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海上一片寂靜,隻有海水起伏的滔滔之聲,還有那暗中之人鬼祟之語的不絕迴音。


    諸多修士注視著張昊,想要看他有何反應。先前幾個仙人都沒有奈何的了暗中之人,換做張昊又如何?也不乏修士幸災樂禍,或是看不慣張大帝那番做派,或是覺得張大帝是個威脅變數,想要看看他的能力如何。


    就連幾位仙人都有類似心理,目光灼灼的望著張昊。


    張大帝皺眉,先前那暗中之人還可以算是戰友,但這時候再出言可就是敵人了。打擾別人的好事沒關係,敢打擾張大帝那就是作死了。他這一拉下臉來,頓時讓諸多修士感覺心中沉甸甸的。


    盡管張大帝收斂了氣勢,沒有了異象。但他站在那裏,給人的感覺很古怪。看似虛無縹緲,讓人習以為常,卻又讓人明明白白的知道不俗。就仿佛這個世界,就仿佛太陽,誰都知道世界和太陽偉大。但太陽和世界就在那裏,人們已經習以為常,不以為意,隻有這個世界和太陽真的出現問題,他們才感覺驚駭。


    “小人猖狂,卻是壞我心情。咱們待會兒再說,你們正好想一想。”張昊先是對著玄機等人說道,隨即背負起雙手,臉色漠然的掃視一周,一下子萬籟俱靜,連海水都停止了起伏,不少修士甚至下意識屏住唿吸。


    “這麽多嘴舌,怪不得多話!”張昊冷然道,“既然你想說話,那就出來站在我麵前來說吧。”


    聽他言語中意思仿佛已經找到了說話之人,眾修驚訝,他們都沒看到張昊做什麽,也沒有感應到靈氣和法則波動,張昊是如何找到的?至於說胡亂指認一人,想來以張大帝的氣派不至於如此。


    隨著張昊話音方落,周天星鬥再次大放光芒,無數星光垂落,天地都仿佛被這顏色不同的星光遮掩。滿天星光凝聚,出現在張昊腳下,化為一條星路,星路自空中極速蔓延開來,迅速穿過周圍圍觀的修士,朝著遠處而去。眾修紛紛目光隨著星路,很顯然,這條星路就是在指認暗中說話那人。


    星路由星光凝聚,速度極快,不等那暗中之人逃離,星路就來到一座仙山之前,視仙山大陣如無物,絲毫未停的穿梭而過,來到半山腰一處山崖邊的亭閣前,鋪到頂層窗前幾位形容特殊之人其中一位的腳下。


    這處亭閣中的幾個人形貌特異,那被星光指引的人看似尋常,但在他的雙腮上各有一張裂口,那是兩張嘴巴,這時此人驚駭張嘴,在他口腔之中,有著多個懸雍垂,這些懸雍垂有的仿佛鍾舌,有的仿佛琴弦。


    其他幾個人,有的三眼有的多臂,都與尋常人類不同。他們確實不是人類,而是九天界天地初開之時的神靈後裔,天生異能。他們也自稱為神族,能力不俗。但數量稀少,無法在九天界占據主導地位。


    那多嘴多舌之人就是來自神族中的神音族。他們一族最善聲音之道,之前出聲不被仙人搜尋到也就不奇怪了。隻可惜他太多嘴,也太驕傲了,以為張大帝也發現不了他,卻不知道張大帝通過時光長河找他很簡單。


    “原來是多嘴族人,怪不得那麽嘴欠,連仙尊都敢招惹。”眾修都隨著星光看到這人,有人恍然道。因為神族太過自傲,人族對他們神族的自稱可一向不怎麽感冒,少不得一些促狹之輩給神族起了不少外號。


    “這位仙尊是不是認錯人了?我等隻是在這裏喝茶聊天,雖然談論著此事,卻絕對不敢冒犯仙尊。仙尊可不能因為外界對我神族有所汙蔑,就認定我等。神族人丁雖少,卻也容不得外人潑髒水。”


    這些異族中,那位一頭雙麵八臂的男子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說道。這人乃是雙神族。這個族群後腦還有一張臉,頭發卻是從兩側垂落。八條手臂,一半在前,一半在後。平時一張麵孔仿佛沉睡,一旦蘇醒,就有雙倍戰力,相當不俗。是神族中知名的善戰之輩。


    此人這一番話出口,讓不少修士偷偷看向張昊,也有不少修士暗中議論,有的修士不敢得罪神秘的張昊,有的自覺背景不俗,盡管沒有明言,卻也說著閑言碎語,諸如什麽找到天音族也不錯,畢竟他們多嘴多舌人所皆知。這分明就是說張大帝利用天音族的名聲,來讓他們頂缸了。


    張大帝絲毫沒有分辨的意思,原本在天音族腳下的星路陡然擴散,將其他幾個神族同樣籠罩。隨即星光閃耀,星路就要縮迴張大帝腳下。這時,六個神族感覺不對,當即就想逃離,紛紛爆發力量,但星路就仿佛將他們黏住一般,根本無法脫離,而他們的神通除了讓星路上的光輝泛起淡淡漣漪絲毫沒有其他用處。


    “這位道友未免太霸道了吧?沒有真憑實據就想要拿捏我神族,太不將我神族放在眼裏了。”


    沉悶的聲音仿佛滾石一顆顆的傳出,一道足有兩丈高大的身影陡然出現在星路之上,三足分立如鼎,站在半空就有一種亙古不動之意,卻是想要鎮壓星路,救下六個神族。


    張昊目光閃動,這麽一會兒,什麽牛鬼蛇神都跑了出來,還是要立威,不然這般糾纏下去就會變得更為麻煩。那些至尊門派可是還沒有到場那!看來要殺雞儆猴啊。


    那位三足如鼎的神族卻是神鼎族,九天界傳說中,鼎器正是仿照這個種族建立,象征權勢,象征鎮壓。


    在這神鼎族仙人鎮壓之下,星路頓時停頓刹那,但隨著張大帝催動,星路似乎化為虛空,完全視神鼎族那仙人如無物,甚至是從他身上挾裹著六位神族穿梭而過,讓那方麵大耳的神鼎族仙人又驚又怒。


    而看著這一幕的諸多修士同樣心驚,猜測著那星路到底是何神通。竟然在仙人封鎖空間鎮壓下還能化實為虛。有些心懷叵測之輩此時都慶幸自身並未出手了。張昊的神秘,實在讓他們壓力山大。


    六位神族隨著星路出現在張昊麵前,在張昊視線下,他們身體繃緊,又怕又怒。


    “人在做,天在看。你們沒有外人旁人就無法得知嗎?”


    張昊不屑道,抬起手臂,手指點動,光線交織形成一片光幕,開始播放影像。正是六位神族先前在仙山上的一舉一動,連他們的聲音都絲毫不差的顯現出來。


    天音族的小動作不說,幾位神族之間的對話也很是勁爆,吹捧神族,遍地人族乃至其他種族,甚至稱之為家奴,就是會生。頗為惋惜此時不是天地剛開那時,追憶著那時先祖將人族乃至其他種族視為家畜的日子。


    還有自作聰明的想著趁方才局勢做些小動作,最好讓人族和妖族爆發大戰,那樣才有神族崛起的機會等。


    這番影像播放出來,六個神族臉色如土,他們自然清楚這番話為外人所知是什麽下場。別說現在占據主導地位的人族了,就是妖族他們都惹不起。現在的神族不過是夾縫中求生存罷了。暗地裏放放嘴炮沒事兒,但為外人所知,可就是授人以柄了。說起來,神族也算是天生的靈物,不管煉丹煉器都用途多多那。


    這個影像中,六個神族猖獗的嘴臉果然惹起了眾怒,不隻是人族,在場的妖族海族這會兒紛紛怒斥抨擊起來。似乎都沒把那位神鼎族仙人放在眼裏。這是因為他們知道那位神鼎族仙人自然有各族仙人對付。


    “這是假的。”那位天音族滿身冷汗,顫抖著,終於耐不住大聲喊道。


    “對,這是假的。完全就是汙蔑,我們從來沒有說過這些。”那位雙神族同樣怒吼著。


    張大帝自時光長河中摘出來的影像怎麽可能是假的!但這又無法證明。六位神族無論如何也不敢承認是真的,隻能說是假的。於是各種汙蔑冤枉之詞紛紛從他們口中跳出,那位天音族的聲音更是嘹亮。


    “以仙人的實力,構造出這樣的影像很簡單。我同樣可以拿出一個證明不是他們。”


    那位高大的神鼎族仙人幾步就來到這邊,周圍空氣都仿佛凝結起來,望著張昊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位道友,我這幾個族人年幼好玩鬧,卻不是那種不知是非之輩,還請道友不要隨意拿捏。我神族人丁雖少,卻不會任人欺辱。我乃是神鼎族豎塗,還請道友留份善緣。”


    “你說,那影像是真是假?”


    張大帝依然沒有理會那位叫做豎塗的神鼎族仙人,隨意的指了一個神族問道。


    說話間,在他背後,一隻儀態優美靈氣四溢的有著人麵和兔子身體的奇異神獸虛影浮現,注視那個神族。


    “那是訛獸。能言善道,最善騙人。神通奇異,能夠讓對手不得不說真話,或者不得不說假話。”


    在場這麽多修士,總有見多識廣或者通讀異誌之輩,當即就有人認出了這隻神獸。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張大帝的意思了。六位神族麵色如土,神鼎族仙人也是目光閃動,顯然有些遲疑,但不容他多考慮。


    被指中那個神族有著四雙樹立的耳朵,真的是耳聽八方,乃是神耳族。此時身體顫抖著,嘴巴幾次開合,才說道:“是真的。還請仙尊恕罪,那都是他們說的啊,我什麽都沒說。”


    “歸凜,你胡說什麽?!”那位天音族還有其他四位神族憤怒叫道,明知同伴不得已,卻依然憤怒。


    “你來說……”張昊又指向天音族。這位臉色變幻不定,似乎吐血似得說道:“是真的!饒命……”


    “道友,你利用神通強迫他們說出這番話,又有誰會相信。這簡單就是把旁觀的道友們當成傻子?以仙人之力,別說一隻訛獸了,又有哪個神獸影像不能構造出來?”


    豎塗臉頰不住抽動,再次上前一步,在他腳下出現大片黑黃大地之影,沛然重力凝聚讓空氣都發出不堪承受的斷裂聲,不過對張昊的忌憚,讓他沒有將氣息釋放出去,卻表示他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不少修士這會兒不由鄙視豎塗強詞奪理,明言指責,卻也有人想要把水攪渾,出言相助。當然,就算出言相助,也因為懼怕張大帝,隻是說些什麽有這種可能雲雲。


    張昊根本沒有理會周圍閑言碎語,隻是淡淡的瞄了豎塗一眼,如同看到汙漬垃圾,根本懶得多言一般。


    直接移開目光,這種作態的不屑展露無遺,讓豎塗如同筷子似得頭發根根豎起,臉色通紅猶如火燒,卻強行忍耐著。張大帝越是這般不屑,他越不敢輕舉妄動。這不隻是來自張昊的壓力,也是來自人族的壓力。


    這一刻豎塗心中不住大罵著幾位族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恨得咬牙切齒。如果有可能的話,隻要掐死他們,就讓他們說出的言語化無,他絲毫不介意當場掐死他們。


    隻是此時他真的無法後退,神族沒落已久,可是他們的驕傲卻從來沒有消失。如果豎塗對這幾個神族不管不顧,哪怕消弭一場禍事,也會被族人不屑,更掉了自家仙人的臉麵。


    “道友,老話說得好,做人不能太猖狂,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豎塗遲疑片刻說道。說完一雙大眼都有些發紅,顯然他覺得說出這番示弱之話,實在丟臉。


    讓他更為憤怒的是,張大帝依然理都沒理他,將他仙尊之位視若無物。


    其他幾位仙人還有諸多修士都是靜靜望著張昊,看他要做什麽。短短時間張昊表現的讓人摸不到頭腦,似乎脾氣很差,直接將天音族揪了出來,視神鼎族仙人如無物。卻接連幾次試圖證明就是天音族暗中挑撥離間。


    這有些矛盾,真的霸道強硬的話,開始展現的影像就足夠堵住別人嘴巴的了。何必幾次三番?


    他們卻不知道,張大帝要的就是他們摸不著頭腦,越是性格不好把握的強者,越是讓人忌憚啊!而且張大帝既然想要立威,就想表現的暢快淋漓一些,就仿佛彈簧總要壓得緊一些,爆發出來的力量才更強。


    張昊看向那位雙神族,手指點動,那位雙神族神情僵住,後腦那張臉上閉著的雙眸陡然睜開,同樣滿是不敢置信以及驚恐憤怒,嘴巴張開,但什麽都來不及說,陡然化為齏粉,血肉橫飛。


    血肉之花絢麗,卻讓四方寂然驚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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