姐上次在太後壽宴上幫了妹妹,妹妹怎麽也得感激不是?所以才特地來紅鸞宮看看姐姐,姐姐,你沒事吧?皇上沒怪罪你吧?"


    琉璃仔仔細細看著宛貴人,淡淡一笑,拿著手絹擦了擦嘴角,姿態萬千。"讓妹妹擔憂了,我沒事。"


    "聽說,莊妃姐姐小產了,皇上盛怒之下將葉貴妃姐姐打入了宗人府的大牢,妹妹在想,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的?這後宮之內,人心險惡,怕是葉貴妃姐姐的地位太高,讓他人眼紅,才落了這麽個讓人栽贓的下場。姐姐認為呢?"宛貴人麵色無異,眼底卻閃過一絲異光。


    琉璃沒有開口,自然沒有放過宛貴人眼底的異光。


    她在心底揣測,原本她是認定了是那個人所為,但是目前來看,恐怕不是。麵前的宛貴人,說話雖然沒有一絲異常,但是她城府太淺,眼底的一切早已經泄漏了真相。


    但是,琉璃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宛貴人會特地來找她說?


    正想著,門外卻傳來一聲通報,"皇上駕到--"


    宛貴人麵含喜色,琉璃這才明白了,原來,宛貴人等的是這個機會。


    可是,那個人的背景、城府皆在宛貴人之上,她這般不要命的來挑撥,便是火上澆油,是真正的不要命,不想後果。


    恐怕,扳不倒那個人,反倒是把自己給害了。


    琉璃看著宛貴人,不過是十幾歲的年紀,卻如此心裏陰暗,若是就此香消玉殞,怕是也無人心酸。罷了,罷了,就當是自己幫她一把吧!


    銀冷冽推開門進來,一眼看見了琉璃,正要上前擁住她,餘光卻掃到了另外一個人。"你是誰?"


    宛貴人興奮萬千,盈身正要開口,卻被琉璃打斷,"皇上,這是凝香宮的宛貴人,她聽說臣妾有點不舒服,所以,來看看臣妾。"


    "不舒服?璃兒怎麽了?"銀冷冽忙上前擁住琉璃,上下打量,"不如朕著人請太醫來瞧瞧?"


    琉璃搖了搖頭,佯裝頭暈,"皇上,臣妾……"


    "璃兒!"銀冷冽吼了一句,見琉璃暈倒,立即打橫抱起了她,向著內閣走去。


    宛貴人見狀,想開口挽留,銀冷冽卻迴頭,冷冷說道:"你且迴你的凝香宮吧。"然後,便頭也不迴地進了內閣。


    宛貴人頓時有些怒火中燒,原本好好的,竟然被那個安琉璃給破壞了,什麽不舒服,根本就是做戲!


    宛貴人冷眸似笑非笑,好,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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